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出現在這個城牆上面,就一直冷冷冰冰,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欠他錢一般的夏漠風,顯然是很給徐湘兒面子的,徐湘兒這麼一問,他那雙刀削斧刻般的鋒利劍眉,微微一挑,就接口道:“為什麼?”
徐湘兒用手上的絲絹捂住嘴巴,似乎要向所有人演繹什麼叫做“笑不露齒”一般,輕輕笑了笑,故意在夏漠風面前轉動着她的眼珠子,把目光轉到了楚昭月身上,似乎很是感慨,有幾分不贊同,卻又有幾分羨慕地說道:“因為啊,攝政王爺,他是為了進宮偷偷接走他的寶貝啊,喏,就是坐在馬背上,他牢牢護在懷裡,半刻也舍不得放開的那位。”
“哦……?”
故意拖長的聲音,從夏漠風那張向來都很喜歡吐冰渣子的嘴巴中吐了出來,這是一個楚昭月沒有聽過的調調。
被冰封住的狹長桃花眼,輕輕一轉,夏漠風也跟着徐湘兒把眸光轉到了楚昭月身上,這還是他出現在這座城牆上之後,第一次,把那雙比黑色夜空還要深邃,還要神秘,還要更加難以解清的目光抛到楚昭月身上。
“沒想到,攝政王還是個這麼令人吃驚的癡情種啊。”夏漠風那雙仿佛被蒙了霧氣的眼眸,高高在上地看着城牆之下的楚昭月,那雙漂亮的薄唇,繼續吐出有些刻薄的話,“不過,攝政王護在懷中的是什麼人啊,她竟然會住在宮裡?難道是宮裡的什麼殿堂的宮女?呵,商國攝政王,能看上我們夏宮的一個宮女,倒也是一件,能夠在五國之中被大家記得牢牢的好事啊。”
“嘻嘻嘻……”聽到夏漠風這麼說,徐湘兒再次用手中的絲絹捂住自己的嘴,也不怕那種捂嘴的頻率,一不小心把自己給捂死了,就像是聽到了什麼萬分好笑的笑話一般,嘻嘻笑了兩聲,然後帶着幾分撒嬌地味道,說道:“陛下,您那兒講的是什麼話,人家攝政王爺牢牢護在懷中的,可不是咱們宮中的宮女,而是太後娘娘她老人家的侄女兒,國舅爺的幹女兒,您的表妹啊。”
說着說着,還有些嬌嗔地瞥了夏漠風一眼,似乎有些責怪他是怎麼回事,怎麼連自己的親戚都不認得了。
而徐湘兒的這一席話,可讓正靠在商墨然懷中,準備開始閉目養神的楚昭月,被不大不小地雷了一下,那張略帶痛苦的反省的臉上,開始浮現一個碩大的
“囧”!
這徐湘兒現在是在怎樣,可夠厲害的啊!她剛剛想的狗皿橋段還沒有用上呢,現在倒被她搶來用了啊!難道這個臭女人,是打算在她招人怨的人生中,把狗皿進行到底麼?
楚昭月在這邊囧囧有神,聽到徐湘兒回答的夏漠風,卻是把那雙漂亮的眉頭輕輕一動,整個森寒的臉上,似乎飄上了幾分意外:“哦?有這事?朕什麼時候有了個表妹?”
徐湘兒繼續用絲絹捂了捂嘴,嬌笑道:“呵呵……國舅爺他剛收的幹女兒,還沒入箫家族譜呢,當然也就還沒跟陛下您報備了。”
“原來如此。”
聽罷徐湘兒的解釋,夏漠風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随即那張冰塊一般的好看臉上,略微浮現幾許不滿,說道:“不過舅舅做事,也實在太沒思量了點。作為皇親國戚,要收義女,也不是件小事,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報給朕知道,要不然,朕也不會誤會攝政王,是來我夏宮之中,偷走一個宮女了。”
墨黑色的眸子在楚昭月和商墨然臉上轉了轉,夏漠風漂亮的薄唇輕輕一啟,勾出了個有些微譏諷,些微冷硬的弧線:“攝政王,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朕呢?如果朕早知道,攝政王這般大費周章,在大半夜地混入我夏宮之中,是為了舅舅的這位幹女兒,難道攝政王會以為,朕不會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