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黑了一整日不見恢複蒼藍的天空,随着夜幕的降臨,天空上的黑雲堆成了一整片,象一塊厚鐵,漸漸往地面上沉,似乎已經蓋到了屋脊上,再過一會就得把屋子壓扁,大地上一片的沉悶,渾身上下都讓人覺得不舒服。
廂房内,趙統沒有絲毫形象的蹲在地上,一枚枚數着銅錢,嘴角揚的跟月牙彎,臉上的笑容不減,一個時辰後.....(古代的一個時辰等于現在的兩個小時。).
“瑪德...面癱了。”
趙統扯了一下僵硬的臉部,整張臉保持着一幅樣子,在一旁與趙統一起數着錢的玉娘趕緊的去廚房中燒了一壺熱水,沒過多久,便端着熱水過來,那雙已經起了繭的玉手拿起水中的毛巾,輕輕的為趙統擦拭着,慢慢的,堅硬的面露舒緩了過來。
扯動着臉皮,終于感覺這張臉又重新回歸到自己的懷抱中。
坐在竹子編制的藤椅上,趙統輕輕的拍着玉娘的手道:“玉娘,我們要準備一下後路了,這藍田縣恐怕要待不下去。”
“嗯。”
玉娘俏臉一紅,紅的就如三月天的黃昏一樣,紅彤彤的看的趙統一陣心神蕩漾,心神一蕩漾,眼神變得迷離起來,趙統腦海中刹那間閃過早上時的畫面,那張嬌豔欲滴,滿帶着淚水的臉,心頭的沖動又冷了下來,雙手緊緊的擦拭着玉娘的雙手,感受着那雙玉手的粗糙,以及他雙手的細嫩,心中滿是愧疚,無論前身如何,她現在終究是他的夫人。
“夫君我....”
見趙統迷離的眼神,玉娘心頭莫名的一顫,似乎有點害怕,嬌嫩的身體微微顫抖着,似乎有點恐懼....
“傻娘們,你我終究乃是夫妻,莫要多想了,這半年來,倒是辛苦你了。”
一年的苦受空房,半年的操勞...
也難怪啊...換做了誰,估摸着都是這樣的一個反應,尤其是趙家突然落魄的這半年來,玉娘前後的操持下,才沒有讓他在荒郊野外餓死,再細想一下,前身對于玉娘的态度...
啧啧啧...
就連他也忍不住給他...哦不..應該是給自己的一巴掌。
“等什麼時候,玉娘心裡有了我這個夫君,我們再把當初沒完成的時候,做完吧。”
“嗯.....”
這一聲回答極其的小聲,幾乎是微不可聞,低頭仔細的看着玉娘精緻不成樣子的臉,趙統低頭蜻蜓點水般的往玉娘滿是透着誘惑的紅的嘴唇上一點,然後點到即止,顫抖着身子的玉娘終究沒有做出如同早上時的舉動,沒有賞給趙統狠狠的一巴掌。
“傻娘們啊....”
緊緊把玉娘摟在懷中,感受的那具柔弱身軀的恐懼,趙統心中輕歎了一聲,霸王固然可以硬上弓,隻是這樣做卻違背趙統的意思,前身本與玉娘來世青梅竹馬的一堆,這半年來,玉娘之所以不舍不棄,一方面乃是趙統的父母對待玉娘可謂是親如女兒,一方面就是青梅竹馬本是幼時的兩情相悅,她心中終究是懷抱着一絲念想,不願意去放棄罷了。
至于趙統的前身,趙統心中也有點奇怪,在趙統十歲之前,可并非是這個樣子,隻是十二歲的時候,見了一中年男子,那男子...趙統腦海中還有記憶,身着極其華貴的衣服,尤其是那雙眸子中更懷着三山五嶽,至于氣質....
殺伐與儒雅!
極其矛盾的氣質,卻在那位身上融為一體,他的父親對于那位極其的恭敬,那一日,也不曉得那位與他父親說了什麼,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父親聘請先生為他識字授學,也許起點乃是好的,但是最終的結果,卻造出一個一心隻想着讀聖賢書,一心想要考取功名的書呆子出來。(科舉的時候在隋朝就有了,隻是不見得有用就對了。)
也許趙統的老爹一輩子都不曾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夫君變了....”
玉娘心中細細的念叨着,不敢擡頭看向趙統,隻是單純的覺得眼前的夫君真的好...這一輩子這樣就行了..
漸漸的眼前的男子與腦海中那個願意把自己護在身後的少年重合在了一起...
其實放不下的...
終究是他們夫婦二人。
一陣溫馨過罷,趙統才想起當前要緊事,腦瓜子早已經有了主意,這藍田縣他要是無權傍身的話,靠着程處默的這塊腰牌隻能解一時之憂,一旦讓張家的人回過神發現自己乃是狐假虎威後,與程家的人并沒有密切的關系後,自己将會是死無葬身之地,當然了,也沒有必要現在就要走,程家的威風還在,現在自己需要就是時間,急需時間!
心念至此,趙統臉色一肅,望着玉娘說道:“玉娘,你且去把剪刀拿過來,再去我的書房中...不...書房那裡,還是我去吧,你順道去廚房中拿一些醋過來,我有大用。”
聞言,玉娘當即出了廂房,去了廚房把食醋拿了過來,至于剪刀這間廂房中就已經有了,她當初為了學女紅,順便這半年來了為了自身的清白與安全,則是把剪刀放在廂房中,為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
趙統來到這個世界快三天,這三天内,趙統基本沒有踏入過這間被趙統前身視為寶貝的地方,一進書房,趙統眯着眼睛,喃喃自語着:“怎麼....終覺得似乎忘記了什麼。”
一進書房,心頭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自己忘記一件重要的事情...
隻是記不起來了....
抛開這些雜念,趙統快速的從書房中找來幾張白紙,能見度并不高趙統,趙統滿意颔首,旋即立即回到廂房中,見玉娘已經把全部的東西都備全後,趙統說了自個的想法後,玉娘沒有絲毫的猶豫,一雙玉手,剪刀在玉娘的手上似乎活了起來,快速的剪裁中,一張張白紙變成了一個小方塊,雖然有點不均勻,但卻極為的難得了...能靠着眼力就能剪出這等長方形小紙條,而且大小還基本相似。
“哎...玉娘啊...你究竟是受了多少的苦...”
趙統心中暗歎一聲,這半年來,讓一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姑娘,變得有這樣的手藝.....
長安城的皇宮大院内。
尉遲恭與尉遲寶林二人坐在禦書房内,等待着這位天子的回應。
“敬德,卻需你走一趟了。”
“諾!”
尉遲恭聞言起身一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