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鐵最終停留在了于道面前一公分的位置,滾燙的氣息直撲于道的面門,讓他連大氣都不敢喘。
“知道為什麼找你嗎?”
“知道!”
“那你準備坦白了嗎?”
“我說,我說!”
于道不敢在隐瞞,他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家夥是個猛人,不坦白真能把烙鐵往自己臉上戳。
本就長得醜,再來個印章,以後還過不過了。
當即于道把他怎麼收錢怎麼撞死沛沛的過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來。
蕭徹默默的聽着,無悲無喜。
是的,綁架于道的自然就是蕭徹。
于道這個名字也是解青鴻告訴他的。
蕭徹很清楚,沛沛的死不可能是解青鴻做的,他還沒有這麼蠢,可是他偏偏又告訴自己于道的名字,這中間存在一個巨大的悖論,不過眼下蕭徹也沒有功夫去琢磨了。
他隻想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了沛沛。
可惜的是,于道也不清楚。
除了第一次見面,其餘時候雙方都是通過電話聯系。而第一次見面是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帶着兜帽跟墨鏡的男人,于道實在是沒看清楚對方的臉。
也就是說,于道提供的線索都沒有價值。
蕭徹這個瞬間很想弄死他。
“大哥,大哥,求求你放過我,我就是個替人辦事兒的苦主,那些錢我不要了,都給你。隻求你饒我一條狗命。”
蕭徹将烙鐵扔到了火堆裡,冷冷的說:“放了你是不可能的,等着法律的審判吧。”
說完撥通了秦瓊的電話。
很快秦瓊就帶人來把于道抓了回去。
看着坐在路邊有些茫然的蕭徹,秦瓊有種莫名心疼的感覺。
“下次别這樣做了,不合适。要是換了其他警察,會出問題的。”秦瓊本想安慰蕭徹兩句,結果話到嘴邊就變味了。
蕭徹笑了一聲:“這不是還有你麼?”
這句話讓秦瓊心裡一喜,不過表面上沒顯露出來,認真的說道:“蕭徹,這段時間警察都沒工夫管這些事情,你也知道,演唱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加上你之前提供的情報,中海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警察都調動了起來,隻有少部分的警察在維護治安,類似沛沛這樣的案件,都會往後移。
而且沛沛無親無故的,有句話不中聽,但是道理沒錯,民不舉官不究,沒有人關心,這案子終究會變成無頭懸案的。你還是别費心了吧。”
蕭徹吐了口氣:“她是為我死的,雖然她本人可能不承認,但是我就是這樣認為的。所以,我來當她的親人,我來為她伸張這個正義。”
“你這不是較勁嘛,有意義嗎?”
“我覺得有。”
蕭徹說完,拍拍屁股站起來:“行了,你忙去吧,我回家了。明天還得去參加一個什麼會。”
秦瓊看着蕭徹,咬咬牙說:“這樣,你去查,如果有确鑿的證據,我來抓人。這是我能給你提供的最大幫助。”
蕭徹笑了:“謝謝。”
西山墓地。
蕭徹站在一座新墳前,手輕輕的搭在了墓碑上。
“撞你的人,我已經找出來了,我本想殺了他,不過這樣也太便宜他了。所以我讓警察把他抓回去,讓他用餘生來贖罪。至于幕後的黑手,我也一定會找出來的,你放心吧。”
“解青鴻事前應該不知道,事後才知道的。這點我有把握,他還不至于絕情到那個程度,是有人硬要把他拽上車的。”
“沛沛啊,你安息吧,能做的事情我都幫你做了,以後……别再來我的夢裡了。”
蕭徹将一整瓶的茅台都傾倒在了墓碑前,表情無悲無喜。
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一個壯漢捧着一束花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蕭徹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
沛沛第一次請自己上門的時候,就是讓這個人出面的。
壯漢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蕭徹,霎時間眼神就充滿了殺氣。
如果不是這個人,小姐不會郁郁寡歡。
如果不是這個人,小姐更不會死。
都是因為他!
壯漢很想沖上去揍蕭徹一頓,可是他同時又非常的清楚,自己打不過蕭徹,如果冒然出手,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自讨沒趣。
所以他忍了下來,隻是跟蕭徹擦肩而過的時候,重重的哼了一聲,以此表達自己的不忿。
壯漢足足祭奠了四十分鐘,一個人跪在墓碑前,也不知道在叽裡咕噜的說些什麼。
等到他站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蕭徹就在不遠處的台階上等着他。
“談談?”
“沒興趣。”
“我有很多種方式讓你開口。”
“你想幹什麼。”
“談談。”
面對蕭徹的無理取鬧,壯漢真是恨得牙癢癢,好幾次都想扭頭離開,但是又被蕭徹的眼神給迫退了。
此刻的蕭徹就像是一匹在黑夜中覓食許久而未得的狼,充滿了危險。
“好!”
壯漢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不過心裡已經打定注意,不管蕭徹問什麼,他都不回答。
開車回到市區,找了家湘菜館,點了幾個菜,要了兩瓶酒。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蕭徹主動給壯漢倒酒,淡淡的問了一句。
壯漢哼了一聲,沒說話。
“想報仇嗎?”蕭徹不以為意,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壯漢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
“你到底想說什麼?”壯漢攥緊了酒杯,幾乎要把玻璃杯給捏爆了。
蕭徹珉了一口酒:“自然是殺人,你敢不敢?”
壯漢沉默了。
他不是不敢,而是,沒有目标。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心心念念要給沛沛報仇,那一定會是他。
沒有沛沛,就沒有他。
當初一個在大街上跟野狗搶食的人能夠走到今天,都是因為沛沛。
壯漢非常的感恩,早已做好了為沛沛去死的準備。
隻是他還沒死,小姐居然死了。
那麼明顯的謀殺,警察居然破不了案,真是一群屍位素餐之輩。
奈何壯漢的力量點滿了,智慧卻一直在及格線之下徘徊,以他的智商,根本不可能查出幕後的黑手是誰。
見對方遲遲沒有說話,蕭徹說道:“調查的事情交給我,殺人的事情交給你。敢不敢?”
“你想利用我?”壯漢立刻說道。
“利用?我不喜歡這個詞,确切的說,應該是互惠互利。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想給沛沛報仇,而我能感覺到你的欲望比我更強烈。所以我才準備拉你一把。如果你不願意,大不了我一人包辦了。”蕭徹淡淡的說道。
壯漢的智商本來就不高,蕭徹又正好捏到了他的軟肋,所以稍微激了兩句,後者就受不了了。
“操,誰說我不敢的,隻要你能查到是誰害死了小姐,不管對方是誰,我都會弄死他。”壯漢拍着兇脯說道,完了也沒忘記的蕭徹用一下激将法,“但是你能查到兇手嗎?别是唬我的吧!”
蕭徹覺得這家夥還真是一個妙人,雖然蠢,但是并不傻,有那麼一點狡狯,可是又不會掩藏自己的情緒,所以很容易就被人看出來了。
如果他的肌肉不是這麼發達,或許一個蠢萌的評價還能落他頭上。
不過現在隻能用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來形容了。
“我自有我的辦法,不過還是得你幫忙才可以。”蕭徹說道。
壯漢猶豫了幾秒後點頭。
然後蕭徹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交代了一番。
兩人在飯館門口分開,走的時候壯漢忽然對蕭徹說道:“對了,我叫張寶。”
蕭徹笑:“蕭徹,很高興認識你。”
第二天,蕭徹暫時放下了沛沛的事情,跟着闵西若一起去參加那個宴會。
今天的闵西若穿的很講究,不像在公司,一套OL裝就沒見她換過。今日,闵西若穿着香奈兒的藍色露背晚禮服,挎着意大利百年家族利沃諾・紮利佛的手工小野牛皮手袋,雙足穿得同樣是來自意大利米蘭的手工制作的高跟鞋。
至于首飾,乃是法國頂級首飾設計大師辛迪亞設計的海洋之心系列首飾,全球隻有三套,其中一套在擁有者是好萊塢赫赫有名的性感女星斯佳麗約翰遜。
可以說,闵西若一出現,就已經豔壓全場。
至于跟她一起出現的蕭徹,都沒幾個人注意了。
而那些跟着自己老公來的女人、情人,在闵西若的面前,都無可抑制的嫉妒與自卑。
蕭徹在闵西若的耳邊小聲的說:“你讓我壓力很大啊,這一小會的功夫,我就感覺到了好幾道殺氣騰騰的目光。
闵西若依然保持着玩笑,同樣小聲的說道:“男人沒點壓力怎麼行,我做好我的事情,你做好你的事情。”
“所謂你的事情,就是替我拉仇恨?”
“你非要這麼理解我也沒辦法。”
“這好像是我的詞兒啊。”
“有人來了。”
蕭徹跟闵西若立刻停止了交談,同時出現了無懈可擊的笑容。
“哈哈,闵總,你可是稀客啊。這位,不介紹一下?”
闵西若說:“蕭徹,我們公司的董事長。這位是朗軍朗總,飛騰安保的總經理。”
蕭徹伸出手:“朗總,你好。”
可是對方沒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