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焚山煮海,萬物煎熬。
枯黃原野上,一場一面倒的屠殺也正在進行。
解決了那連,無疑是對鷹殺的最大打擊,尤其是袁虎這“邪魔”也站起身,将淩厲的殺意放出。
殺了那連,袁虎已經沒有半點情緒,前一秒因為袁水他恨不得将那連抽筋扒骨,挫骨揚灰。
但是當那連身死,袁虎才發現自己并沒有太多的歡愉,隻是将其當成了一個對自己威脅很大的敵人,解決了那連,袁虎見到自己的統屬在鷹殺拼死反擊下,已經開始出現傷亡,這才又提刀殺了上去。
每一刀,都用盡袁虎的一次蓄力,得來的是敵人的慘叫,絕息,還有剩下人的恐慌。
戰鬥整整持續了半個時辰,從開始的群戰,到後面的追殺,枯黃的草原上多了許多猩紅的污滞。
停下追殺,袁虎等人一個個全身是皿,不少還帶着猙獰的傷口,袁虎隻能兌換出一些療傷丹。
讓尚能行動的人打掃戰場,袁虎來到那連的身前,将他帶着巨大裂口的鋸齒刀拿了起來,然後猛的将其頭顱剁下。
他說過,會用那連的頭顱祭奠袁水。
“大人,抓到了這個。”
聽到莫雲的話,袁虎轉身,發現他手上提着一個精神萎靡,形容枯槁的人。
“咦,這不是井千戶嗎,您怎麼在這?”
見到袁虎,井藍心中的恐懼已經像是萬丈驚濤,渾身哆嗦,目光閃過。
“袁大人,我……恭喜你解決了瓦剌精銳中的鷹殺鐵騎,回去我就向總督大人給你表功!”
果然是在京師混過的人,心思轉動不可謂不快,雖然說話都有些哆嗦,這釣餌扔的不是一般大。
聞言,袁虎眼中一道詫異閃過,随即拱手稱謝,便不再給他說話機會。
“井千戶,您先走,我給您斷後。”
聽到這話,井藍臉上湧出吃了蒼蠅般難受的表情,誰不知道此時到處是瓦剌騎兵肆虐,自己要是敢出去,指定活不過半炷香。
但是他知道自己幫助那連謀害袁虎,袁虎不殺他已經是仁至義盡,所以連忙道謝,轉身就跑了出去。
跑出去的他再次拿出千戶的威勢,蠻橫地從一明兵手裡奪過一匹馬,翻身就跑。
袁虎看着井藍逐漸跑遠,目光一眯,心中在數着什麼。
三…
二…
一…
嗖!
一還沒落,一支利箭呼嘯一聲,便在袁虎的注視下,将井藍射落馬下。
見此,袁虎才收回了目光,瞥了一眼撚弓的袁山,一臉的淡然,仿佛什麼都沒看見一般。
收攏所有東西,也将自己損失的人馬收攏了過來,由于傷亡太多,袁虎來不及處理,直接讓系統收了。
袁水的屍體被袁虎拿了出來,用那連的頭顱祭拜之後,才火化,骨灰就埋在山包上最高大的那顆樹下。
這一戰滅敵過百,自損也近四十人,剩下的人也百十來人。
休息半晌,吃過肉蒲的衆人再次北行,踏上了一條危險的路。
殊不知,袁虎這支隊伍的名氣卻是悄悄傳了開來。
奢華大帳中,兀木躺在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的懷中,周圍還有幾個青澀少女在揉肩捶腿。
“将軍,鷹殺的人回來了。”
一個人悄悄來到大帳門口,輕聲說到,唯恐打擾到兀木的惬意興緻。
“哦,讓那連進來吧,至于那些死去的明軍,全部枭首示衆吧。”
兀木眼睛都沒睜,說出的話也像是呓語,但其中的殺意卻讓周圍的少女嬌軀一顫。
“這……”
進來的人沒有立馬動身,發而面露遲疑,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隐。
“報告将軍,鷹殺的人是回來了,不過他們戰敗了,那連也被殺了。”
“嗯?”
兀木突然睜開眼睛,讓禀報那人脊骨發寒,猛的跪在地上,垂首不語,不住顫抖的身體,說明他此時巨大的恐懼。
咔嚓!
啊!
随手就将眼前的少女脖子扭斷,周圍的人發出尖銳的叫聲更加激怒了兀木的怒火。
“将他們帶下去,叫鷹殺的人動手,不把她們弄死,我就将你們全殺了!”
“是,是,是……”
兩句話,便決定了帳内五六個少女的生死,聽到這話,立馬就有人進來将這些膽寒的少女拎出去,迎接她們的,可想而知。
禀告的人想借機退去,離開這個暴君,但是接下來兀木的話,讓他不得不回答。
“那明軍統領叫什麼?”
“回,回将軍,聽說叫袁虎。”
“袁虎……”
聽到這個普通名字,兀木沒有半點印象,不過這也不妨礙他對袁虎的濃厚興趣。
“去傳令周圍的部隊,就說有支滿載财貨的明軍正在往宣府行動,他們知道怎麼做的。”
那人走了出去,心虛地擦了擦汗,不知不覺背上竟已濕透。
不過想到那五六個嬌豔的少女,他在烈日下也感覺内心有股燥熱,步伐也不禁快了些。
兀木卻沒有理會這些,他看了看地上的東西,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兇嗜。
“袁虎,希望你能撐住,我很快就來了。”
在地上,有一件普通的皮甲,也是這個時候明軍最普通的裝備,不過,這卻是在鹞兒嶺袁虎手下那裡扒來的。
随着消息的擴散,許多人都知道在蕲州去往宣府的路上,有一支載着财貨的明軍,是一頭肥羊。
許多人對在此時,瓦剌軍已經開始對大明王師進行最後包圍時刻,在這背後還有一支殘餘明軍存在表示疑惑。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們的熱情,就像草原聞到美味肥羊的餓狼。
一開始,還是一些數十人,一兩百人的隊伍前來阻攔,企圖獲得這誘人的财貨。
但經曆了跟鷹殺的戰鬥,袁虎手下這些人一個個都開始變得兇悍起來,尋常瓦剌隊伍,也就是送上來的糕點。
蕲州西南十裡處有個石門口,原是明軍的一個守備要塞,尋常有三百人駐紮此處。
不過此時,這裡成為了足足八百瓦剌餓狼的窩點,他們靠着這個為基地,向四方肆虐。
主事的是東部鞑靼部族苦蕪的烏巴,手裡有兵近五百,其餘都是一些東拼西湊依附的小部落隊伍。
他們最近正在攻打石門口三裡外一個叫鐵刀寨的土匪勢力,一直久攻不下。
聽到有人要路過石門口,烏巴便動了心思,讓三百雜軍繼續圍困此處,自己則悄悄帶着三百精銳來攔截袁虎一路。
得到消息時,袁虎殺敵殺得滿目皿絲,嘴唇幹裂,渾身鮮皿,好不狼狽。
不過他精神卻是不錯,得知苦蕪來攻,便下令讓兩百多人在一山包處列陣。
對,就是兩百多人。
很多都是逃兵,從許多地方來的,也有被瓦剌人俘虜的奴隸,此時都變成了袁虎的戰士。
聽到袁虎非但不逃,反而在山包列陣,烏巴咧嘴狂笑,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好聽的笑話。
“我拿不下一幫負隅頑抗,比烏龜還硬的草寇,難道還拿不下爾等一幫散兵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