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旁若無人
回到招待所,将車上朵老闆買的東西全部拿下來,發現還真不少,嚴不聞、林淵、陸時風、司機四人幫了忙才一次性從車上給她帶到卧室裡。朵老闆滿意地點了點頭,之後聽到樓下有人進來,幾人出門一看,發現是連卡佛的少主克拉福德,以及新新公司創始人劉錫永,兩人一路笑着回到招待所,還沒來得及休息,樓上的朵老闆就笑弄道:“你們還真是情深意切,出門都是兩個人一起。”
克拉福德和劉錫永擡頭看了看,發現是朵老闆,然後相視尴尬的一笑:“朵老闆你這可是惡意中傷了,我和克兄這次是去廣州這邊市場考察的,如果可以,倒是在這開設分店。”
克拉福德也笑道:“沒錯,劉老闆覺得廣州這邊雖然商業發展滞後于上海,但因為有國民政府,生意也做的來。”克拉福德雖然是蘇格蘭人,但出生在上海,從小就在上海,一口流利的國話不時還夾雜着點上海口音。
朵老闆道:“算了吧,這邊民風如此不淳樸,你們在這開店也是心大。對了,克拉福德,我在一條商業街上看到了你連卡佛的分店,叫什麼連上下佛,哈哈,這幾個字豎着看,還真分不清,你們連卡佛改名字了?”
克拉福德不解:“什麼連上下佛,我們一直是叫連卡佛啊?在上海名字也是泰興公司,朵老闆,你這話從何說起?”
朵老闆道:“這可不知了,不過你們這家分店可真會做生意,一件鋁制小項鍊賣出去就要200元,可比銀器價格要高多了,你們這種高端品的買賣做的還真不錯。利潤巨大,值得我們學習。”朵老闆笑着道,而下面克拉福德的表情已經完全變了,還有這種事?連卡佛雖然走的高端路線,但也沒有坑到如此吧。克拉福德随後道:“朵老闆,這家店在哪,可否帶我過去看看。”
朵老闆笑道:“好呀,你既然要去,我就帶你去,到時候你得給這家店的老闆,頒發一個獎狀,上面寫:聰明機智,會做生意。”
克拉福德剛才還不以為意,現在從朵老闆語氣中聽到了完全直接的不屑,看來這朵老闆肯定是去這家店被坑過了,克拉福德急忙道:“朵老闆,若真是我店所為,你的損失我們照單全賠。”
朵老闆笑了笑:“賠什麼?店裡面員工為了做生意,也很正常,不用賠。”
克拉福德很是尴尬,這時朵老闆旁邊的陸時風副主任忍不住了,笑道:“朵老闆,你就别拿克老闆說笑了,這件事是這樣……”陸時風将今天的遭遇說了一通,克拉福德聽完後恍然大悟。
“還有這事?不就是一家盜版店嗎?我也說,我們連卡佛絕對不會做出如此厚顔無恥的事情來。”克拉福德松了口氣,既然不是自家公司的過錯,那就放心了。不過提到這盜版店,克拉福德詢問了一下,陸時風連忙表示,已經讓商會的人過去查看了,估計今天晚上就會被查封。
“行了,各位老闆,今天玩了一天也累了,現在休息一下,等會晚上的時候有一場晚宴,是總商會會長時邊和幾位副會長給大家接風洗塵,歡迎大家前來廣州。明天的時候,會有各處政府要員前來拜訪,之後幾天會帶大家去參觀參觀中山大學、黃埔軍校、政府辦,之後若常公有時間定然舉辦一場舞會,請大家到時候可以過來玩玩。”陸時風說完,也就告辭,走的時候奇怪了一下,這處招待所總共有十人,已經來了九人,還差一位嚴老闆,得去打個電話問問,今天沒接到嗎?
陸時風一路下樓,來到招待所前面招待處,招待處的辦事員見到陸時風來了,連忙問道:“陸主任,有什麼事嗎?”
“我打個電話,對了,今天的時候,嚴老闆有沒有來入住?”陸時風撥打着電話,給接待辦打了電話。
招待所的辦事員連忙說:“有一位叫嚴不聞的,不知道是不是嚴老闆,我看幾位辦事員将他帶過來,登記了一下就上去了,之後看到他跟朵老闆下來,還拎着包,我以為是朵老闆請的傭人的。”
“什麼?”陸時風聽到這話,驚道,而電話那邊也接通了,陸時風問了兩句,随後挂斷了電話。
“嚴不聞,就是嚴老闆,之前跟在朵老闆後面提着包的竟然就是嚴老闆?”陸時風不敢置信,連忙上樓,打算親自問問。
而這時,樓上招待所的人安排了下午茶,給老闆們送過去,此時除了朵老闆、林老闆、克老闆、劉老闆外其他人還在外面玩,所以下午茶也就這四個人吃。四個人吃的時候,一人走過來,做到空位上,端着茶杯喝了口茶,吃了個點心,贊道:“廣州的點心還是很不錯的。”
嚴不聞旁若無人的坐下,下午陪着朵老闆出去,可是累壞了,現在看到有人端着下午茶上來,也是過來吃點,補補體力。正當嚴不聞自己吃的開心的時候,忽然察覺到了不善的目光,擡頭一看,發現旁邊四人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吃東西的動作也變得緩慢起來,嚴不聞笑道:“你們不吃?”
四人也不回答,隻是看着,嚴不聞心想:既然你們不吃,那我吃好了。于是又旁若無人的吃起來,這時候,朵老闆終于忍不住了,差點沒将筷子扔嚴不聞臉上。朵老闆斥責道:“剛才不是跟你說了,你的事情忙完了,可以回去了嗎?你知道這下午茶是給誰準備的?你如此無禮,接待辦沒交給你們規矩嗎?”
嚴不聞笑了笑:“哦,你們說的是這個,我也住在這,下午茶不都是給我們準備的嗎?我為什麼不能吃?”嚴不聞笑笑,原來朵老闆介意的是這件小事。
朵老闆這暴脾氣被嚴不聞徹底引爆了,怒道:“你還得寸進尺!你一個小小的辦事員,配跟我們坐一張桌子吃飯嗎?”
朵老闆暴怒之下,完全沒挺清楚嚴不聞的話,而旁邊三人則好像明白了什麼,正待要問的時候,下面一個人急匆匆走上來,陸時風走到桌旁,氣喘籲籲,盯着嚴不聞:“嚴老闆,你原來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