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橫躺在地上,哎喲連天的叫喚,嘴裡嚷嚷着我的腰啊我的波棱蓋啊我的尾椎骨什麼的。
蘇娜滿臉焦急的蹲在老太太身邊,作為一名醫生,數次想要出手幫老太太檢查身體,但是都被老太太無情的拒絕了。
圍觀群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蕭徹看到這一幕,立刻走上前将蘇娜拉起來,滿臉關切的問道:“怎麼回事?”
蘇娜看到是蕭徹,心裡的委屈立刻就爆發了出來,眼淚撲簌簌的落下,聲音哽咽的說:“我走的好好的,這位老奶奶就撞到我身上,然後就躺地上了,就說我把她撞壞了,又不讓我看。”
躺在地上的老太太聽到這話立刻嚎得更大聲,一邊嚎還一邊罵:“哎喲,這都什麼世道啊,撞了人還惡人先告狀,真是沒天理呀。可憐我一把老骨頭,被人撞了還被誣陷碰瓷,老天爺,你幹脆降一道雷劈死我這個老太婆吧。”
蘇娜咬着嘴唇,委屈的說:“老太條,我是醫生,你就讓我幫你檢查一下吧,如果真的是我的問題,我一定不會推卸責任的。”
不過老太太根本不接茬,橫來豎去就是那麼幾句。
方竹是個暴脾氣,加上又是比較中二的年紀,最見不得就是這種倚老賣老的碰瓷者,單手叉腰,一隻手指着老太太的鼻子就開罵了。
“我說你這個老太婆,一把年紀了不好好在家裡帶孫子,居然跑出來碰瓷,也不怕損陰德将來下拔舌地獄麼?網上果然沒說錯,不是好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就你這樣的,年輕的時候肯定沒少幹缺德事情。”
這話一出,周圍居然響起了一片叫好的聲音。
說起這個老太太,周圍的人都是恨之入骨,但是因為國内法律的不完善,加上老太太一家精确的掌握了國内處理相關事情的原則――按鬧分配!警察都拿她們一家沒有辦法。
而被老太太訛詐的人,多數時候也秉承着花錢買平安的心思,沒有深究。
也有那種不服氣想要打官司的,到這時候老太太的兒子就會出馬,帶着而一群二五仔各種威脅對方,搞得最後受害者隻能拿錢消災。
方竹的這番話是很多人想罵但是又不敢當面罵的。
小姑娘聽到周圍人的叫好聲音,得意的不行,甚至還對着蕭徹擠眉弄眼,那意思就是,看我,多厲害!
“沒天理啊,一群年輕人欺負我這個老婆子,天哪,有沒有人出來主持公道啊。”老太太深谙碰瓷的原則,那就是各種嚎叫,以假亂真!
方竹還想要繼續罵,幾個壯漢推開人群擠了進來,其中一個壯漢還是個光頭,腦袋上有一道類似蜈蚣一樣的傷疤,整個人看上去特别的兇神惡煞。
“媽,你怎麼了?我勒個草,那個天殺的把我媽撞了,給我站出來。”壯漢蹲在老太太身邊,兇神惡煞的說道。
“兒子啊,你可要為媽讨個說法啊,就是這個女人把你媽撞了,現在還反咬一口說我是碰瓷的。”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着。
壯漢蹭的一下站起來,走到方竹面前,抓住了小姑娘的手臂,兇巴巴的說:“是不是你撞了我媽?”
這樣的舉動能夠吓到蘇娜,卻吓唬不了從小就在混混堆裡長大的方竹。
“操,放開你姑奶奶,在這樣老娘喊非禮了啊。我還沒成年,你敢碰我就是強・奸罪我告訴你!現在監獄裡的犯人最看不起的就是強・奸犯,你要是進去了,一準撿肥皂!”
壯漢微微楞了一下。
然後變得更加的兇惡:“老子不是被吓大的。你撞上了我媽還有理了,這事兒就是鬧到公安局你也脫不了幹系!”
“放開我,你弄疼我了你這個王八蛋。”方竹用力的掙紮了兩下,卻沒有甩脫壯漢的鉗制。
這家夥的力氣還有點大。
氣急敗壞的方竹幹脆一口咬了下去。
壯漢疼的嗷嗷叫喚,連忙松手。
“小娘皮,敢咬我!”壯漢氣急敗壞的說道,揚起手就準備抽方竹耳光。
但是他的手在半空中就被人抓住了。
這個人自然是蕭徹。
“疼疼疼,放手放手!”壯漢就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一隻發燙的鐵鉗夾住,随着蕭徹發力,他的身體也開始往反方向扭曲,甚至還發出了一連串咔嚓的聲音。
估計在扭動幾度,胳膊就要脫臼了。
“都是文明人,能不能好好說話,我是醫生,讓我給你媽看看呗。”蕭徹冷冷的說道。
壯漢疼的滿臉都是汗水,不過這家夥嘴還挺硬:“放屁,你要是醫生老子就是律師……趕緊放手,不然等會你吃不了兜着走。”
蕭徹漠然一笑,猛的一使勁兒,壯漢就轉過身背對他,接着擡腳踹到他的屁股上,壯漢就跟平沙落雁一樣直挺挺的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蕭徹走到老太太面前,蹲下,伸手摁在她的膝蓋上:“是不是這裡痛?”
剛才的一幕把老太太吓到了,眼神中多了一絲慌亂,臉色也有些變化。
看來今天是碰到硬茬子了啊。
“我……我……你别碰我啊。”老太太往後縮了一下,有些驚恐的說道。
蕭徹卻沒有放棄的意思,左手牢牢的扣住了老太太的膝蓋:“問你話呢老太太,是不是這裡痛。”
老太太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咽了咽唾沫:“痛……不不……不痛。”
蕭徹冷笑:“到底是痛還是不痛,又或者說,是我按的地方不對?”
說完蕭徹換了個地方,手指尖戳着老太太的腰:“你老人家剛才一直嚷嚷腰不舒服,想來應該是這裡痛吧。”
蕭徹一邊說一邊對着蘇娜招了招手。
蘇娜不明所以,滿臉茫然。
“你應該随身帶着針包吧,借給我用用,老太太這種傷,用針灸最合适了。”蕭徹笑着說道,然後趁着大家都沒注意,對蘇娜眨了眨眼睛。
蘇娜雖然搞不清楚蕭徹要幹什麼,但是她不傻,至少清楚蕭徹這是準備出手教訓老太太了。
說真的,蘇娜對這種惡意碰瓷的人也是半點好感都沒有,更加不會因為對方是老人家就心軟。
立刻将針包拿出來遞給了蕭徹。
蕭徹抽出了一根至少三寸長的細小銀針,銀針在日光下反射出了陰冷的光澤。
“老人家,你别擔心啊,既然是我們撞傷了你,就一定會負責到底的。我跟着一個邋遢道士學了幾天醫術,也給鄉下的黃狗接過骨,接好了之後那狗還對着我直晃尾巴呢。
雖然它幾天後就死了……
不過你放心,在我們老家,誰都誇我醫術好呢。”
蕭徹說完,會用打火機瞟了一下銀針,就算是消毒了。
“來,現在救護車還沒來,我先給你紮一針。你千萬别害怕,真把你給紮壞了,我一定負責到底,以後你就是我親媽。”蕭徹說完直接将老太太摁住,銀針照着她的腰間就刺了下去。
老太太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來,連滾帶爬的竄出去好幾米,大聲說道:“殺人啦,殺人啦。”
旋即丢下自己兒子,跑的沒了影兒。
圍觀群衆都傻眼了。
這還是前一秒嚷嚷着自己快要駕鶴西去的老太太麼?
身手矯健的都能跟劉翔媲美了啊。
老太太的兒子在幾個兄弟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擡手指着蕭徹說道:“小子,今天算你狠,咱們走着瞧。”
說完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蕭徹将針包還給了蘇娜,拉着倆妹紙極快的離開了。
找了家咖啡廳休息,方竹還是一臉不忿的模樣。
蕭徹好笑的說道:“行了啊你,蘇娜都沒說啥呢,你在這裡生什麼悶氣啊。”
方竹氣呼呼的說道:“我就是看不慣那個老太太,一把年紀了做什麼不好,偏偏出來碰瓷,還有他兒子,居然支持自己老媽碰瓷,這家人簡直太奇葩了。”
蘇娜捋了捋耳邊的碎發,搖頭說道:“一樣米百樣人,中海有超過五百萬的人口基數,自然什麼人都有了。想想還是淡水鎮好,大家彼此都認識,誰也不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做這種事情,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方竹用力的點頭:“就是就是,蘇娜姐姐,要不然你還是回去吧,現在淡水鎮的治安可好了,李牧那個大壞蛋也死啦,不會有人騷擾你的。”
蕭徹沒好氣的說道:“你這丫頭,我們才剛搬來你就擾亂軍心。”
方竹撅着嘴,委屈的說道:“可是你們都走了,我一個人在淡水鎮好無聊的。”
蕭徹揉了揉她的小腦瓜:“既然無聊,那你也來中海上學好了。”
方竹吐了吐舌頭,俏皮的說道:“我可不是讀書的材料,中海的學校競争壓力太大,我受不了。”
三人說說笑笑的休息了個把鐘頭,蕭徹開車将蘇娜送回家,又将方竹送回了淡水鎮。
離開的時候,紅袍也出來送行,看他紅光滿面的樣子,想來這次淡水鎮大亂,他倒是撈了不少好處。
不過這都不管蕭徹的事了,跟方竹告别之後,驅車離開了淡水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