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的焦黃,慘綠的森植,遠處出現一道黑色的線,聲音還沒傳來,就看到那滔天的浪塵。
場面十分震撼!
轟隆隆,轟隆隆!
“大人,再往前走就是蕲州了,到蕲州城大家就可以安心休息一下了。”
說話的是一個滿臉土灰的男子,全身挂滿灰塵,出的汗将薄衫死死粘住,上面是斑駁的污滞,看起來分外惡心。
此時的袁虎也好不到哪去,他擡手擦去模糊眼睛的汗水,順着男子的手望了一眼,臉上沒有半分喜色。
“三天了,陰魂不散啊!”
聽到袁虎的喃喃自語,後面的莫雲幹脆默然不語,任誰被瘋狂追殺這麼久,精神沒崩潰已經難能可貴了。
在袁虎身後,此時已經隻有一百五十餘人,足足損失了超過八十人,這是袁虎迄今為止最大的挫敗了吧。
殊不知,在他身後十裡外,一支無聲黑騎,像是夜晚的幽靈一般,死死地跟着。
此時的那連臉上已經用黑布巾包裹,隻留一雙眼睛在外,那麼大的傷口,毀容是肯定的了。
關鍵是汗水的侵蝕,讓傷口怎麼也沒辦法愈合,已經有發炎出黃水的迹象。
身體上的煎熬不算什麼,他身後此時僅有兩百四十人,損失有兩成,這讓那連難以接受。
相比袁虎這個數據還是可接受的,畢竟袁虎可是損失了八十多人。
不過那連不這麼想,這支隊伍是他親手拉起來了,他知道這支隊伍的實力,鷹殺之名,可見一斑。
但是這幾天遇上袁虎,料想中的殲敵成為泡影,三日兩次交鋒,一次白天,一次夜晚。
白天遇到袁虎,兩方交戰袁虎照常使出三角陣,拼死抵擋,憑借衆多的長槍硬是攔住了鷹殺的鑿陣。
晚上那就更不必說了,袁虎咬牙拿出一百五十積分用夜視鏡裝備了包括莫雲在内的五人,跟莫雲聯手攻擊那連,險些就将此人拿下。
可惜那連也硬是強悍,拉過一個手下抵命,自己脫身而退。
然後,那連也看出了袁虎這支隊伍的厲害,索性跟在後面,也不進攻也不退去,讓袁虎等人時時處在險境之中。
可惜,他還是小看了袁虎,因為袁虎有系統,還有能量丸。
面對那連的難纏,袁虎滿心無奈,好在袁山這些都是自己的統屬,不存在叛變和異心的問題,所以隻要袁虎支撐住,跑到大明的控制區,那就成功了。
傍晚,夜色漸濃,天地開始逐漸變冷,草原刮起不小的風,穿着單薄衣甲的甲士本來身上就滿是酸臭的汗水,這一風幹,人就在冷和臭中煎熬。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們還沒到,恐怕下面的弟兄就要累垮了,得想個辦法。”
袁虎像是說給莫雲聽,又像是喃喃自語,但是那尋求突破的心,格外強烈。
“大人,反正這些人可以收起來,那就留下必要的人,來個聲東擊西如何?”
莫雲有智,袁虎早就知道,這也是他有難題就找莫雲的原因。
聽了這話,袁虎苦澀地搖了搖頭,雖然這些統屬可以收起來,但是那些後來收留的人,還有積分換來的長槍,還有繳獲的彎刀是沒辦法收起來的。
不過袁虎也受了莫雲想法的啟發,開口道:
“聲東擊西有很多種,今晚将所有人留在這,你們幾個跟我出去,不能讓自己太被動了!”
打定主意,袁虎讓一部分人守夜,自己幾人卻早早地休息了起來。
子時,月夜草原一片昏沉,袁虎卻是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道亮光從他眼中閃出。
“走!”
袁虎帶着莫雲袁山幾人走了,留下其餘的一百多人,還有引路的幾人。
莫雲等人頭戴夜視鏡,開始在夜色中潛行,走在原野中,像無聲的胡狼。
那連這邊,自從他臉上破相,受了袁虎一擊,他的睡眠就越來越少了,尤其是臉部傳來的瘙-癢,讓他幾欲抓狂。
“哼,袁虎那厮,無膽狗賊耳,真刀真槍的幹,他豈是我瓦剌鐵騎的厲害!”
恨聲将一根枯草扯斷,那連一邊咀嚼着幹牛肉,那如同嚼枯柴的感覺讓他嗓子都快冒煙了。
接過井藍遞來的水袋,那連咕嘟咕嘟大喝一通,像是跟水有仇一樣。
此時的井藍可是形如枯槁,嘴唇幹裂,面黃肌瘦,跟周圍地區的難民無異,哪有當初見袁虎時的唇紅齒白,朗眉星目。
身體上的折磨尚可忍受,精神上的折磨才讓他苦不堪言。
原因就是那連将他完全當成青衣奴才,不但要随侍身旁,更要陪那連夜夜不眠,井藍現在眼神呆滞,反應遲緩。
不過聽到袁虎,他眼中是難掩的仇恨,滿目猙獰,活像一隻瘋狗。
“哈哈,放心吧,等我抓住他,就讓你先洩憤。”
感受到井藍愈發光亮的眼睛,那連想了一下,還是讓井藍下去歇息了,畢竟井藍也是一筆錢,這可是金主,要好好留着。
同時也要刺激他對袁虎的仇恨,說不得以後用的上。
這想法一出,卻被那連自己否決了,他是不可能讓袁虎活着回去的。
“我會殺了你,一定會!”
恨到深處,殺機淩厲而出,吓得周圍的人紛紛驚醒,之後又不敢言語,隻好遠離一些。
殊不知,那連此時早就被袁虎等人盯上了。
袁虎知道,鷹殺雖然厲害,但那連的作用更凸顯,拿下那連,這支隊伍就殘了一半。
戴着夜視鏡的袁虎對莫雲等人比了一個動作,然後五人從幾個方向靠過去,企圖一舉将那連拿下。
越靠近,袁虎讓自己的動作更加輕盈,目光死死盯着不遠處的守衛。
不得已,袁虎讓自己趴了下來,緩慢的匍匐前進。
距離那人還有三米,袁虎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了,因為三米内已經能憑借月色看到一點虛影了,這是瞞不過鷹殺這些草原野狼的。
不過袁虎早有準備,他從草叢中摸出一塊石頭,朝離自己兩米的一個地方扔去。
啪!
一聲脆響,在夜色中尤為凸顯,那人也驚醒。
“誰?”
沒有回身,他便慢慢靠了過來,要到石頭落地處,就要經過袁虎這裡,袁虎已經将自己融入周圍的昏沉中,不發出一點聲響。
走了幾步,發現沒動靜,那人又疑惑的上前兩步,還是沒動靜。
就在他罵罵咧咧的轉身的時候,袁虎緩慢站了起來,破鋒也慢慢舉起。
噗嗤!
一道割開脆弱的喉管,鮮皿洶湧而出,袁虎卻是不加理會,将其輕輕放在地上。
另外兩邊傳來消息,莫雲緊随其後解決一個暗哨,袁山他們那邊也快要得手。
這時,他們遇到了第二道防禦,就是圍在一起的馬匹,像一道牆,将内外完全分隔。
馬匹旁邊,還有不少人在守夜,鷹殺之名,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