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沉浸于升官美夢到中的老者聽到李清這句話猶如當頭棒喝,醒悟過來,看到李清那一臉似笑非笑的面容,終于明白,原來自己被耍了,頓時惱羞成怒,看他此刻的表情,李清絲毫的不懷疑,如不是顧及到身旁的青衣武士存在的話,老者早就吩咐身旁的兵士動手了。
強行壓制住心中滔天的怒火,用最後的一絲理智陰沉的說道:“公子還是仔細考慮的好,三千兩我是斷斷出不了的,要知道,現在公子一行人的安全可在本府的掌握之中,也許公子對于自己的性命無所顧忌,但是想必公子應該不想如此貌美的佳人遭受欺淩吧!”說話之間,老者早已将視線移至在多位青龍衛士層層保護下的韋嫣語身上,淡淡的威脅的語氣萦繞在遼闊的大廳,讓衆人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膽寒。
不得不說,老者的眼光十分的毒辣,眼看李清竟然絲毫不顧惜自己的安危,選擇将衆多的青衣武士保護在身後的女子身旁,而自己身邊隻有少得可憐寥寥幾位青衣武士的守衛,将自己暴露在衆人的面前,種種的現象足以表明面前的玄衣青年對該女子是何等的重視!
正是因為想通了此點,老者才會由此言語。
而聽到老者如此的威脅,原本一臉和煦笑容的李清頓時笑容散去,取而代之的平靜的令人可怕的神态,隻不過一雙深邃的雙眼之中此刻夾雜的掩飾不住的陰狠之色,隻不過由于低着頭,沒有被外人看見罷了。
寬敞的大堂随着老者的一句話,陷入了詭異的靜谧之中,但誰都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甯靜罷了,守衛在韋嫣語身旁的青龍武士無一不緊握着手中的闊身短劍,與此同時,另一隻手向着袖中摸去,漸漸去處深藏于袖中的鋒利匕首,滿是謹慎的看着面前的甲士和仆役!
雖然不将面前的諸人放在眼裡,但是若是讓的身後的主母遭受到哪怕半點傷害那都是自己等人的罪過,正是因為如此,諸位青龍衛士才會如此謹慎,若不是如此的話,以面前的區區兩百人,并不能讓青龍衛士退卻半分!
沉默了片刻李清終于擡起了頭顱,一臉平靜的看着面前的老者,平淡的不含絲毫感情的道:“你大可以試試,隻不過,我定然會讓你家破人亡,斷子絕孫!
我可以以我的性命發誓:你若傷她,我便皿洗整個岐州城;傷了我在乎的人,屠盡天下又何妨?”
此刻的李清雙眼十分的清澈,但是在場的誰都知道面前的青年已經真正憤怒了。
“要知道你唯一的獨子此刻可是在我的手中,也許你不在乎,但是古人言: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可以為了自己的前途放棄令公子,但是百年之後,若是無法保住你劉家的皿脈的話,刺史你又如何對得起劉家的列祖列宗呢?”如果說先前的一番言語是對老者的震懾的話,那麼此番話則是李清設身處地的為老者着想。
也許老者足夠無情,但是身為華夏漢族中的一員,老者就注定無法擺脫”傳宗接代,保障皿脈“的命運,可以說李清這招十分精準的抓住了老者的皿脈。
聽到李清如此言語,老者的面皮忍不住一抖,的确,面前的青年的确抓住了自己的軟肋,若不是如此的話,以往自己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自己的兒子如此放肆,自己一生謹慎,但是卻偏偏生了這麼一個“坑爹”的兒子。
雖然被李清抓住心事,但是老者并不想從此退卻,畢竟那可是三千兩白銀,雖然算不上刺史府的全部家财,但是足以讓刺史府元氣大傷,要想恢複沒個一年半載那是不可能的。
“哦,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要看看到底是誰先退讓?”,完全出乎老者的預料,老者并沒有半分被人要挾的覺悟,态度反而比剛剛變得更加堅決,說罷大手一揮,頓時,圍在一旁的軍隊甲士、衙門仆役紛紛提刀上前,向着李清等人緩緩包圍而去・・・・・・
面對着兩百多人的圍攻,青龍衛士臉上并沒有流露出半分的恐懼害怕的神态,反而是一臉的躍躍欲試,仿佛面前的不是全副武裝的甲士,而是兩百多顆任人宰割的大白菜一般,青龍衛士紛紛短劍出鞘,看那情形,隻要李清一聲令下,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上前與敵人展開殊死拼搏,不死不休。
對于老者的話,李清也大感奇怪,按說,經過自己剛才的一番話,老者就是不退卻,但是态度也定然不會如同現在這般的決絕,李清并不是神,并不能事事穩操勝券,運籌帷幄。
此刻的李清一臉不解的看向遠遠躲在兵士後面前的老者,看到他那一臉似笑非笑的面容的時候,李清終于明白,原來老者是吃定自己現在不敢将老者的兒子怎麼樣,不為别的,此刻這位劉公子是自己手中唯一能夠制衡老者的憑借。
想到此處,即使以李清的心态,也不由得暗自罵道:“老狐狸,不得不說,這是李清穿越盛唐以來,吃的第一個大虧,有苦說不出!”若是自己一人身處此境的話,李清還真的敢于對所謂的劉少爺動手,但是此刻不同,李清不能讓韋嫣語身處險境,因此李清不敢于冒險。
老者正是因為抓住了李青的心中所想,才會如此悍然的先發制人,沒有絲毫的猶豫,李慶頭一次變的如此被動。
以前前無論是與嶽父韋昭訓的對峙,還是面對太子的截殺,亦或是收服青龍、玄武兩衛,李清做的都是順風順水,正是因為如此,李清不由得生出了一種自滿的心态,在原本李清的眼中:天下人不過如此,因此有了小觑衆人的思想!"
殊不知先前的李清之所以能夠事事占據上風,究其原因,不過占據了“僥幸”兩個字的緣故,先前的韋昭訓因為心系女兒再加上與李清的翁婿關系,自然不好太過為難李清。
至于其後的截殺,完全是由于黑衣武士的自大導緻,若是換做城府極深的太子親自策劃,李清就是有十條命也絕對是十死無生。
至于李清收服青龍、玄武兩衛完全是當朝宰相李林甫的刻意為之,若不是如此的話,即使是李清占據着一千多年的智慧也無法與當朝宰相玩弄心機、手段。
此刻,李清終于嘗到了苦果,可惜,這些李清都沒有仔細考慮過,直到此刻李清終于明白,原來不是天下人太傻,而是自己一直被小小的勝利蒙蔽了雙眼。
眼見威脅不成,李清無奈,正當打算吩咐青龍衛士硬拼的時候,不知何時,韋嫣語忽然穿過青龍衛士的保護,走到了李清的身後,将昔日玄宗皇帝任命李清為劍南道節度使的聖旨悄悄遞到了李清的手中,并不做絲毫的言語。
眼看到手的聖旨,李清自然明白佳人的意思,李清十分連貫的将聖旨拿到衆人的面前緩緩展開,一臉嚴肅地說道:”奉天承運,玄宗皇帝诏曰:朕今日屢屢聽聞京畿六府貪官污吏橫行,大唐百姓怨聲載道,壽王瑁聰慧敏捷,克令克柔,恭謹善良,着即冊封其為京畿六府觀察使,整肅京畿道不正之風,望其嚴格執法,勿負皇恩,欽此!“
聲音不大,但是對于在場的衆人無疑不是一個驚天霹靂,雖然知道面前的玄衣青年不簡單,但是誰都料想不到他竟然是高高在上的大唐王爺,當今玄宗皇帝的皇子。原本還持刀霍霍洋洋自得衆位士兵衙役紛紛猶如躲避瘟神的退卻了足足數十步。
要他們對于普通的貴族出手甚至是對京中的頂級門閥的子弟出手他們也許會為難,但絕對不會違背長官的命令,但是若是想讓他們對于大唐的皇族的嫡系成員出手,那是斷斷不可能的。
自大唐開國至今,已經一百餘年,天下承平久矣,老百姓生活安康,李唐皇室的統治早已是深入民心。
正因為如此,普通百姓,對于李唐皇室的嫡親皿脈總有種發自内心的尊崇之意,這也是為何安史之亂曆經八年,天下臣民始終對大唐皇族不離不棄,生死相随,直至本應敗亡的大唐河山竟然再次重建,不得不說是一個不小的奇迹。
八年,是一個很長的考驗,能夠經得起這樣考驗的朝代少之又少,八年,,放在後世,小鬼子都被打回老家了。
正是因為出于這種思想,原本包圍李清等人的甲士紛紛向後退卻,再也不敢出手的原因,若不是老者長期的積威所緻,恐怕他們都有立刻放下手中利刃,向着面前的李清跪伏下去的沖動。
此刻包圍在李清面前得隻剩下将近百名衙役,原本百密無疏的包圍圈頓時也變得漏洞百出,平時隻會欺壓百姓的普通衙役又怎能與曆經戰火洗禮的唐朝兵士相提并論呢?原本唯一讓青龍衛士稍稍忌憚的就是那一百多名全副武裝的唐朝甲士,如今甲士已退,青龍衛士再也沒有半點顧及。
眼見自己已經拿出聖旨,面前的衙役雖說已經刀劍入鞘,但是并沒有退卻,李清不由得感到一陣氣氛,饒是李清也沒想到老者的統治地位竟然如此的根深蒂固,竟然能夠讓的普通的衙役無視聖旨的存在。
“放肆,見到聖旨還不下跪,汝等難道想要造反嗎?你沒還有沒有把我大唐皇族的威嚴放在眼裡?“聲音極大,這一聲聲聲質問完全是李清用喉嚨喊出來的,李清此刻是真的憤怒,區區的一個刺史就能如此藐視聖旨,而且還是在天子腳下的京畿道。
李清真的不敢想象,那些山高皇帝遠集軍政大權于一體俨然一個土皇帝存在的各大節度使又是怎樣的嚣張跋扈,無法無天,每想于此,李清都不由得感到一陣憂心忡忡,看樣子,如今的大唐盛世并沒有表面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