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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歲月如刀催人老

狼行三國 諸葛不要太亮 3202 2024-01-31 01:14

  北平慶陽街,位于城東的此處乃是高官貴胄的居所所在之處,可謂寸土寸金,開元皇帝重商,大漢此時又是極為富強,因此也造就了一大批通過行商而富之人,而北平便成了他們最為向往的所在。城東的地塊除了朝廷官員之外一向管制極嚴,因此能在城東擁有一處居所就是臉面的象征,此亦不可是單單有錢就行,沒有一定的社會地位與名望想也别想。

  往常到了晚間慶陽街是個鬧中取靜的所在,漫步其中隐隐就能聽到絲竹之聲,鼓樂相伴極為動聽。不過今日整條慶陽街都在一片安靜之中,所有的大宅面前都立着一根木柱挑着白色燈籠,上面則是一個奠字。在自家門前樹此物要麼就是國喪,要麼便是好友親朋或是值得尊敬的長者逝去,今夜挂出白燈籠就是在為一人治喪,大漢鎮東将軍安甯侯嚴綱!

  嚴綱嚴仲甫早年曾效力與公孫瓒,後開元天子平定幽州将之收入麾下,後在奔狼之戰中建立功勳被天子命為白馬營統領,而這一幹就是二十三年!從幽州軍到燕軍再到漢軍,劉毅麾下的精銳騎兵向來是一衆諸侯既羨慕又畏懼的,而白馬營便是這些精銳騎兵之中最為優秀的一營!步觀龍虎,騎看白馬,漢軍之中流傳的這八個字就是對白馬營也是對嚴綱本人最大的肯定。

  忠順候,這是開元天子劉毅給與嚴綱的谥号,忠順二字也是仲甫追随天子之後的最好總結,此刻嚴府大堂已然一片潔白,嚴綱的靈位便擺放此間,嚴氏夫人帶着長子嚴具一家以及次子嚴甯的妻兒跪在棺木之旁,至于嚴甯還需要招待一衆前來祭奠的官員,嚴具為長子,自然要為父扶靈。

  今日第一位前來祭奠的便是朝中的大人物,右丞相張虎張子才,後面跟着的則是張虎之子張玉,門前的嚴具見狀急忙上前相迎,此乃天子身邊最早的智謀之臣,如今不但位極人臣更是名滿天下,為士子文人所敬仰。而在開元皇帝最為信任的四大軍師之中張虎更是難得的帥才,多次獨當一面率領大軍為天子大業立下不世之功,當朝所有大将都曾是他的下屬。

  “嚴甯見過右丞相。”到了張虎面前嚴甯不敢怠慢是深躬為禮。

  “安之不必多禮,虎今日前來是為祭奠故人,嚴将軍治軍有法忠勇可嘉,乃我輩軍人之楷模,奈何……”張虎親自将嚴甯一把扶住,随即緩緩言道,說起嚴綱也是一臉悲怆之色,一陣搖頭之後還是勸嚴甯節哀順變。

  嚴甯一番感激将張虎迎到大門之前,便自有嚴府管家領着前往靈堂,右丞相父子進門不久便是國公賈诩在兩個兒子的攙扶之下蹒跚而來,嚴甯亦是上前相迎,他和賈防賈均皆是好友,嚴綱與幾位軍師之間亦向來和睦。

  “勞動國公了……還不快擡軟椅來?”嚴甯給賈诩見禮之後立刻便對身後的家人言道,今夜嚴綱府門之前是文官下轎,武官下馬,即使以張虎右丞相之尊都是步行而來,代表的是對嚴綱的一份尊重。不過滿朝文武唯一的例外就是國公賈诩了,由于身體原因他連上朝都是天子特批看自己的身體情況,且在宮中行走都有坐轎的特權,今夜如此而來已然是對嚴綱最大的尊重了。

  “安之不必如此,仲甫最後一程我還要好好送送,哎,未料仲甫竟然走在诩之前。”賈诩連連擺手言道,在劉毅的四大軍師之中他是最後一個加入的,亦正是文和獻策讓天子來投皇叔,投效之後嚴綱對之支持力度亦是極大,作為軍中的老大哥他的支持亦是極具分量,文和心中又豈能不知?

  “二位兄長定要照應好國公,切勿悲傷過度,來人,快點伺候。”換做旁人都是要和嚴甯說上一句節哀順變,但是賈诩卻讓他不得不仔細交代,若論私交賈嚴兩家亦是相交極深,故嚴甯可不敢讓國公在此有任何閃失。

  當年開元天子出兵在外,朝中有人犯上作亂,正是賈诩殺伐決斷談笑之間便讓一幹亂黨煙消雲散,其用兵用謀更是人中翹楚,毒士之名天下皆知誰不聞風喪膽?可此時嚴甯在賈诩悲傷的神情之中已然看不見半點往日的風采,歲月如刀當真是不變的鐵律,父親躲不過,智如賈诩一樣躲不過。遙想當年賈軍師的意氣風發指點江山,再看如今卻是令人唏噓不已。

  跟着張虎與賈诩之後,兵部尚書郭嘉,刑部尚書戲志才,禮部尚書張昭等當朝重臣也是紛紛前來吊唁,從這個龐大的陣容亦能看出嚴綱平日裡的人緣!而這些朝廷各部大員之後就輪到軍中一幹大将,身在軍中或者右近的已然盡數來此,龍骧軍統領征東将軍徐晃,燕雲軍統領征南将軍張遼,北平軍統領太史慈,飛燕軍統領于禁等莫不前來,據說常山王趙雲和靖海王甘甯亦在來京的路途之中,嚴綱需要停靈三日,他們也總能趕得上。

  這些大将之後才是左丞相諸葛亮,尚書令龐統以及法正向朗等一幹重臣,論起朝中職位他們已然不弱與之前衆人,但華夏向來講究按資排輩,這紅白喜事更是尤為在意,若是不等這些老臣先行吊唁而搶在前面,哪怕職位再高都會為人所诟病,衆人又豈能不知?因此對這次序也是極為看重的。

  “涿縣侯趙海趙大人到。”待得衆人進府趙大善人也到了,他原本是今夜進京來見天子,聞聽嚴綱病逝亦是悲傷不已,一進京城便鎬素而來。

  “侄兒見過叔父!”論官職趙海遠不能與之前衆人相提并論,可天下之人又有誰敢小瞧與他,除卻甘甯趙雲,趙海便是開元天子身邊最為親近之人,且近年以來的所作所為亦是有目共睹!見他到了,嚴甯更是搶上前來施禮問安,見趙海雙目帶淚亦是心中凄楚,單看這個稱呼便知兩家關系極深。

  “哎,仲甫兄素來……哎,安之你還要節哀順變好好照顧令堂,以後嚴家但有所需都不要與我客氣……”趙海扶起嚴甯尤是一臉悲怆,他和嚴綱私交極好,此番前來還帶有兩株千年人參,隻是斯人已去,良藥又有何用?見嚴甯亦是淚流滿面他也強壓悲痛勸道,說話間自己的面頰已然為淚所濕!

  “叔父,先父病逝天子加與隆恩,家中一切安好,甯與兄長當會照顧母親,叔父還要保重才是。”見趙海真情流露嚴甯更是心中凄楚,當下顫聲道。

  “好好好,有具兒和甯兒你,當可讓仲甫兄去的安心,你且忙着,我先去送兄長最後一程。”拍了拍嚴甯的肩膀趙海垂淚言道,一番言語之後亦是入府拜祭去了,軍中諸将舍甘甯趙雲外嚴綱與他是最為投契的。

  “魯王架到……”趙海走後不久前來的便是魯王劉信,身為皇子他不可缟素,隻是臂纏白布以示哀悼,劉信幼年之時在近衛營和白馬營中時日最長,二叔三叔,管亥嚴綱就是對他最好的軍中将領!身為白馬營統領,嚴綱對魯王從無半點藏私之處,數十年的經驗絕活都是傾心相授,說是師長也絕不過分。

  “甯參見魯王!”劉信前來嚴甯上前就要跪倒見禮,這上下之分是不可有半點逾越的,魯王能在此時前來已是嚴家莫大的榮光,禮儀絕不可廢。

  “好了安之,嚴将軍與信既是長輩又是良師,信今日前來不是什麼魯王,就是一個後輩,萬勿如此才是。”劉信也是一把将嚴甯拉起正色言道,嚴綱善領騎軍天下皆知,但他的公心亦是漢軍人人稱道,他對之極為敬佩,就算沒有父皇之言今夜劉信也是定要前來為之送行的。

  “魯王言重了,各位大人已然進府,還請王爺入府。”嚴甯與劉信年歲相仿,幼年便曾相識彼此亦做過玩伴,這兒時便接下的友誼極為純真。他心中亦知魯王乃是最為豪爽之人,既然如此說他與之也不用有太多的客氣。

  “嗯,嚴将軍與信,師友也,今将軍不幸故去,信理當為之守靈以表敬意。”劉信聞言微微颔首言道,開元天子聞聽噩耗是意欲親自前來的,他與嚴綱君臣數十年可謂肝膽相照,但此時身為天子如此卻是于理不合,被衆人苦苦勸住劉毅隻得讓兒子代替自己,劉信就是最好的選擇,魯王本意亦是如此。

  “燕王,太子到……”劉毅不能前來,唯一能夠排在魯王劉信之後出場的便唯有太子,燕王劉桓了,和魯王一般,他年幼之時亦得過嚴綱極多的好處,且身為太子乃是要繼承大漢江山之人,對那些功勳老臣自要更為敬重。

  比之魯王劉信,燕王劉桓也隻帶了兩個随身内臣,而他身後那個身長七尺有餘生的唇紅齒白的少年便是燕王世子劉安,亦是開元皇帝長孫,如今已然有十五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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