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風間果決的态度倒是讓蕭徹感覺有些棘手了。
抓保镖不過是想要給對方一個下馬威,讓他不要以為帶着保镖就可以橫行無忌。
結果納蘭風間來了個壯士斷腕,走的幹脆果斷,保镖的生死他居然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蕭徹放下手中的餐刀,拍拍保镖的肩膀:“你主子不要你了。
”
保镖的态度讓蕭徹哭笑不得。
“為了少爺,死又如何?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
蕭徹意興闌珊的将保镖放開,手背朝外揮了揮手。
“滾吧。
”
“今日之恥,來日必然十倍奉還。
”
走的時候還沒忘記撂句狠話,蕭徹也是懶得跟這種腦子明顯缺根弦的家夥一般見識了。
闵西若倒是感覺很抱歉。
“對不起蕭徹,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
米小粒氣鼓鼓,臉蛋的鼓了起來,好似一隻生氣的兔子:“真是太過分了,他憑什麼那麼說啊。
還說西若姐姐是他的……哼,長得帥了不起嗎?
”
闵西若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米小粒:“好了小粒,說這些幹什麼呢。
”
米小粒握着拳頭,揮舞着:“西若姐姐,我們一定要幹出一番事業來,讓那些不開眼的家夥好好瞧瞧,女人不需要依靠他們也可以活得很好。
”
付過錢之後,三人離開了餐廳,闵西若再度歉意的表示:“蕭先生,今天的事情實在是抱歉。
不過你放心,我會跟納蘭風間說清楚,讓他不來找你麻煩。
”
蕭徹滿不在乎,納蘭風間的報複他是真沒放在心上。
這些年過去,什麼風浪沒見過,如果擔心報複的話,蕭徹早就死了。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闵西若帶着米小粒離開。
走了一段之後,米小粒小聲的說道:“西若姐姐,你怎麼不說呀。
咱們之前不都商量好了麼?
”
闵西若苦澀的笑了笑,眼神有幾分灰暗:“發生這樣的事,你讓我怎麼說?
納蘭風間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蕭徹真的跟我們有了關系……他肯定會殺人的。
”
米小粒癟了癟嘴,一臉不屑:“現在好歹是法治社會,納蘭家難道就可以一手遮天麼?
”
闵西若不太想要讨論這個話題,太過于沉重了。
蕭徹卻沒有着急離開餐廳,而是站在離餐廳不遠的垃圾桶旁邊抽煙。
片刻之後,陸小蠻在保镖的護衛下,大搖大擺的從餐廳走出來。
不過小丫頭臉色卻不是很好看。
因為她預想中火星撞地球的畫面并沒有出現,反倒是納蘭風間被蕭徹狠狠的傷了一次面子。
陸小蠻想不通,納蘭風間如此厲害,為什麼卻任由蕭徹欺負而不還手呢?
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保镖倒是松了口氣,今天沒打起來完全就是不幸中萬幸。
萬一蕭徹跟納蘭風間發生了沖突,而納蘭少爺又受傷了,納蘭家肯定會追查這件事情,到時候追查到小姐頭上,老爺可不見得能夠扛得住納蘭家的怒火。
因為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都是小姐引起的。
而他們幾位保镖很有可能成為無辜的犧牲品。
給别的大小姐當保镖是賺錢,給陸小蠻當保镖,很容易丢命啊。
保镖都在考慮回去之後是不是找個借口離職了。
還沒等保镖琢磨清楚這件事情,耳邊就響起了陸小蠻的尖叫聲。
“什麼人!
”保镖立刻進入了戰鬥模式,警惕的看着來人。
咦,怎麼感覺有點眼熟……
我勒個去,這不是剛剛虐打了納蘭少爺保镖的那位猛人嗎?
他怎麼還在這裡。
難道已經知道這一切都是小姐一手主導的?
小姐有危險!
保镖感覺到了很強烈的殺氣,趕緊擋住了蕭徹的去路。
“朋友,你要幹什麼?
”
蕭徹都沒搭理這位保镖。
實際上蕭徹自從跟陸小蠻認識以來,就從未搭理過她身邊任何一個保镖。
倒是那些保镖對蕭徹怨念深重的樣子。
“陸小蠻,我就知道是你!
”
“大庭廣衆的,你想要做什麼。
”陸小蠻躲在保镖的身後,隻露出半個腦袋。
難道蕭徹看出來了?
不應該啊。
自己做的足夠隐蔽,連電話都沒打而是發的微信!
還有哦,自己都是等蕭徹離開餐廳小半個鐘頭才走出來的,他這麼厲害能猜到是自己?
這當中肯定有詐。
打死也不能承認。
陸小蠻打定主意之後,就變得更加嬌蠻任性,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牢牢的鎖定在蕭徹的身上!
就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蕭徹其實也隻是猜測。
之前離開的時候,眼角的餘光觀察到了餐廳一角的陸小蠻。
要說今天這事兒本來就透着一股子蹊跷的味道。
納蘭風間怎麼可能知道自己跟闵西若在一起吃飯?
米小粒不會是那個叛徒,那麼就隻可能是另外的人偷偷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納蘭風間。
餐廳内最有嫌疑的莫過于陸小蠻。
當然這一切都基于蕭徹的猜測,是否屬于還有待遇測驗。
所以蕭徹一上來就直接一口咬定是陸小蠻,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試探一下對方的底牌。
不過陸小蠻的表現還真是有些出乎蕭徹的預料。
小妞的神情的确有些慌亂驚恐,但是卻并沒有蕭徹想要的那種詭計被戳穿之後的擔憂!
她的驚恐更多的是來自于自己這個人,而不是之前發生的事情。
難道說自己真的誤會她了?
蕭徹不太願意相信一個小魔女會如此快的大改邪歸正。
不過眼下确實掌握不到什麼确鑿在證據,總不能因為自己的猜測就把陸小蠻給強行截留下來吧。
那是土匪行為,蕭徹不屑為之。
“朋友,請你讓開。
”
倆人遲遲沒有對話,最後還是保镖打破了沉默的氣憤。
蕭徹擡起手指了指陸小蠻:“最好别讓我查到幕後黑手是你,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
陸小蠻又是憤怒又是委屈,滴溜圓的雙眼很快就蒙上了一層水霧,嘴唇也微微往下耷拉着,一副随時都要哭出來的表情。
臭蕭徹,死蕭徹!
居然敢這樣說我,嗚嗚嗚,從小就沒有誰敢用這樣的口吻跟我說話,就連爹地也不行。
不就是仗着拳腳功夫厲害,所以就這樣欺負我。
太壞了,壞死了。
大顆大顆的眼珠子順着陸小蠻的臉蛋兒滾落到地上,小模樣看得人真是心疼極了。
陸小蠻本來就長得乖巧可愛,如果不考慮她幾乎扭曲的大小姐性格,光看外表絕對能把一大票宅男萌出皿!
在這個“顔即是正義”的年代,長得好看的人永遠會最先得到原諒,何況陸小蠻還這麼萌。
一時間蕭徹變成了千夫所指的壞人,就連陸小蠻那個看上去有些兇悍的保镖,都變成了敢于跟惡勢力對抗的騎士!
蕭徹深吸了一口氣,往旁邊讓開半個身位。
陸小蠻拉着保镖的衣袖,怯生生的走過了蕭徹的身邊。
等到車子啟動之後,小丫頭忽然對着蕭徹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這下沒得跑了,納蘭風間果然是她通知來的。
這個鬼丫頭!
蕭徹還真是有幾分哭笑不得,面對一個将惡作劇當作玩笑的小姑娘,除非能讓她徹頭徹尾的痛一次,其他手段是收不到太大效果的。
另外一邊,納蘭風間回到家之後,就将自己反鎖在了房間内,屋内不時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傭人站在門外,膽顫心驚。
約莫半個小時過去,房門打開,納蘭風間面色如常的走了出來,對着傭人說道:“打掃一下。
”
傭人拿着拖把顫顫兢兢的走了進去,整間屋子已經沒有一件完好的物件了,地面上到處都是玻璃殘渣,牆壁上那些價格昂貴的字畫也被撕了個粉碎,到處都是劃痕,甚至天花闆上都有。
納蘭風間走到客廳的吧台,給自己倒了杯香槟,慢悠悠的喝着,臉上一點異樣的情緒都沒有。
“風兒,怎麼了?
”
穿着睡衣的納蘭元術從樓上走下來,帶着金絲邊眼鏡,手中拿着一卷書,小腹微微有些凸起,走路的時候,不時用手扶一下眼鏡,氣質很像是一個大學老師。
納蘭風間淡然的說:“爸,沒事。
”
納蘭元術将書卷放下,從吧台下拿了一瓶依雲礦泉水,擰開後倒了小半杯:“我剛才路過你的書房,很久沒見你發這麼大的火氣了。
連最愛的那副趙孟頫的畫都毀掉,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
納蘭風間多了幾許煩躁,一口悶光了杯中的酒:“我說了沒事,别問了。
”
納蘭元術笑了笑,摘下眼鏡,用絹絲布仔細輕柔的擦拭着鏡片。
“因為闵家的丫頭?
”
“嗯!
”
納蘭風間倒是沒有隐瞞,點了點頭。
“那丫頭早晚都是你的,着什麼急?
追女人就跟做佛跳牆一樣,得小火慢炖,滋味才能出來。
用強硬手段弄到手的女人,沒滋味。
”納蘭元術笑呵呵的說道:“當年我追求你媽媽的時候,就是這樣,用了足足兩年時間了。
一開始她看都不看我一眼,但是後來還不是嫁給我了。
”
納蘭風間心中冷冷一笑,心想你把自己的競争對手都給殺了,媽媽除了選擇你,還能選誰?
“闵家丫頭很不錯,如果能娶到,那是你的服氣。
她可以給你很大幫助,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闵家丫頭都是難得的助力。
”納蘭元術撐着膝蓋站起來:“我相信我兒子早晚能夠抱得美人歸。
”
納蘭風間慢慢的放下了酒杯,眼神中閃過了一抹濃厚的怨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