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自證清白
面對李薇柔地指控,李素羅微愣,那一巴掌她不過是加了點内力,怎麼就打死人了?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
李薇柔收起眼淚,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諷刺:“不愧是王妃,殺了人還能這麼理直氣壯。
”
一巴掌能打死人?
!
這話說出來,莫說李素羅不信,就是她身後的綠衣,以及因為驚吓早已忘了規矩、在沒有經過李素羅同意下起身的衆多丫鬟在内,每一個人會相信這麼一個荒誕的理由。
“小姐,奴婢去看看?
”
李素羅看向她,眼裡平靜無波,半響才點頭同意了綠衣過去。
綠衣不信邪的來到花月屍體旁邊,伸手探了鼻息和脈搏,又仔細看過花月臉上的傷。
照理說這樣的傷不足以緻命,可為什麼花月卻死了呢?
!
這個問題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小姐,花月真的沒了。
”
之後綠衣返回李素羅身邊,李素羅見綠衣一臉沉重,知道事情可能已成定局,但她仍然不死心,想要親自去驗證一下。
她去驗證,結果仍是一樣。
花月真的死了,但真的是被她一巴掌打死的嗎?
這麼荒誕的事,打死她都不相信。
“綠衣,你去通知管家,讓他找人将花月厚葬了吧。
”
事已至此,無論花月怎麼死的,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黃泉路上走得安穩一些。
本來王府死了一個丫鬟沒什麼大不了的,李素羅想着能息事甯人,自然誰也不願意大費周折,可是偏偏有人不讓她如意。
“站住!
”
綠衣得了命令,剛要去找管家,就被李薇柔喝住。
而後李薇柔看向李素羅,目光冰冷,面容哀切,語氣卻又咄咄逼人的說:“王妃這是想要息事甯人麼?
沒那麼容易。
”
“你想要怎樣?
”
麻蛋,得理不饒人是不是,那就來吧,誰怕誰?
“王妃失手殺死花月,這事必須要給我一個說法,否則……”李薇柔通紅的眸子危險地一眯,“本夫人不介意将事情捅到順天府伊去,到那時本夫人倒要看看,你這王妃之位還能穩居多久。
”
“既然如此,綠衣……”
綠衣回身,走到李素羅身邊:“小姐……”
李素羅沉着臉:“既然柔夫人要走正規程序,你就跑一趟順天府,讓順天府伊派人過來查驗屍體,擇日開堂審訊,還本王妃一個清白。
”
“是,奴婢這就去辦。
”綠衣心中對自家小姐雷厲風行的手段,越發的佩服了。
“等等。
”
綠衣轉身要走,卻又被李素羅叫住:“小姐還有何事?
”
李素羅想了想,覺得聞赤焰哪裡還是自己去一趟的好。
“算了,沒事了,你去吧!
”
綠衣見此什麼也沒說,轉身出了角門,往順天府而去。
回過神,李素羅注意到臉色有些蒼白的李薇柔,臉上不由得揚起一抹笑意:“在花月這件事的處理方法上,妹妹可是有不服?
”
“妹妹哪兒敢不服,不僅沒有,還相當佩服姐姐的雷霆手段呢!
”李薇柔暗暗咬牙。
她剛剛提出要走順天府這條路,李素羅就派人前去順天府報案,這不是打她的臉又是什麼?
本以為可以利用花月的死,讓李素羅這賤人落下一個把柄在自己手上,那曾想李素羅竟如此狡猾不說,還打蛇随棍上,她現在反倒是有點擔心自己,會不會引火燒身害了自己。
“是麼?
”李素羅挑了挑眉,笑道,“若真如此,姐姐現在這裡謝過妹妹了。
”
李薇柔将那笑看在眼裡,忽然覺得非常刺眼,自從蘇婉被殺,和陽自缢之後,她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笑過了,如今又加上花月……
“哼?
!
”
越想心情越糟糕,李薇柔索性冷哼一聲,領着一衆丫鬟回屋去了。
李素羅淺笑着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腳步沒有挪動半分的意思。
其實說真的,她心中對李薇柔這點小脾氣,也沒多大觸動,左右對她沒傷害就是了。
花月的屍體躺在原處,除了李薇柔因為主仆情深,抱住她痛哭了一陣,就隻有綠衣和自己前去查探過鼻息、心跳以及臉部的外傷,基本上可以算是原封不動,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仵作,究竟能不能查出她真正的死因了。
“希望不要讓她失望才好……”從花月屍體上挪開眼睛,李素羅禁不住悠悠一歎。
順天府的人很快就來了,因為是淮南王府出了事故,為了給淮南王面子,順天府伊接到消息便親自領着人過來查驗、取證。
在他們到來之前,李素羅可謂是寸步不離的守在花月屍體旁邊,站的的腳都麻了,好在綠衣報了案後先一步回到王府,替她搬來一把椅子來,才将她從痛苦的站立中解脫出來。
剛坐下來沒一會兒,随官差一道來的仵作前來問話,說是要為花月驗屍,問有沒有合适場所。
令她驚訝的是,這個仵作居然是個女的。
李素羅想了想,道:“這樣吧,本宮讓管家搬幾把屏風過來,如何?
”
女仵作想了想,立即欣然接受:“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
李素羅扭頭看了下四周,發現管家并不在,隻好叫來綠衣,由她去給管家傳話。
“綠衣,你去吧!
”
綠衣瞟了眼女仵作,因為女人鮮少有人參與這樣肮髒晦氣的事情,她對女仵作心中多少有些嫌惡,半響才不情不願應了聲:“是。
”
之後才轉身離開去找管家。
女仵作自然感受到了綠衣的嫌棄,隻是做他們這一行的對此,早就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李素羅同樣将綠衣的反應看在眼裡,直到綠衣走遠,她才一臉歉意地對女仵作說道:“本宮這丫鬟啊,在府裡野慣了,你别介意。
”
女仵作連忙陪笑,道:“王妃說笑了。
”
片刻後,綠衣領着管家往這邊走來,身後跟着八個家丁,手裡擡着四扇屏風,李素羅看着心裡不住的點頭,這管家辦事的效率不錯。
“奴才見過王妃,不知這屏風擺放在何處?
!
”
管家笑着向女仵作點頭示意後,将目光落在李素羅身上,放緩了語氣問道。
李素羅扭頭看向女仵作,女仵作會意:“與小人一道過去便是。
”
她說着轉身往停放花月屍體的方向走去。
管家聞言立刻就明白了女仵作的意思,他側過身向擡着屏風的家丁揮揮手,示意他們跟上去。
解決完女仵作的事,李素羅看了看天色,忽然覺得無比困乏:“本宮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管家你且盯着仵作,晚些時候将驗屍結果,報與王爺與本宮知道。
”
“老奴遵命。
”
李素羅見此便不再多言,招呼綠衣跟上的同時,一甩紅色衣袖往怡華居方向而去。
且說花月死後,李薇柔在房裡瘋了似的砸東西,短短半個時辰,竟是将屋裡的東西砸了個精光。
一衆丫鬟被她這架勢吓得不敢進她的身,瑟縮在牆角努力躲避着,時不時飛濺而來瓷器碎片。
“滾,你們都給本夫人滾出去。
”砸掉最後一樣東西,李薇柔不受控制地咆哮起來。
衆人早就巴不得離她遠遠的,此話一出,所有人頓時作鳥獸散,片刻功夫走了個幹淨。
“花月,對不起……”
李薇柔抱着頭,将五指插入發髻,身體疲軟的在桌邊坐下來,目光呆呆的望着遠處,淚水很快就模糊了視線。
忽然她将手從發髻中取出來,放到眼前翻來覆去地看,十指纖纖,不染纖塵,可是為什麼她卻看到上面沾滿鮮皿,明明她已經清洗了無數遍,為什麼還是看得見。
“啊……”
李薇柔再次發狂,将桌上唯一剩下的茶具,一下子全掃到了地上。
她的發髻,也因用力過猛甩脫了發簪,完全垮塌下來。
長發直垂到腰際,将她煞白的臉遮住過半,又因為她穿着白色衣裙的緣故,看上去活像一隻女鬼,看着滲人至極。
“夫……夫人。
”一道怯弱的聲音插了進來。
李薇柔微微偏頭,視線所及處,一個綠衣小丫頭瑟縮在門口處,她不由得諷刺的笑了笑,故意放緩了聲線開口問道。
“說吧,什麼事?
”
小丫頭本來還怕的不行,卻聽李薇柔說話語氣平和,慢慢地也就不那麼害怕了。
“順天府的官差就在門外,說是要找夫人問話呢!
”
順天府找她問話?
這倒是個機會。
小丫頭見李薇柔半響沒有說話,忍不住大着膽子問道:“夫人可要出去瞧瞧?
”
“去,要去,為什麼不去呢?
”
李薇柔轉過身走到銅鏡前坐下:“你過來替本夫人绾發。
”
小丫頭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雙手,滿是老繭不說,還竟是被撐開的裂口,如何做的來绾發這種細活,可是如此好的表現機會,她真的來要放棄嗎?
一時間小丫頭陷入兩難的境地。
“怎麼?
連你也瞧不上本夫人,叫你給绾個發都不肯?
”從銅鏡裡看到小丫頭的表現,李薇柔心下不由得一陣凄苦。
沒了花月,身邊連個可心的人都沒有了,往後的日子她該怎麼辦?
李薇柔茫然的想着,或許這步棋真的下錯了,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她以别無選擇,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越是想她心裡就更恨李素羅,若非她非要和自己搶聞赤焰,自己又怎會落入如此境地,都怪那個賤人……
小丫頭心裡一慌,連忙解釋道:“夫人别誤會,奴婢不過是院裡做灑掃的粗使丫頭,做不來绾發這種細活,不若奴婢去找流珠姐姐來替夫人绾發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