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典當
“有這個事?”嚴不聞驚訝地問于碗。
“或許有吧,師傅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于碗聳拉着腦袋,但很快這件事不由嚴不聞不信,于林從懷裡拿出一紙票據,上面于碗的師傅确實借了一把大洋,按照高昂的利息,現在也确實有五千之數。
“既然這樣,就沒話說了。”嚴不聞無奈搖搖頭。
“想當初于黑也是我們這的厲害人物,沒想到現在混成這樣。”
“于黑這新徒弟也是心黑,張口要五百,也怪不得人家将陳年舊帳給翻出來,這也算自作自受。”衆人竊笑着,一碼事歸一碼事,縱然于林要賠錢,于碗和那小子也得還錢。
“這就怪不得于林了,誰讓那小子逼人太甚,或許于林都不打算提這錢款的事情,現在被逼無奈。”
于碗看到這幫小绺剛才還幫自己說話,轉眼間就幫着于林那邊,這讓于碗非常生氣。更讓她生氣的是,本來剛才都已經沒什麼事了,嚴不聞還多嘴,這下好了,于林生氣了,将陳年老賬翻出來,這下五千大洋自己到哪去弄。自己都沒計較傅寬非禮自己的事情,怎麼這嚴不聞這麼羅嗦。于碗氣的差點要哭,不僅得罪了師伯于林,還落得個五千的錢款,這不是要自己命嘛。
于碗眼睛紅了一圈,瞪了嚴不聞一眼,就抹着眼睛道:“師伯,你放心,五千大洋我會還的。”
于碗說話都帶了哭腔,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跑出了茶館。
嚴不聞趕緊跟了出去,于碗看到嚴不聞跟了過來,氣不打一處來:“你這人怎麼這麼多嘴,本來好好的,就你幾句話,現在好了吧,又多了幾千塊錢外債。我怎麼之前沒發現,你這麼愛逞能的呢?算了,我不想跟你多說了,别跟着我,從此以後我們就當沒見過。”于碗差點哭出來,一直忍着,将自己肚子裡的火撒完後,趕緊跑走,留下嚴不聞一人。
嚴不聞擺了擺手,本來還想道歉一聲,但于碗并沒有給自己這個機會。
“唉!”事與願違,本來想給于碗謀求點權利,但這于林實在是太狡猾,倒打一耙,反而自己的好心将于碗推入深坑。嚴不聞背着手,借着月光,離開茶館,自己現在要考慮的是,沒有錢,晚上住在哪。如果明天那兩小子,将自己的身份證明以及幾張銀行票據偷回來,這點錢算什麼?五千不過是小數目,嚴不聞咋舌。
于碗離開茶館後,就鑽入了小胡同,左右看,确定後面沒人跟上來後,才往前走,最裡面還念叨着:“真是的,他話怎麼這麼多,多嘴鹦鹉,不讨喜,我恨他。”
“哎呀,這錢可咋還啊。”
“這下完了,跟師伯徹底鬧翻了,不知道今晚怎麼跟師傅交待。”
“想必,他現在都睡了,還好,我瞧瞧回去,明天再想辦法。”
于碗一邊咒罵嚴不聞,另一邊考慮明天以後的事情,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想哭,自己怎麼這麼倒黴啊,怎麼遇到這麼個家夥,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嘛,唯恐天下不亂!
“索性,我直接跑了算了?”于碗往胡同深處走去,無論怎麼樣,先把那個懷表找到,懷表賣了還有一百塊,自己拿這個幹什麼不行?于碗快速跑了一會,終于來到之前的地方,将磚頭拿開,發現懷表還在,紅紅的眼睛終于有了點光彩,将懷表收入懷中,就準備回去。
回去之後,于碗特地在外面等了很久,而且還不走正門進,而是爬到牆頭,看自己師傅房間的燈徹底熄滅後,才跳入院子中,然後鑽到自己房間,脫衣、上床、睡覺,明天再想辦法将懷表當掉,自己再想辦法湊湊錢,如果真湊不齊,也隻能留書一封,先跑路再說。那就對不起自己師傅了。
于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回想起這些年的點點滴滴。自己與師傅雖然沒有皿緣關系,但師傅也算把自己從小養到大,感情還是有的,自己貿然出走,肯定不地道。但于碗又回想起一件事,十多年前,自己與母親上街,在街上被人用一根冰糖葫蘆吸引走,而這人之後訓練自己成為一個小绺,還是小绺中的精英,一手“蘇秦背劍”神出鬼沒。
“但,這也掩蓋不了被他拐賣的事實啊。”于碗歎道,被自己放到抽屜裡的照片,就是拐賣之時,拐賣自己的人與自己的合影,也是師傅與自己的合影。可也因為年代久遠,于碗時不時再想是不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偏差,師傅不是那個拐賣自己的人。
第二天天沒亮,于碗就起床,揣着懷表,趁着雞還沒叫,自己就出了院子大門,然後直奔典當行。等了一個多時辰後,天終于亮了,而典當行也開了門,于碗第一時間沖進去,将懷表放在老闆桌上:“老闆,這懷表多少錢?”
“哦?”典當行老闆看了一眼,讓後随手一丢,道,“不值錢,哪撿過來的破玩意,看這樣子應該是國外産的,算你高點,五塊錢。”
“五塊?老闆,你真當我不識貨啊。”于碗笑了笑,然後将自己的氈帽往上提了一點,“老闆,你看看我是誰?”
老闆扶了一下眼睛,看到于碗的面孔時,吓了一跳:“你,你不是,那誰?我可警告你,别打我這店的主意,不然!”
“怎麼會打你店的主意,我可不想坐牢。”于碗嘴角一瞥,然後到,“老闆,我也知道這值多少錢,你别砍太狠,否則,嘿嘿,我可保不準你們店會發生什麼。”
“哼!”典當行老闆瞪了于碗一眼,不過也不趕她出去。像這些小绺偷竊到的東西,都會想辦法盡快出售掉,而典當行就成了一個最佳的選擇。典當行老闆接着問了一句:“安全嗎?”
“絕對安全,這麼長時間,都沒什麼風聲。”
“那就好,我出,這懷表外面是一層金,質量還可以,一百塊,我要了。”老闆脫口而出,這懷表起碼值三四百,但典當行也要做生意,一般都會壓價,而且還是小绺來銷貨的,急于出手,于是老闆就又壓了個價。
“一百一!”于碗豎起兩根指頭。
老闆那也不多說:“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