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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恐懼在蔓延

民國之我不是文豪 漫渝 2919 2024-01-31 01:15

  這些學生都是此次遊行活動的領導者,總司令康銘一人,另外有副指揮官兩人,加上其他學校的委員十人,秘書長傅青青一人。八名男學生,六名女學生。具體背景都是上海幾座大學裡面學生會的成員。這次将他們押解到縣城大牢就沒打算将他們放回去,接到的密令就是今天嚴加審問,等明天金司令親自過來審查,之後直接秘密處決。

  金桐的想法很簡單,前方戰事不樂觀,自己在上海的地位遲早保不住,與其像之前對學生遊行,工商界的敵對所一味的容忍,不如直接斬草除根,把那些個挑事的先幹掉,讓自己清淨清淨,何況此事神不知鬼不覺,誰能知道。

  按照金桐的密令,諸多軍人喬裝成攤販,一路挑事,最後一兩千人的軍人商販和學生們打起來,學生們哪是這群老兵的對手,被打的七零八落,遊行隊伍直接解散。其中還特有一隊人趕往遊行隊伍最前面,将要逃跑的康銘等人一衆抓獲,迅速帶着上車來到這處的大牢。

  才開始康銘等人還抵抗,軍人們也是狠,直接打斷了腿,然後一頓暴揍,這些個“總司令”,“副指揮官”,“委員”立馬鼻青臉腫,被打的不省人事,一旁女學生都傻了眼,反抗了一會,毫無用處,就被帶走。

  等到了縣城大牢,十多個學生被關押起來時候,男學生還想着抵抗,但被揍了一頓就老實了。剩下的女學生被吓得不敢說話,縮在牆角,好歹這些軍人沒有像對男學生那樣對女學生,所以女學生隻是受到點驚吓,并無什麼大礙。

  女學生的囚牢和男學生靠的很近,當那群攤販模樣的軍人走後,女學生趕緊一個幫一個,先是一個人咬斷了另一個人背後捆住手的繩子,然後脫困的那人趕緊替其他女學生解綁。一時間六個女學生都松了綁,然後心急的透過鐵欄杆想看看那邊男學生的情況,剛才男學生被揍的時候慘叫聲她們還如在耳邊,一個個都以為男學生們都出了事,于是急迫的靠在囚牢鐵欄杆處喊着。

  傅青青也很焦急,遠遠的看着單獨一個牢房裡面躺着的那個人,康銘,一動不動。傅青青急促喊着:“康銘,康銘。”

  “你小聲點,被聽到了怎麼辦?”其他學校的女學生趕緊捂住傅青青的嘴。她們都是各個學校學生會裡面的骨幹,這次聽從大夏大學“救國宣傳會”的瞎扯瞎掰,然後帶着自己學校的學生都來參加這次遊行,沒想到意外發生了,是一場之前都沒有發生過的意外。

  學生遊行也是有原則的,遊行地點必須在租界内,而且不允許引發暴動。第一點是租界内足夠安全,工部局不管,當局政府又不敢進來管。第二點就是防止事情鬧大,學生不是軍人,遊行的目的始終是提醒占多數,如果事情鬧大,發生人員傷亡,遊行領導者是要擔當責任的,最嚴重後果就是被抓進大牢,然後開除學籍。所以引發暴動始終不是她們的本願。

  可,當時被康銘熱皿的演講迷失了心竅,直接強行撞開和平飯店大門,這已經違反了租界内的規章,如果追查起來,後果不堪設想。這些學生也是事後才十分害怕,尤其是被一群不知道是什麼人的人,關押到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地方。周圍陰暗潮濕,稍微的風吹草動,或者蟑螂,老鼠都能讓這些金貴的女大學生驚吓連連。最後也隻能靠在一塊,組成一個整體來抵禦害怕的情緒。

  “對,青青,你可不能害我們呀,我們現在已經很慘了,那還不知道什麼人,啊……我們要死了,這鬼地方,根本沒人能找到這裡來就我們……”一名女學生已經帶了哭腔,自己就不該參加這破遊行,以前參加過幾次什麼事都沒有,怎麼就這次出了事。

  這名女生還算好的,還有位女生表示自己也很冤,以前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遊行活動,今天第一次參加就被抓,而且基本上已經宣告了自己的死刑,這讓這名女生無論說話還是走動都忍不住顫抖:“我,我們真,不會,不會死吧。”

  “你說你們大夏大學自己搞活動就行了,還拉我們墊背,你們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傅青青辯解:“又不是我去拉的,你們怪我幹什麼,現在我不也是跟你們一塊被關着。”

  “你不是那康銘的女朋友,如果我們死了,變成鬼也不放過你們。”

  “哼。”傅青青不打算理他們,現在傅青青知道什麼叫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了,傅青青心裡面也很絕望,從剛才一群人沖進學生隊伍裡,對着康銘他們拳打腳踢,傅青青就知道,這件事沒那麼容易解決了。果然她親眼看着康銘被打斷腿,其他學生也好不到哪裡去,幾個人都跟康銘一樣,一條腿打斷。但傅青青心中還殘存着一點希望,自己父親是總商會主席,肯定會來救自己。

  “别理她,學校不會放我們不管的,知道差了學生肯定會調查,到時候我們就有救了。”一名女學生道。

  另外幾名女學生也隻能相信,可心中仍就是沒有底。

  傅青青則一邊悄悄的喊康銘,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康銘終于動了,不過僅僅動了一下,就立馬不動。

  這時候康銘旁邊牢房内的那些渾身是傷的學生說道:“别喊了,康銘死了。”

  傅青青驚道:“怎麼會?剛才不還是動了嗎?”

  那人不耐煩道:“回光返照懂不懂?康銘這小子兩條腿都被打斷了,而且剛才被一頓揍,比我們都慘,估計身上斷掉的骨頭還不少,能活着就是奇迹了。”

  “什麼!”傅青青不敢相信,不是不敢相信康銘受這麼重的傷,而是不敢相信康銘已經死了。

  傅青青道:“不會的,康銘他不會死的。”

  傅青青從來沒有見過死人,也不知道死和自己距離多遠,貿然聽到“死亡”這個字眼,她已經感覺到自己在另一個恐怖的世界中。

  “青青,别聽他們瞎說,我沒死。”

  “嗯?”傅青青突然聽到康銘的聲音,連忙看過去,康銘伸出右手,撐在地上,艱難的起來,好容易翻過身,又因為支撐不住,跌倒在地上,康銘疼的整個臉已經扭曲。但已經沒有力氣喊叫,于是隻是抓住鐵欄杆,勉強将自己頭擡起來。

  “康兄,好命?還沒死,真是厲害。你可是把我們害慘了。”

  傅青青喜極而泣,笑着不斷擦着眼淚,嘟囔着:“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青青,青青。”康銘喊道。

  “康銘!”傅青青看過去。

  借助于天窗的陽光,傅青青看到康銘那已經被打的變了形的臉,從以前英俊的相貌變得無比醜陋,這種變化,讓傅青青驚吓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之前心中想對康銘說的千言萬語,瞬間又吞了下去。

  “青青,我這輩子沒有求過你什麼事,這次求你,你一定要幫我!”康銘艱難說道。

  傅青青雖不像說話,還是回應:“你說吧,我能辦到一定辦。”

  康銘等的就是傅青青這句話,突然間眼睛中冒出一道光芒,希望的光芒,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傅青青身上,深吸一口氣,猛地喊道:“青青,我知道你父親是總商會主席,他一定會來救你,到時候你能不能把我也救走,我……還不想死……這裡……實在是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康銘這句話用盡全身力氣,極度的害怕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智,剛才的幾頓毒打讓他心中隻剩下恐懼,眼神中已經沒有那種“總司令”的嚣張,轉而是迷茫和驚吓。他不想再挨打,隻想讓人脫離這個地獄。眼睛中恐懼的淚水遍布臉龐,之後淚水凝固,康銘再次昏倒在地。而在夢中,他已經被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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