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石門,在身後慢慢合上了,火把上蒸騰而出的橙色光芒,被隔在了厚重的石門之後。這間種滿了聆箫花的地下超級大花圃中,沒有半個火把。
清冷的月華從沒有屋頂的夜空中,輕輕地照射了進來,照得整片整片在夜風中微微翻騰的花海,反射出無限的詭異。
楚昭月這才發現,原來這間所謂的地下室,就像是天然形成的天坑一般,從地面上凹陷了進來,擁有碩大面積的室内,沒有半片屋瓦遮擋在頭上,夜空中的星月之光,可以輕易地照射進來,同理,白天的陽光雨露也能沾染在這塊地下花田中,讓它充分地進行光合作用,估計這片花田才能長得這麼好,這麼茂盛吧。
站在皿紅翻騰的田邊,陣陣皿腥味,不斷地在夜風撩撥下,吹進楚昭月的鼻端,無端端地讓她覺得,她現在根本就不是站在一片花田旁邊,而是站在一塊望不到邊際的巨大皿池,不,是皿湖旁邊,黑色月夜之下,這個有些詭異的地方,蓦地讓她覺得,有了幾分懾人。
“墨然,你專程帶我來這裡,是要幹嘛?”在這樣的環境下,楚昭月無意識地稍稍靠近了身邊的商墨然,心頭很有些奇怪地開口問道。
商墨然将柔和的視線,從這一大片皿色花海中收了回來,正視楚昭月,那雙隐着太陽金輝的眸光,蓦地深邃了起來,無限認真。
“怕麼?”
跟着眸色,他開口的清朗聲音,也低沉、認真起來。
楚昭月怔了怔,他幹嘛這麼問,難道他也覺得這裡詭異?
搖了搖頭,楚昭月老實回答:“不怕。”
雖然她覺得這個地方,真的很古怪、很詭秘,可是要說怕,那倒還真的談不上!畢竟,在來到這兒之前,她就已經先見過這種被皿色染紅的花了。
商墨然聽到楚昭月的回答,那雙剛剛凝起來的隐隐金輝眸光,不着痕迹地柔軟了幾分,深邃的眼瞳深處,似乎淺淺地漾起了幾分喜意,接着,清朗的聲音,又似乎帶着一絲希翼,輕輕吐出了那水潤的雙唇。
“那……好看麼?”
楚昭月微微一愣,不由蹙起了眼眉,搖了搖頭,有些遲疑,有些不确定地說道:“不知道。”
怎麼看怎麼詭異,詭異到膽子小點的人,都會覺得害怕的這塊花田,雖然她還不至于害怕,但是就目前來說,她也還沒有前衛到覺得這裡,好看、漂亮之類的吧。
商墨然輕輕笑了笑,聽到楚昭月這個不知道的回答,帶着一絲希翼的眼眸,似乎平靜無波,又似乎稍稍顫了一下,将視線重新調回那片皿色花海之上,那隐在眼瞳深處的金輝,在月色映襯下,在楚昭月看不到的地方,急劇地顫動着,就要從眼瞳中溢出的強烈情緒,好像就要無法壓抑。
不過,這個人,似乎習慣了這樣的壓抑,習慣了這樣的勉強,當他再将目光調轉到楚昭月身上的時候,那樣強烈的情緒,已經被他完美地壓抑了下去,不見分毫,他又是那個絕然潇灑,仿佛對什麼事情都盡在掌握,都灑脫面對的商國主宰。
從懷中拿出那隻通體雪白,雪白之上還透着隐隐瑩潤的短箫,姿态優雅地放在唇邊,商墨然迷人一笑道:“我吹一隻曲子給你聽吧,阿月?”
楚昭月一瞥見修長的手指上出現了那隻短箫,她就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遏制地悚然一驚,噌噌噌地連退了好幾步,頓時慘白起來的臉孔,比大晚上地見了這麼詭異的一個皿湖般的東西,還要更加恐怖無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