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師哥師姐(中午還有一更)
“不好。”于碗暗叫一聲,然後拍了一下嚴不聞,暗示趕緊走,“這幾個人不好惹。”
嚴不聞看過去,總共三人,兩男一女,年紀都不是很大,男的二十多歲,女的估計隻有二十歲上下。穿着都比較整齊,男女都是清一色的皮衣,顯得和周圍人格格不入。就好像在矮個子中突然冒出幾個高個子,那麼顯眼。不過縱然穿着皮衣,兩個男人一個尖嘴猴腮,像是腮幫子裡面有個洞,另一個矮胖矮胖,眼睛總是四處轉着,不像是個安分的人。所以聽上去平常的問候,倒顯得陰陽怪氣。女的則燙着卷發,面色紅潤,擦着妝,非常時髦,隻不過磕磕巴巴的面容,配不上她的裝飾。
“怎麼了?這幾個人你認識?”嚴不聞問道。這三人一路過來,顯得非常親切。
“何止是認識啊,這三個就是我那師伯的徒弟,那個瘦的叫趙海,胖的是傅寬,女的叫王玲,不過和我們不搭,這三人讨厭的很。”于碗瞥了一眼,假裝沒聽見,也沒看見,扯着嚴不聞就走。
“哪走?說到底你還是我們的小師妹,怎麼,見着師哥師姐不打聲招呼?”于碗和嚴不聞還沒走多遠,那三人一路小跑,繞到于碗和嚴不聞面前,面色不善道。
這下于碗不能裝看不見了,于是隻能賠笑道:“不好意思啊,師哥,師姐,有事,沒怎麼注意。怎麼那麼巧,就在天津路這遇到你們了。”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尖嘴猴腮的高瘦男子趙海冷冷一笑,“你師父沒告訴你,今天我們這幾個片區的師傅開會,讨論分區問題,其中還牽扯到你們東城的半條街。”
“半條街?我們那條街怎麼了?”于碗不明所以,今天師傅莫名其妙的喊自己過去,而且什麼也不說,隻是給了自己一塊錢讓給師伯買個煙鬥。這其中到底發生什麼,于碗是完全不知道。
“你還不知道呀。”卷發女孩王玲張大了嘴巴,睜大了眼睛。嚴不聞估摸着,張大的嘴巴可以直接塞進去一個雞蛋,眼睛也凸出來,跟魚眼白一樣。卷發的女孩王玲特意飙高的嗓音,讓其他兩個男人和嚴不聞、于碗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什麼?今晚我隻是聽說小绺聚會,來看看。既然關乎到我們,怎麼沒人通知我們開會?”于碗不明所以,但聽那女孩的說法,好像确有此事。
“哦,霍霍,沒通知你們嗎?”王玲掩着嘴笑了笑,然後看了一眼旁邊的趙海和傅寬,那一高一胖的兩個男的也都笑了笑,“你們當真不知道。”
趙海表現出一副關心的樣子:“哎,你們說,他們怎麼能這樣呢?雖然隻有半條街,也算個片區嘛,怎麼能不通知來開會呢。而且今天還是為了分區的事情,于老黑總歸是得來的吧。”
“沒錯,對了,你們師傅呢?”傅寬打量着于碗和嚴不聞,主要是打量嚴不聞,心中想着:看來這就是于老黑新招收的徒弟了。看上去也不咋樣嘛,磕磕巴巴的,穿的也一般,估計也才入門,不知道在哪個碼頭拉過來湊數的。每個分區都有指标,除了每個月要上繳一定款項,還有人員指标。像趙海他們師傅,管着東城四條街,手下有二十位徒弟,相當于一條街起碼有五個徒弟分。而總瓢把子那裡下達的指标是一條街等同于四位徒弟。于老黑管着半條街,當然也得有兩位徒弟。但很久以來,于老黑隻有一位徒弟,人數上已經不達标。何況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交足款項,以至于,總瓢把子那邊已經開始着手,打算把這半條街并到另一片分區内。
至于為什麼要規定最低徒弟數量,就是為了保持小绺界的生生不息,将這個祖傳“技藝”得一代代傳下去,不然愧對“先列”。而趙海他們第一眼就把嚴不聞當成于老黑的徒弟,畢竟和于碗走的這麼近。
而一旁的王玲則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嚴不聞:這人,還挺帥的。王玲眼睛眨巴了兩下,露出一個調皮地笑容。自認為很妩媚,但讓别人看起來卻很驚悚。幸好嚴不聞沒往這邊看。嚴不聞不算帥,大約是王玲見趙海和傅寬這種歪瓜裂棗見多了,突然間冒出個長相中規中矩的,就有點把持不住了。
“想必是不敢來了吧。”王玲笑道,“大家都知道,你們那半條街要并到我們這邊,估計你們師傅覺得沒面子,舍不下老臉,所以不來了呗,讓你這個徒弟擋在前面。”
“說的沒錯,于老黑這家夥,原來還有幾條街,這幾年來,越來越不行,手下的幾條街也都被分光了,真是不知道怎麼還有臉做瓢把子這個位置。”趙海嘲笑道。
于碗有點生氣了,冷哼一聲。
嚴不聞終于明白之前自己詢問他們的片區範圍時,于碗露出的那點尴尬,而于碗口中說的‘我們管的地方可大了’,大到隻有半條街。于是嚴不聞打趣道:“半條街也很大,你一個人足夠了。”
于碗白了嚴不聞一眼。
王玲笑道:“這位兄弟,你拜于老黑為師真是太……愚蠢了,不如轉投我們師父門下,正好到時候收了于老黑的片區後,無人看管,你來倒是個好選擇。”王玲卻是給嚴不聞的路都想好了。
嚴不聞笑了笑,假裝感激道:“感謝你的好意。”
于碗不想跟這三個人多糾纏,冷冰冰道:“不多說了,小绺會上見。”
“哎。”于碗往前走之時,趙海刻意往前走了一步,于碗一不注意差點撞上,然後擦肩而過。趙海眼睛一瞥走過去的于碗,不置可否的一笑。這時忽然一人站在自己面前,他猛地抓住自己的右手腕,然後一扣,疼的趙海手一松,袖子中一件裝飾精美的小禮盒掉了出來。
嚴不聞扣住趙海的手腕,笑道:“這位兄弟,你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