甭管是恐懼也好,還是無處可去也罷,反正是沒一個走的,吱聲的都沒有。
“看來是都能留下了!
”說罷看着同樣跪着的那十幾個女子,張震問道:“你等是怎一回事?
”
為首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哭道:“回禀大爺,奴家一家盡被這水寇寨主給殺了,隻剩了眼前這小女兒相依為命,這災荒年月的,回去怕是家業也沒了,奴家娘倆實在沒個去處,若是大爺不棄,奴家娘倆願為奴為婢伺候大爺。
”
不等張震答應呢,後面的年輕女子說道:“大爺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今生今世伺候大爺。
”
“小女子也願意以身相許!
”
本來那娘倆看着挺可憐的,張震也有同情心不是,正猶豫着呢,其他人都開始以身相許了,這下就讓張震頭疼了。
原因不是别的,還是那以身相許讓他想起後世一個笑話來。
說是古時候英雄救了美人,如果長得帥,美人就會一臉嬌羞的說:“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
如果不帥就會說:“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來世做牛做馬,報此大恩。
”
女的形象好,英雄會說:“姑娘此話當真?
”
如果女的形象欠佳,就會說:“姑娘萬萬不可。
”
這笑話,穿越前也就是一樂,哪想過穿越後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張震也挺無語的。
同時張震也明白,自己穿越在餓死鬼身上,雖然那增肥計劃一直在堅持,距離帥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差距的,再補上個把月應該就差不多了。
也就是說此時她們看重的根本不是自己樣貌,那就是自己一聲令下,手下人人絕不猶豫的這份實力了。
女子在亂世想找個依靠,這可以理解,關鍵是同情歸同情,有那笑話在前,張震卻是反感了。
最主要的還是,這些女子被水寇劫掠來,還能有個完璧?
不知道被那些頭領糟蹋多少回了呢!
當然了,張震肯定是不能表現出來的,苦着臉說道:“多謝諸位美人的好意,心領了,無奈家有嬌妻,實在不敢沾花惹草,更莫說娶妻納妾了,這以身相許的話切莫再提。
”
假裝不甘心的說完,看一眼周圍,恍然大悟一般的說道:“這裡有兩百多好男兒,明晚我還能送來兩百好漢,那就是四十對一,離百裡挑一也不遠了,諸位美人若是有中意的,本少爺給你們主婚!
”
張震拿家有嬌妻搪塞,衆女自然失望,聽完張震的話,又燃起了希望來。
女人們打量男人,那男人又何嘗不是,除了那些疍戶沒一個意動的,原來的水寇雖然一個個都跪着,此時卻個個昂首挺兇。
張震見此笑道:“今日我就把話撂這了,聽話的給娶媳婦給分房,不聽話的,還是大通鋪住着打光棍!
都明白了?
”
“明白!
!
!
”
“俺們聽寨主的!
肯定聽話!
寨主讓俺往東俺絕不往西!讓俺....”
水寇們大多是逃荒到昭陽湖附近,進而被前寨主收攏,本就是一無所有,以往劫了娘們那都是頭領們享受,染指的機會也無。
現在終于來了個不近女色的寨主,還答應幫這些女人和她們中意的完婚,更是給分房,這好事上哪找去,一個個興沖沖的答應着,每個人都帶着希望,場面分外熱鬧。
張震滿意的笑道:“如此最好,都起來吧!
”
起身後衆人熱切的看着張震,當然還時不時的向那群娘們身上瞟一眼。
他們如此的表現,張震也是滿意的,畢竟有他們主動追求,就不虞疍人們稀裡糊塗的娶了殘花敗柳,這可是自己的死士,将來怎也要良善人家的清白女子才能婚配,不然自己這主公可就白當了。
張震問道:“咱們困龍灘上還有多少錢糧?
”
一個文士模樣的人近前道:“銀錢約莫三千二百兩,白米一千一百石,白面九千七百石。
”
十萬斤米面,這運河上最多的就是米船,結果就這麼點米,白面倒是近十倍于大米。
原來那寨主親口說露出有主人,衆人還抱着些許念想,以為是保全山水寨的托詞,就是那死鬼開口叫親信時,人們還盼着能點到自個的大名,更無人想過米面的差距如此之大,這還是北方人習慣吃面食的結果,大米一月也吃不幾次啊!
真的被人當槍使了,衆人看向地上的那幾灘皿肉,眼中竟有了恨意,有幾個靠的近的還望屍身上吐了幾口痰。
“呸!
”
“呸!
拿老子做牛做馬當刀使,騙了老子好幾年!
虧老子一直忠心耿耿,算你死的早,别讓老子知道你主子是哪個?
知道了老子弄死他!
”
被打斷了,還一口一個老子,張震明白這人悲憤,典型的無腦忠仆,這種人用好了不比死士差,張震當然不會介意。
不介意不代表張震不會透底暗示一下,給某些人拉拉仇恨。
張震笑道:“其實這位前寨主的主子不難猜,你們想啊,同行是冤家,專截白面,不是米面豪商就是咱們北地的大地主,每次圍剿都有官府照應,豪商可沒這麼大臉面,所以他們的可能性不大,那就剩下地主了,能安排六個心腹專幹這個,還有追蹤的吧?
肯定還有人來通傳吧?
這就是最少十人以上了。
”
“有人手,還有官府照應,還在這周邊千裡内的大地主,一共才幾個?
”
張震誘導一下給某些人拉拉仇恨,又将所有的人手分作四隊,讓四個老疍人擔任頭領,吩咐了明晚去接剩下的人回來,他收了九艘橡皮艇,乘着橡皮艇就靠了岸。
逆水行舟還沒步行容易不是?
哪怕是要繞湖前進,多走二三十裡。
半路上,楊翰林實在忍不住了問道:“主公,這大地主到底是哪個?
屬下實在猜不到誰有這麼大本事,就我這官府幹吏,愣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過。
”
張震随口笑道:“除了皇帝,你往大了猜就是了!
”
一旁的夏仲勇見老楊問了,他也忍不住問道:“主公,被發現之後你那喊話是治兵之道?
”
一聽這話張震正色起來,也不走了,借着月色囑咐道:“老夏,黃河,還記得殺那蘇雙千時我也喊過吧?
”
見兩人點頭,張震鄭重道:“這兩次喊話哪是什麼治兵之道,不過就是利用人的僥幸心理,蘇雙千那裡好像是‘跪地不殺,反抗者殺無赦!
’這困龍灘是‘官府拿人!
反抗者死!
跪地不殺!
’你想啊,人在恐懼之下,若是沒有活路會拼命,一旦有了選擇的餘地,本能的就會趨吉避兇,選擇聽上去更安全的那個!
這樣咱們動手也容易多了。
”
“你們記住!
”張震萬分認真的叮囑道:“造反以後,你倆必是我大将,戰場上動軋就是成千上萬人,在戰場上,最最不能有的就是僥幸心理!
”
“想要勝利,靠的是長久的嚴苛操練,靠的是上位者重視厚待,靠的是将領的以身作則令行禁止,靠的是軍械的優良,靠的是一次次的勝利堆積的信心與軍威。
”
“克扣軍饷糧草中飽私囊,軍械以次充好粗制濫造,将領未戰先怯帶頭逃跑,這三種舉動是拿士兵的生命渎職,是葬送國運,該當以叛國罪論處!
施以極刑!
造成的影響亦或後果惡劣的,株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