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袁野打電話給金毛,想去看看給自己新租的居所,他不敢在學校晃蕩了,吃個早餐就結仇跆拳道社,雖然他不後悔,也怕麻煩事纏身。
至于演講稿的事,他倒沒擔心,看樸昌的樣子,自己恐怕能繼續上台的機會很渺茫,加上他本來也沒太在意,所以他還在等魯班的消息,通知他任務取消的消息。
剛給金毛打電話,就得知其已經盤下濟緣賓館原店面,說那裡寬敞,袁野可以住最寬的那間,其餘的要麼租住給人,要麼自己留着。
來接他的還是明子,開的是個面包車,袁野也不在意,上車就催促明子開走。
就在面包子車走的後一息,兩個男生追了過來,看樣子,應該是本校的學生,卻痞氣十足,一看就不像好人。
兩人盯着遠去的面包車,一個高壯的問:
“怎麼辦,上面讓咱們寸步不離地跟着他,但是現在他好像不住學校了!”
矮小那個沒發話,盯着那漸行漸遠的面包車出神,許久才反問道:
“為什麼我覺得開車那人很眼熟?總感覺在哪見過呢?”
高壯的沒回答,他的注意力在想辦法如何跟上袁野的蹤迹上,正在此時,後面來了一輛校車,他們趕緊坐上車。
面包車上,袁野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明子,随意問道:
“今天你們去查探情況,結果如何?”
明子本名湯明,不過周圍的人習慣叫他明子,袁野也就随大流。
袁野雖然是随意一問,但他對金毛和莫雲的布局進展還是很關注,畢竟這可以說是他在蜀都立足腳跟的第一步,必須走好。
“野哥放心,金哥也在東盛區混了六七年了,對搶占地盤這樣的事還是得心應手的,而且北地區徐宏已經根除,還有雲哥幫忙,進展順利,已經确定了不少場子的信息,現在就等最後那個中型賭場的信息傳來了。”
對于明子的反饋,袁野還是很滿意的,想了一下,袁野道:
“我知道這裡已經有勢力開始插足,西面西文區的幫派就留西面一半給他們争,靠近城中心的那個地方咱們暫時不要碰,隻要靠近東面的三分之一就成,看看吧,應該有什麼小醜跳出來,不要着急對付,等出手的時候,一擊就要将之打得永遠一蹶不振!”
袁野的狠辣明子也從其他人口中知道不少,此時見到袁野氣勢外放,也不由呼吸一緊,好在袁野一放即收,才讓其暗暗松口氣。
來到濟緣賓館,袁野頗有感慨,前一刻,這裡是‘仙人跳’的猖獗之地,現在自己到來,這裡又将成為社會人員彙集地,根本沒什麼改變。
不過袁野的到來,本身就是一種改變。
來到這裡,袁野直接就住進了二樓最裡間,主間三十平米大小,有獨立的衛生間,是所有房間中最‘總統’的了。
裡面有一個床,頗為寬敞,但是袁野不喜歡那被子那股味,就動手将其一股腦掀了,明子将其扔到隔壁房間去了。
嗚……嗚……
手機震動響起,袁野打開手機一看,居然是魯班的電話,還以為将會挨罵,誰知接聽第一句就是:
“你别想了,發言任務早就定好了,輕易不會更改,你找點時間把發言稿寫出來,我給你看看!”
聽到這依舊冰冷生硬的話語,袁野卻有種感動的感覺,總算找到了個理解自己的人了。
袁野那是熟讀四書五經的人,什麼小人書,大人書,小黃書,大黃書,都看過,寫發言稿豈不是順手拈來,所以袁野中午都沒睡,吃了明子送來的午餐,花了三十分鐘寫了一篇一千二的發言稿,打算下午給魯班送去。
下午沒課,所以袁野樂得清閑,一邊打電話咨詢莫雲進展情況,一邊朝後校門走去。
“喂,野少,查出來了,占着咱們場子的,是一個叫青年社的組織,聽說是最近發展起來的,主要成員是幾所學校的流l氓,最近收攏了不少徐宏手下,已經占據了十幾家酒吧,聽說也有一家小賭場有投靠的迹象,暫時沒有爆發沖突,所以風頭正勁。”
袁野看到前面不遠處停了一輛校車,連忙一個飛躍跳了上去,在最後排的位置坐定,他似乎發現有什麼不對,擡頭看了看前面,在第三排坐着兩個男學生,看似有意無意地往自己這邊看。
袁野眉頭不經意一皺,目光中閃過一道冷光,随即便不再理會,繼續低聲問道:
“有沒有查出主要成員有哪些,還有,幕後老大是誰?”
“主要成員不多,以工業大學體院的何華、曹龍飛,鐵道學院的馬原、馬列兄弟,還有北交學院的顔井九一為首,勢力範圍也在三所學院之間。
至于幕後之人,暫無消息,不過敢在這時動手,就說明能量不小,您要小心,别被這幫人盯上。”
“可不是嗎,這都正大光明的監視跟蹤自己了,早就被盯上了!”
袁野心道,表面卻不動聲色,他笃信這些人不敢在學校動手,所以一直也隻是暗暗戒備,卻沒有什麼異常舉動。
來到教研樓,袁野直接就走了上樓,那高矮兩人也在教研樓背面停下,看着教研樓,矮的開口道:
“他肯定去見黃蓉去了,聽說學校已經把學生代表發言任務給他了。”
高壯青年一聽,皺眉道:
“誒,你說上面咋想的,要想招攬袁野,正大光明就是,還搞什麼跟蹤監視,要是被其發現,咱麼到時可就遭殃了!”
“别亂說話,上面有上面的安排,你的話要是被華哥知道了,恐怕又要被拉去神風渠遊泳一來回了!”
一聽這話,高壯青年渾身一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驚懼的事,連忙緊閉嘴巴,再也不敢言語半點。
果然,四肢發達就不一定腦子靈活,此人看起來身高八尺,卻是個夯貨,難怪反而以矮的那個為主。
與此同時,北地區某個青山翠湖環繞的小區内,一個約一百五十平米的偌大房間内,金碧堂皇,一個六旬男子身穿厚厚棉袍,坐在輪椅上,輪椅上鋪着厚厚軟墊,雙腿上也搭着精緻毛毯,屋内還開着空調,溫度也是三十多度。
屋内有兩人,一個是這身穿棉袍的老者,另一人則是身穿緊身西裝,一副精明幹練的樣子。
“小何啊,讓你安排的事做得怎麼樣了?”
老者雖然穿的這麼多,空調溫度也不低,你依舊能看到他在毯子下的枯瘦雙腿不住顫抖,嘴唇烏青,不停張合。
他就是古雷,北地區警察局局長,還有幾個月就可以光榮下崗,享受國家各種福利,夠他安心的度過殘生了。
三旬男子一身西裝,額頭上已經全是汗,但是他依舊躬着身子,在古雷面前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塑。
聞言,男子依舊沒擡頭,用一種淡淡漠然的語氣道:
“回局長,我已經跟青年社和跆拳道館那家夥打招呼了,到時他們出手,會給你一個滿意答複的!”
古雷聞言,牽強一笑,聲帶磨動,喉嚨喑啞,聲音像是鐵皮刮鍋底,格外刺耳。
許久,他的目光在小何身上掃視一番,微微一歎氣,道:
“何青,是不是感覺跟着我這老頭子很沒有前途,後悔了?”
何青不動如松,目光都沒閃動一下,依舊淡漠道:
“不後悔,局長救我一命,我一命相報,從不後悔!”
聽到這話,古雷面上不見喜怒,也沒有立馬說話,寬大的房間空闊寂寥,隻能聽到老式擺鐘不住擺動的聲音。
“哎,原本以為可以全身而退,光榮退休,關鍵時候出這樣的岔子,我還帶病被審查了足足一周,病情加重,這都是袁野造成的,他必須付出代價!”
饒是古雷已經蜷縮進厚厚的絲綿之中,依舊能看到那高大的骨架,說明其年輕時也是一個人物,談到袁野,其眼中閃爍的怨毒光芒,就像沙漠中的響尾蛇,擇人而噬。
很快,他的怨毒就被收起,臉上又是悲苦之色,配上那幹瘦褶皺的皮膚,很是蒼老。
“你既然感恩,就好好做好這件事,到時我滿意了,你就自由了!”
聽到這話,饒是何青淡漠多年,瞳孔也是一縮,拳頭也慢慢握緊。
這是一個高度發展的世界,也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這裡面有很多美好,每個人都習慣了自由,也渴望自由!
“是,就算用強,我也會讓局長滿意的!”
何青笃定道,眼中滿是堅定,為了自由,他絕對會不擇手段!
古雷自然知道何青口中的用強是什麼意思,這讓他很滿意,同時也有些感歎,整整二十年,自己居然還沒能折服眼前此人,想想也是失敗。
不過,現在自己身患怪病,跟金老爺子筆下故事中身陷活死人墓的古墓派創始人林朝英一般無二,也夠失敗了,與之相比,前者也就不算什麼了。
“你下去吧,你身上的溫度,讓我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