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海到天津,坐火車最起碼要二十幾個小時,而且中間要經過多個黨派執政的地區,所以要接受檢查,時間就更加的久了。
龜田一雄坐在那裡看着閉着眼靠在劉銘肩膀上正在休息的南田櫻子,不僅心中的怒氣越來越大。
當劉銘見到龜田一雄的樣子,不僅臉上露出一絲挑釁的微笑,盯着龜田一雄,伸手搭在了南田櫻子的肩膀上,就如同一對情侶一般,累了以後相互的靠在一起休息。
“哼!”龜田一雄多次想要發怒,但是最後還是強忍了下來,冷哼一聲便起身離開了座位,也許是想要眼不見為淨吧。
見到龜田一雄離開,劉銘的臉上露出一絲得逞的微笑,随後便将手在南田櫻子的肩膀上拿了下來。
感受到劉銘的動作,南田櫻子睜開眼看了一眼劉銘,而後坐直了身體道:“怎麼,壓麻了嗎?”
“沒有我隻是想去個廁所!”劉銘說着便起身向着後面的車廂走去。
南田櫻子見到劉銘離開之後,對着不遠處招了招手,兩個身穿粗布衣的人便快速來到南田櫻子的身邊喊道:“課長!”
“記住,到了天津之後立刻動手,成功後立刻離開,不要管我,回到上海之後,将王位秘密的關押,一切等南田大佐到了之後再作打算!”南田櫻子一邊注意着車廂的門口一邊快速的說道。
“是!”
那兩個人答應一聲,便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其實這才是南田櫻子這次前往天津的真實目的,劉銘能知道的事情,南田櫻子一樣可以知道,但是王位這個人對他們很重要,所以就算是冒險也要試一試。
而她與劉銘去天津不過是誘餌罷了,這件事就算是龜田一雄也不知道。
劉銘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南田櫻子正坐在座位上看着一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得到的報紙,見到劉銘回來道:“報紙上都說洪正興是戴笠最信任的人,不可能背叛,你怎麼看這件事?”
聽到南田櫻子的話,劉銘接過報紙看了一眼,上面幾乎都是洪正興投降日本人的消息。
“這些記者還真是消息靈通,洪正興秘密叛逃的消息,他們居然都能知道,而且鋪天蓋地的發行!”劉銘并沒有回答南田櫻子的話,而是撿着一些沒用的話說道。
“這一次我們去天津可是很危險,你不害怕?”
“害怕有什麼用,而且我劉銘也不會害怕,既來之則安之,大不了就是死在天津,一了百了。”劉銘靠在座椅上說道。
其實曾祖父說的這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雖然現在是和平年代,已經沒有那個年代的失敗就是死的說法了。
但是換作現在也是一個道理,做任何事情也不過是隻有兩種結果,成功和失敗,最糟糕的結果也無非就是失敗罷了,失敗都不怕了,還怕什麼,要做的不過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讓它成功。
劉銘等人來到天津的時候,正好是夜晚十二點多,所有的人都熟睡的時候,大街上很安靜,隻有那些為了生計而在黑夜中擺攤的人。
“所有的人兩個人一組,都分别住在不同的酒店,賓館,除了吃飯以外,沒有命令誰也不準出來。”一個黑暗的小胡同裡,劉銘對在天津彙合的所有人說道。
“我必須和課長在一起。”龜田一雄聽到劉銘的話,立刻說道。
“不,我和劉銘一組,你和張宇一組,負責聯絡下面的人。”南田櫻子說道。
“課長,但是……”龜田一雄還想要說什麼卻被南田櫻子打斷,“這裡我說了算。”
“好,但是我們怎麼聯系?”龜田一雄看到南田櫻子的眼神,将想說的話再次咽了下去,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劉銘問道。
南田櫻子并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劉銘,很明顯此時的劉銘才是他們的領導人,一切都是聽劉銘的。
這樣一來不僅更加的讓龜田一雄不服氣,更加的憎恨劉銘。
“這你就不用管了,隻要不被人發現,不讓人抓了,行動的時候我會派人去找你。”劉銘說完後,看了一眼張宇,見張宇看似無意的點了點頭,而後便轉身離開了,南田櫻子也緊随其後。
“我們現在去哪裡?”此時已經是夜晚十二點多鐘,除了那些大酒店,其餘的小賓館都已經關門,現在去哪裡是個問題,所以南田櫻子追上劉銘問道。
“老闆,來兩碗混沌”劉銘出了胡同,來到路邊的馄饨攤喊道。
“在這吃?”
“南田課長我勸你還是少說話,你這口音在上海到哪誰都怕你,但是在這天津想要你命的不在少數。”坐下後劉銘看了一眼南田櫻子說道。
南田櫻子冷笑一聲,但還是聽從了劉銘的話,沒有在說話。
“老闆,您的馄饨。”過了一會攤主便端上來兩碗熱騰騰的馄饨,對劉銘恭敬的喊道。
“好吃嗎?”南田櫻子并沒有動筷子,但是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不僅沒有睡好還沒有吃好,所以早就很疲憊了,看着劉銘吃的很香的樣子,盯着劉銘小聲的問道。
“很香,而且熱乎乎的吃進去太舒服了。”劉銘一邊吃着一邊表現出享受的樣子說道。
雖然南田櫻子并不想吃,但是最終自己的肚子背叛了自己的心,伸手拿起勺子就将一個混沌塞進了嘴裡。
但是剛放入嘴中便又吐了出來,這一下恐怕要燙出個水泡了,劉銘見到這不僅很不厚道的笑了出來,說道:“燙,小心點。”
南田櫻子并沒有說話,而是吹了吹慢慢的吃了起來,劉銘先吃完以後在口袋中掏出煙便吸了起來,而南田櫻子一邊吃着一邊說道:“我還從來沒有吃過這種地方的東西,不過真的很不錯。”
“我們中國的文化,不是你們日本能比的。”劉銘坐在那吸了一口香煙說道。
聽到劉銘的話,南田櫻子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盯着劉銘,臉上的笑意消失了,說道:“但是很快中國就會成為我們日本領地,中國的文化也就成為了我們大日本帝國的。”
“你真的以為你們日本能夠徹底的占領我們中國?”
“不可能嗎?”
“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在你的心中我們日本人既然是侵略者,是你們中國人的罪人,那你為什麼還要為我們做事?”南田櫻子盯着劉銘問道。
“很簡單,不管中國是誰當政對于我們這些人來說都一樣,我們想要的不過是錦衣玉食,風光的生活罷了。”劉銘說到這停頓了片刻,在南田櫻子的對面來到了她的旁邊坐下後,繼續說道:“說句實話,我們也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如果有一天你們日本人在上海沒有了實力,沒有了影響力,我會毫不猶豫的轉向國民黨。”
其實劉銘說的這些都是實話,南田櫻子也知道劉銘為南京政府,為他們日本人做事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勢力。
但是也隻有這樣的人才是最值得信任的,南田櫻子不相信中國真的會有那種不管是任何時候都會為了大日本帝國而考慮的漢奸。
也許這也是曾祖父最智慧的一點,用破而後立的方式,讓南田櫻子對他更加的信任,因為隻有向我曾祖父這樣的流氓,江湖大哥,才不會屬于任何一黨,對于他們日本人來說才是最安全的。
南田櫻子聽到劉銘的話并沒有在說話,而是再次吃了起來,等他們兩人吃完以後,已經差不多一點多鐘了,馄饨攤也開始收攤了。
兩人就這樣在天津這陌生城市大街上,在這黑夜中慢慢的前行。
最後還是南田櫻子忍不住對劉銘問道:“我們到底要去哪?”
“找一個能幫助我們的人。”
“誰?”
“我的一個好兄弟,沒他就沒有我今天的劉銘。”
聽到這南田櫻子不僅感覺到劉銘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原本南田櫻子有自信能夠完美的控制劉銘,但是現在看來自己完全錯了。
但是越是這樣南田櫻子越是感覺劉銘對自己有着吸引力,這是從小達到南田櫻子都沒有的事情。
在劉銘沒有出現前,在她的心中任何一個男人都是被她利用的對象,都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間的人,都是她為了實現大日本帝國聖戰勝利的棋子,但是劉銘的出現卻讓她的一切都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