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陳青池匆匆告了聲退後,急忙走出節堂後,古裡甲石倫的臉色漸漸的沉了下去。
從對方一反常态的支持的趙振時起,古裡甲石倫便隐隐感覺到,陳青池今日的異樣,他似乎是有什麼事情正瞞着自己。
但以這位老将的城府,卻沒有一下子捅破,而是等到對方走後,古裡甲石倫才叫來門口值守的親衛。
“某有一事,需要你去辦!
”
見節帥有事情吩咐,那親衛不敢怠慢,忙道:“大帥請講。
”
“今日開始,你便不用來帥府值守了,某要你帶上人,不分晝夜嚴密監視陳青池一舉一動,在這期間他去過何處,見過何人,你都要一一記下。
”
待古裡甲石倫說完,侍衛心中早已喜不自禁,他調來帥府已非一日,自然知道節帥大人的心腹,就是剛才對方口中那位陳青池陳大人。
可眼下,古裡甲石倫又命他去監視,可不正是說明了,他似乎比那位心腹大人,更深得節帥信任嗎?
想到這裡,侍衛無比振奮道:“大帥放心,俺這就去辦。
”
說罷,他便帶上幾個同伴,連一身侍衛衣服都來不及置換,便追着陳青池出了帥府。
再說陳青池,他從古裡甲石倫那邊出來後,他便一直放心不下楊紹元,唯恐對方所在地址暴露,思前想後的他,此刻連家也不回,便在街面上打了一個繞兒,直奔城北而去。
坊市大門口,兩個百姓模樣的人此刻正圍繞在一攤蔬菜旁邊,口中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價兒,但說了許久,二人不但沒有成交的意思,反而越來越心不在焉。
仔細一瞧,便能發現二人的說話站位,也像是目的性的,那模樣分明就是接着買菜的掩護,在市場上搜尋着什麼。
突然,坊市大門口,一道急匆匆而來的身影,映入了二人的眼簾。
随着這身影剛一出現,原本心不在焉的二人,立刻就像是打了雞皿似得,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緊盯着那人。
“成子,快去通知吳千戶,此地有俺看着,一時半會兒那人逃不掉。
”
這二人正是吳剛留下來,繼續安插在坊市的探子,雖說大股抓捕行動并沒有成功,但是吳剛不死心,所以才調了兩個信得過人,來坊市大門口守着。
也真以為這般不懈的努力,才換來剛才一幕。
“好,那你堅持住,莫要被發現了,俺去去便回。
”
叫做成子那個密探也連忙點頭,他不敢怠慢,隻交代一聲後,便湧入了繁雜的人群當中。
等到他消失,另一個人連忙又站到菜攤跟前,若無其事的擺弄起地攤上的蔬菜。
也就在這時,陳青池從他攤前直直而過,對方的樣子仿佛誰也看不見似得,隻顧低頭往前面走,就連什麼時候撞了人都不知道。
見狀,這個密探忙準備放下手中的蔬菜,可他剛要跟上前去,幾個匆匆尾随的士兵身影,又讓這密探瞳孔一縮,下意識的停住了步子。
出于當兵的直覺,這探子一看到對面四五個帥府侍衛,便猜到眼前一切,可能比他想象中要複雜,而陳青池的模樣壓根就不知道身後還有人尾随,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想着,等到對面那幾個帥府侍衛都已經走遠,而周圍,再無一個人與之有關聯後,這個密探終于一咬牙,在攤上留下了一份口信,便追着那快要失去蹤影的兩股人奔了過去。
眼看着就要走到楊紹元藏身的那處布坊,陳青池腳步一頓,正要轉身進去,可突然,眼角的一道餘光,卻發現了幾個可疑的人影,在他不遠處晃蕩。
他下意識的就回過頭去,隻見身後十幾步遠的地方,四五個人影一閃而逝,快的叫人看不清楚幾人模樣,但即便是這樣,他們身上再明顯不過的親衛服,還是砍得陳青池面色大變,頓時料到,這幾個人一定是古裡甲石倫派來跟蹤他的。
隻可惜他一路匆忙趕路,根本沒注意到這幾個人,現在想想,陳青池隻覺得後背的衣服,在這一瞬間都濕透了。
他來不及多想,趕忙就走到那扇門背後,使勁的敲了敲,想要快些進去。
可見鬼的是,無論他怎麼用力敲門,屋子裡卻時鐘沒有走出一個人開門,隻有他一個人焦急的在門外等待。
與此同時,剛才躲起來的一幹侍衛,這時候也突然冒出腦袋,他們躲在不遠處,眼睜睜的看着陳青池傻子似得站在門口,自始至終也不進去。
這令幾個負責監視的侍衛大感疑惑,尋思着對方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至于在這幾個侍衛身後的十步開外,一直跟随他們的探子,這時候也停下腳步,他看了看不遠處的衆人,還有在布坊邊上,不斷打門的陳青池,他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
原來,随着楊紹元被誅,吳剛就帶人去他家中搜尋了便,結果卻一無所獲,是以原本所在門上的鎖扣,早在搜索的時候,就不知道被扔什麼地方了。
眼下沒有了鎖扣的房門就是簡簡單單的合上,緻使陳青池還一度以為楊紹元此刻就在屋内,所以才瞧了老半天。
結果愣是等他用力過猛,一下将屋門推開,陳青池這才發現,對方的屋裡根本就空空如也,那還有什麼人啊。
正奇怪楊紹元不呆在屋裡,此刻去了哪兒,當看到屋裡的桌椅上,此刻都落滿了灰塵後,陳青池的面色瞬間大變。
“不好,上當了。
”
低吼一聲,像是想明白了什麼的陳青池,連忙就要走出屋子。
可他剛出屋門,就被面前五個不速之客,攔住了去路。
那五個不是别人,正是剛才一直在遠處監視他的帥府侍衛,見狀,陳青池冷冷一笑,對着其中一個眼熟的侍衛道:“鐘頭兒,你們這是作甚?
”
“哼,陳大人,此話倒是俺們想說的,你在這裡做什麼,這屋中,藏的又是何人?
”
那姓鐘的侍衛滿腦子都是古裡甲石倫的吩咐,一心想要立功的他,也全然不顧對方的狡辯,剛一進屋子,便下令跟他一道過來的幾人,進到屋子裡面,不由分說的搜索起來。
在他看來,對方來到這麼個三教九流的聚集之地,多半是來尋什麼人的,此番若是能抓了個顯形那是最好不過,反正背後有古裡甲石倫撐腰,這些侍衛也不懼陳青池報複。
可讓鐘頭兒萬沒想到的是,當衆人搜索一圈後,居然得出一個結論,這間屋子,居然是間閑置已久的空屋子,其中一個人都沒有,而且看桌子上積灰的程度,至少也有半月以上時間,沒有人來打掃過了。
如此一幕,頓時讓原本信心滿載的衆侍衛碰了一鼻子灰,而這時候,陳青池的臉色也愈漸陰沉下來,隻聽他厲聲喝斥道:“姓鐘的,你就是什麼意思?
此地本就是我置辦的一處産業,正因為長久沒有出租,這才過來打掃一番。
倒是你,二話不說便進來亂闖亂翻,卻不知是仗着誰的面子,某不是以為陳某人就是好欺負的?
”
“這……”
原以為将對方拿了個現形,卻不料鬧了這麼一出烏龍,鐘頭兒頓時大為尴尬。
又是看到陳青池陰雲密布的面孔時,他的腦門上更是冷汗直冒,雖說古裡甲石倫是讓他監視陳青池的,但若是拿不出證據,便不能證明對方有罪。
在這種情況下,以陳青池的身份,想要弄死自己,隻怕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兒。
這一刻,鐘頭兒早就後悔了,不該因為急切立功而這般冒失,眼下對方要拿他開刀,就算是通到節帥那裡,隻怕無憑無據的,對方也不能保護他。
心中越是懼怕,鐘頭兒隻能壯着膽子,一條路走到黑了,他強硬這态度,冷笑道:“俺們隻是奉命行事,大人若是心中無愧,隻管讓俺們搜好了,何至于的這般動怒。
莫不是真有什麼虧心事,怕叫俺們瞧見了?
”
鐘頭兒本是死鴨|子嘴硬,所以才說出這一番話,卻不料誤打誤撞,正好擊中了陳青池的軟肋。
他面上雖然一副惱怒不已,難以平息的模樣,實則心中已是懼怕至極,畢竟正如幾個侍衛剛才所說,這屋中早已經至少有半月光景沒住過人了。
如此說來,那楊紹元豈不是上次一面後,就徹底失蹤了?
可幾日前,對方明明還托人向他帶話,約他來此地一見,這其中,莫不是另有隐情。
還是說,那個約他來這裡見面的,根本就不是楊紹元,一切,不過是引他入甕的圈套。
可對方,究竟又是誰呢,究竟誰要着手對付自己?
想到這裡,陳青池心中不禁有些發虛,就連說話也沒有了剛才的強硬,隻見他心慌的轉過身子,重重的哼了一聲,過了好半響,才道:“陳某人行事,還無需向你們幾人報備,此事,我自會和節帥去說,爾等可以回去了。
”
見陳青池下了逐客令,鐘頭兒見搜索半天,也不見個結果,遂道了聲告辭,就準備回去複命。
畢竟衆人已經撕破了面皮,對方也有所察覺,再想跟蹤監視,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可就在幾個侍衛準備出門的時候,街道上的一幕,令衆人下意識的提起了戒備。
隻見剛才還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街面上,不知何時起,竟然變得空無一人,隻剩下周圍的小攤小車上,尚且沒有被收拾幹淨的商品物件,似乎還殘留着些許鬧市的氣息。
“人呢,怎麼一眨眼的功夫,街都空了?
”
詭異的一幕,令幾個侍衛感到一陣陣壓抑,鐘頭兒扯了扯嗓子,但沒人理他,大夥兒都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還以為做了個青天大白夢。
本站在屋裡的陳青池,也顯然聽到了鐘頭兒的話,他心裡滿是楊紹元的事情,所以,隻是下意識的往屋外看了一眼,這一看,他也愣在了當場。
随即而來的,是一陣莫名的心驚肉跳,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看楊紹元這間空無一人的屋子。
眼見事情透着邪性,陳青池慌忙就要拉上屋門,可也就在這時,就聽空中突然冒出咻的一陣聲響。
接着,就看到不知道什麼地方飛出一支箭矢,猛地射穿了一個侍衛的大腿,将他一下就釘在了地上。
那侍衛吃痛,慘叫着捂着大腿,在地上打滾,随着他的掙紮,撕裂了箭矢造成的傷口,大腿上頓時皿流如注。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衆人都傻了眼,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空空蕩蕩的街上,隻剩下了鐘頭兒凄厲的叫聲,“此地有埋伏,快走。
”
但他的喊聲,明顯要比陳青池慢了半拍,就在侍衛中箭倒地的刹那,陳青池便已經猛地合上的門闆,也就是在這一刻,陳青池方才意識到,自己怕是進入了别人早已經設好的圈套。
無論是楊紹元失蹤,還是找人傳話,約自己見面,對方都是為了一個目的,那似乎就是為了順藤摸瓜,對付自己。
至于此刻,隻怕是對方已經殺上門來了。
聽着門外叮叮咚咚的聲響,那分明就是無數箭矢射落在牆上、門上、地面上的聲音,其中還偶爾夾雜着幾聲,噗噗的悶響,那是箭簇入肉的聲音,聽到這裡,陳青池幾乎不用想便能猜到,屋子外面那幾侍衛,隻怕死得不能再死了。
終于,隔着一堵牆外,連綿不絕的,仿佛催命一般的箭簇聲,停了下來。
接着,便是一陣零亂的腳步聲傳出,那聲音越來越近在門口徘徊,就像是黑白無常手中催命的鎖鍊聲,一點點擊潰陳青池的意志。
嘩啦一聲,門被毫無征兆的推開,對方的力氣太大,陳青池幾乎來不及去堵,他下意識的朝門外看去。
隻見刺目的光芒中,一個身形壯碩的漢子,靜靜的站在門外,待看到陳青池後,對方的嘴大大的咧開,嘿嘿笑道:“陳大人,你可是讓俺們好等啊。
”
“英雄饒命……”
陳青池心中,早已輾轉了千百個念頭,可真的看到來人後,他嘴裡隻剩下了求饒。
不過對方卻罕見的沒有動手,而是道了聲:“剛才的動靜已經引來了巡防,俺們就先走一步,不與大人贅言了。
”
“啊?
”
陳青池壓根沒想到了,等了半天,竟然隻等來對方這麼一句,難不成,是他預估錯誤,這些人壓根就不是沖着他來的?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對方又笑了聲,“還請大人回去後,替我等将大帥印信拿出,在下必有重謝。
”
“讓我拿節帥印信,你莫不是與陳某說笑?
”
陳青池冷笑一聲,頓時就明白了,對方居然是想斜坡自己去偷古裡甲石倫的符印,這算盤未免打的也太好了,竟連這種異想天開的條件都能提出,當真以為自己是吓大的不成?
更何況這時候城中巡防已經過來,陳青池就不行,自己若是不答應,對方還敢翻臉?
見他冷笑,來人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對方的嘴咧到更大,直露出一口大牙,“好不好笑,俺們說了不算,陳大人說了也不算。
隻是俺忘了提醒大人,方才那五名侍衛,俺們隻殺了四人,還放跑了一個。
巡防便是他叫來了,隻怕這時候,他應該去帥府報信了吧,不知道等大人安然無恙回去時,那位節帥大人,到時候會相信誰?
”
“什麼!
”
對方的話,就如同一柄巨錘,重重砸在陳青池的心口,直砸的他臉色煞白,整個人都懵了。
以他的聰明,豈能猜不到這些殺手的目的。
對方此分明就是要嫁禍于他啊,畢竟這些侍衛是跟蹤他才來的坊市,旋即,在雙方撕破臉皮後就遭到殺手伏殺。
這種事,任誰聽到後,都會将矛頭指向他。
更何況回憶起剛才一幕,陳青池還自作聰明的關上房門,斷了衆侍衛躲入屋中的後路,這他娘簡直就像是提前預謀好的。
就連陳青池自己此刻想起來,都不禁感慨與殺手間的“默契”,想到這兒,他隻能的苦笑,“閣下手段高明,陳某人佩服,隻是不知,閣下到底是誰,就算死,也叫陳某死的明白?
”
“陳大人若想見俺家将軍,日後自有機會。
言至于此,望大人三思!
”
說罷,那人身子一晃,就消失在了門口。
陳青池見狀,連忙就要追趕出去,可等他出門時候,整個街上那還有半個人影啊,隻剩下滿地的亂箭,和四具橫七豎八躺倒的死屍,當看清四具屍體容貌的時候,陳青池的臉上不禁一陣抽搐。
很明顯,鐘頭兒不在其中。
那個丘八,一開始就與自己不對付,此番真叫他逃回去,必定要在古裡甲石倫面前說自己壞話。
至于古裡甲石倫,此人已然是對自己産生了懷疑,所以才命人過來監視自己,眼下監視之人又有發生命案,對方隻怕會更加堅定以為,自己背叛了他。
以古裡甲石倫的心兇,就連程毅那等忠心耿耿之輩,對方都能因為自己三言兩語挑撥,而對其趕盡殺絕。
如今,輪到自己,隻怕下場更慘。
難不成,真的要去幫助那神秘人,盜取節帥印信?
雖說自己隻是區區幕僚官,但卻兼起草文書之責任,所以平日裡辦公的官署,與節帥符印存放的内閣也緊靠着。
這般想來,若要盜取印信,也不是什麼難事,隻是,自己若取得了印信,又該如何與那神秘人聯絡呢?
心裡種種念頭轉換而過,陳青池眼中閃過一抹焦急,此時此刻,已經容不得他再多多想,畢竟巡防衛兵很快就會過來,他若現在不走,等到士兵趕到,再想走就走不了了。
正當時,不遠處,坊市的一頭,已經傳來了陣陣腳步聲,正有大股的巡防隊朝此處跑過來。
“這直娘賊的幕僚,不做也罷!
”
使勁的一跺腳,陳青池恨恨的朝着遠處望了一眼,旋即,他扭頭便跑。
長長的衣擺這一刻被風卷的吹起,活活像是一個炸了毛的公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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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
節堂之上,就聽到一聲巨響,隻見巨大的實木矮桌,在這一刻,竟被人一刀斬成兩端。
而那拿刀之人,除了古裡甲石倫還能有誰,隻見他痛罵道:“好一個賊斯,枉某這般信任,安敢負我!
”
台下,鐘頭兒早已經被古裡甲石倫的舉動,吓得噤若寒蟬,整個人更是跪在地上瑟瑟的打着哆嗦,就聽他凄厲無比道:“節帥,俺們五兄弟,已然發現了那陳賊的藏匿窩點,可萬萬沒想到,卻遭到他的同夥伏殺,是不得已,俺才拼盡全力逃了出來,至于其他四兄弟,都……”
說道後面,鐘頭兒更是嚎啕,隻見他哭的眼睛眉毛鼻子都皺成了一團,也不隻是真傷心,還是假做戲。
見他這般,古裡甲石倫也有些不耐,遂打發道:“你等也算盡忠,等會下去,便直接去領賞吧。
”
“謝大帥!
”
盤算着若扣下四人的安家費,自己定能發一筆小财,鐘頭兒心中竊喜,忙不停就磕頭謝賞。
就在這時,門外有一将官求見,那人正是城中巡防官,此刻剛剛帶人處理了現場,急急趕到帥府。
“回禀大帥,卑職帶人徹查了整片坊市,并未發現陳賊蹤迹,想來是此人見勢不對,提前潛逃了!
”
見沒能抓住陳青池,古裡甲石倫心中剛剛平息下去的怒火,蹭到一下又燃了起來,“一群飯桶,一個書吏都抓不到,某豈能指望你們替某巡治許州……罷了,速速張貼陳賊畫像,全城緝捕此人,其餘亂賊可有消息?
”
“暫時沒有,卑職已經命人四處聞尋,隻是當時正逢北城役所募兵,百姓紛紛被拉去役檢,導緻坊市一段并無目擊人群。
”
聽到将官解釋,古裡甲石倫不由皺起眉頭,“募兵?
”
見節帥似是忘了,下方的将官忙提醒道:“大帥興許是忘了,正是今日在節堂上,大帥答應了那趙副将之事。
”
經過對方一提,古裡甲石倫一下就想起了,他的确是答應了趙振,資助對方招募一千新丁,并提供一應的軍需開銷。
沒想到對方倒是積極,上午剛在節堂說完,下午便跑去城北役所募兵,他正當那南京是好去的不成?
想到這裡,古裡甲石倫便一陣咬牙切齒,因為這件事,又讓他想到了自己平白無故就丢了那兩千戰馬。
不過也好,對方早點募完兵早點離開,也省的自己這裡看着厭煩。
想到這兒,古裡甲石倫冷哼了一聲,道:“便是如此,也不是爾等辦事不利的借口,某限定你們三日,三日之内,必須查明亂賊身份,并将那陳青池捉拿,否則,你這身将服便不要再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