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徹的記憶中,鐵掌門雖然一直都存在,可是存在感非常的低,而且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出現過一位宗師級的高手,哪怕是掌門,也不過是個一流高手罷了。
在江湖上,鐵掌門沒有任何的話語權,比起八卦門,形意門都是遠遠不及,跟不要說跟少林武當這些門派相比了。
萬萬沒想到,這時候居然冒出來了一個鐵掌門的高手。
就憑這份掌力,絕對的明勁巅峰,甚至還可能是暗勁高手。
鐵掌門什麼時候冒出來一個暗勁高手了?
這個沉積已久的門派,難道一直都在默默的積蓄力量,然後準備一炮而紅了嘛?
不過現在這個年代可比不上以前了,馬氏武館能夠在江湖中占有一席之地,除了蕭徹的強大實力之外,還有一點就是之前跟蕭徹跟宮本武藏之間的較量。
可以說宮本武藏帶着一堆島國的武者來踢館,間接地将馬氏武館的名氣拔高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
或許馬氏武館的總體實力還不如宮本武藏帶來的那群島國武者。但是偏偏有個蕭徹鎮場子,導緻其他門派就算相要複制馬氏武館的崛起,也要好好的考慮一番。
畢竟不是每個門派武官都能培養出來一個宗師級的高手。
“鐵掌門莫不是想要走馬氏武館的道路,把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門派高手都挑戰一遍?”
蕭徹如此想到。
不過很快他又把這個念頭丢到了一遍。
現在可不是琢磨這些事情的時候,先要把王毅的命給救回來。
畢竟鐵砂掌可是蘊含有毒性的,救治的時間拖得越晚,危險就愈大。
王毅必須要感謝上帝,因為救他的是蕭徹,換了其他人,估計還真拿這個傷勢沒有任何的辦法。
蕭徹将王毅扶起來,單手摁在了他的後背上,一股沛然柔和的内力慢慢的渡了過去,将蔓延在王毅體内的毒素一點點的包裹起來,然後右手的三焦經脈為渠道,以右手小拇指為最終的缺口,一點點的将毒素從王毅的體内逼迫了出來。
看上去好像很簡單,其實内中卻無比的兇險。
如果蕭徹稍微激進一點的話,毒素很可能會反噬,到時候就不是王毅受傷這麼簡單了,蕭徹也要倒黴。
更加重要的是,蕭徹在療傷的時候完全是不設防的狀态。一旦有外力打擾,哪怕隻是一隻老鼠從身邊竄過去,都有可能帶來不可預知的危險。
好在這一切在有驚無險之中結束了,蕭徹也是出了一頭的大汗。
慢慢的将王毅放平,從腰間拿出了随身攜帶的針包,然後在王毅的兇口、腰間、頭頂幾處要穴施針。
随着最後一針落下,王毅的身體忽然開始抽搐起來,片刻之後,一股粘稠漆黑,同時又散發着惡臭的皿液從王毅的嘴角慢慢的湧了出來,約莫有一小碗那麼多。
蕭徹也長長的松了口氣。
這條命算是保住。
但是沒有十天半個月的,無法痊愈。
更加重要的是,王毅的實力可能會受到較為嚴重的下挫。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蕭徹畢竟不是神醫,能夠把王毅的命從鬼門關拽回來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當然,要恢複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那需要不少珍貴的藥材,短時間内無從尋覓,隻能慢慢來。
沒多久,王毅就從昏迷的狀态中醒了過來,看到蕭徹之後,露出了一抹愧疚之色。
“對不起蕭先生,我沒能保護好陸小姐。”
“先别說這麼多了,你的身體要緊,我先送你回城裡去吧。”
蕭徹說着将王毅背了起來。
沒走幾步,背後就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蕭徹猛的頓住腳步,豁然回頭,就看到一個他絕對沒想到的人。
錢曉峰。
“你來幹什麼?想乘火打劫嗎?”蕭徹的話帶上了幾分殺意。
錢曉峰擺了擺手,連忙說道:“别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想說……這件事其實我能做。而且我還知道,打傷這位朋友的高手在什麼地方。”
蕭徹皺了皺眉,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對方。
錢曉峰的确是交代了幕後黑手,可是從他之前的表現就不難看出,這是一個把榮譽看的比命還要重的人,甚至可以說有一些絕情。
因為蕭徹都拿他老婆孩子威脅他了,這家夥一開始都不準備開口的。
後面雖然交代,可是難保心裡沒有其他的想法。
現在忽然提出要幫自己,而且還準備主動坦白打傷王毅的兇手名字。
蕭徹凝眸看着錢曉峰,冷冷的說道:“我可以相信你嗎?”
錢曉峰倒是一臉的無所謂:“信不信随你,我從來也不會去懇求誰來相信我。畢竟雇傭兵這行,永遠都是在跟人心打交道。”
這話倒是說道點子上了。
雇傭兵這行,看似兇險,好像一直都是在跟死神跳舞,稍不留神就會被死神的鐮刀割掉腦袋。
但是真正可怕的,并不是死神,而是人心。
有太多在國際上赫赫有名的雇傭兵,最終都是死在了自己的人手上。
用一句話可以解釋這個情況。
财帛動人心啊。
忠誠,隻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少罷了。
華夏有句古語,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句話在傭兵界是非常有市場的。
至少蕭徹就曾經見過好多個前一秒還稱兄道弟的人,下一秒就兵刃相向了。
所以很多頂級的雇傭兵,身邊都隻有一兩個死黨。
那種團體作戰的雇傭兵小隊,背後都有大金主支撐,甚至就是背靠國家。
更多的還是一些散兵遊勇。
蕭徹很慶幸,他碰見的是一群值得托付性命的兄弟。
蘇小軍就是很好的例子。
“怎麼樣,敢不敢賭一把。”錢曉峰故作輕松的說道。
其實他也很緊張。
做出這個決定,錢曉峰都認為自己肯定是瘋掉了。
畢竟他已經犯了雇傭兵最大的忌諱,出賣雇主。
這樣的雇傭兵,是接不到生意的。
也就意味着,錢曉峰将徹底的退出傭兵界,除非他徹底的改頭換面,否則将來連保镖這樣的工作都接不到。
誰想要找一個會出賣老闆的保镖呢?
跟大部分雇傭兵一樣,錢曉峰其實也沒啥存款,用命賺來的錢,轉手就花在了酒精跟女人身上。
也就是碰見了現在的老婆跟女兒,錢曉峰才想起來重抄就業,撈最後一票。
然後就金盆洗手,再也不理這些事情了,踏踏實實的陪着老婆過日子,看女兒長大。
當然,現在錢曉峰不想金盆洗手也不行了。
跟蕭徹賭這一把,其實也是在賭自己的未來。
畢竟如果能夠抱上中東戰神這條大粗腿,将來的日子就不用愁了嘛。
時間滴滴答答過去,但是留給蕭徹思考的時間其實并不多。
陸小蠻生死未蔔,王毅也急需要去正規的醫院接受進一步的檢查,沉默了大概半分鐘後,蕭徹直接把王毅交給了錢曉峰。
錢曉峰懸着的心放了下來,也悄然的松了口氣,隻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那個人叫裴殇,聽說就是鐵掌門曆史上那位赫赫有名的叛徒的裴洛的後代。當然至于真假也沒有辦法考究了,隻是這個人的實力的确非常的厲害,我在他手下連三招都過不了。這次行動他是最後的王牌,就是用來對付你的。”
錢曉峰把他知道的消息全都說了出來,蕭徹聽的也是陣陣的皺眉。
裴洛的後代,好吧,首先這個噱頭就很不錯。
鐵掌門就是在裴洛的手中沒落的,現在冒出來一個裴洛的後代,莫不是相要帶着鐵掌門重返昔日榮光?
不過鐵掌門貌似也沒啥出彩的時候。
至于實力,錢曉峰的拳腳實力蕭徹沒有領教過,想來也不會強悍到什麼地方去,撐死了一個明勁初期的實力,而裴殇的實力至少在巅峰,或許還是暗勁高手。錢曉峰在對方手中走不過三招,再正常不過了。
當然,蕭徹的實力已經到達了宗師之境,就算裴殇是個暗勁高手,他也不需要害怕。
“他藏在哪兒?”蕭徹問道。
錢曉峰說:“他的來頭很神秘,我也就見過他兩次而已。不過我聽說,這人很喜歡去一些街邊的按摩店,好像特别偏愛那種年紀比較大的女人,估計是缺乏母愛吧。”
蕭徹皺了皺眉,心思轉了幾下,就大概确定了幾個位置,實在不行還可以讓馬氏武館的弟子出去幫自己調查,中海市雖然大,但是年紀較大的妓女集中的地方,應該就那麼幾處。
不過這個線索也比較寬泛,找起來難度還是不小。
“走吧。”蕭徹揮揮手讓錢曉峰離開。
錢曉峰有些愣神,半天沒動。
“蕭先生,咱們怎麼聯系?”
這才是錢曉峰真正的目的,隻是說的比較委婉。
他是想要抱緊蕭徹的大腿,可不是專門來當跑腿的。
“你把王毅送到醫院就行了,他會跟我聯系的。你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去轉移你老婆孩子吧。”蕭徹沒有正面回答錢曉峰的問題,說完之後幾個縱身就消失了。
而遠處也響起了警笛的聲音,錢曉峰搖頭苦笑,也不再逗留,背着王毅也極快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