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這一切的關鍵都在那個神秘莫測的鐵掌門高手身上。
找到他,估計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但這又是一個無比狡詐的對手,中海警方已經拉網排查了快半個月的時間,都沒能掌握一丁點有價值的線索。
現在的狀況就是高層不停的施壓,各種行政命令雪片似得飛來,基層的警察幾乎要把腿都給跑斷,中海市的海陸空三大出口已經布滿了重重的警力,除此之外,那些地頭蛇也被警察抓起來篩了一遍。
可以說,隻要是有希望找到那個人的辦法,警察都已經嘗試過了。
隻是依舊一無所獲。
蕭徹也不是神仙,定位追蹤、實時反查這方面是他的弱項,他更适合在第一線沖鋒,當年在雇傭兵團的時候,他就是扮演着這樣的角色,至于後勤補給,定位追查這樣的事情,自然有隊員去處理。
蕭徹要做的事情就是拿槍把目标幹掉。
如此想來,還真是有幾分懷念當初的那支團隊了。
有他們在,鐵掌門的那個家夥一定會無所遁形的。
雖然蕭徹現在也掌握有以前隊員的号碼跟聯絡方式,可是他已經不想去破壞其他人安靜的生活了,從那行内脫身不容易,既然都已經決定了揮别過去,又何苦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再把人給牽進來。
“蕭大哥,吃餃子啦。”屋外傳來了蘇娜清脆的呼喊聲音。
蕭徹笑了笑,将腦海中紛雜的思緒丢到了一旁,擦幹淨身上的水珠,換上了輕便的居家衣衫,打開門大聲的說:“來咯。”
既然一時半刻想不出結果,那就不要去想。
好好的享受生活吧。
……
許伯規規矩矩的站在房間的中央,四周坐滿了人,而正中間的位置上,坐着一個八十來歲快九十歲的老頭。
可是從他的外貌上,完全看不出來他已經是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家了。
整個人的精神相當的矍铄,目光湛然若神,牙齒居然也沒有脫落幾顆,手中還握着兩顆鐵球,那個分量就算是年輕的小夥子,也無法把玩太久。
但是許伯知道,這兩枚鐵球,老者每天把玩的時間,超過六個小時!
可以說除了吃飯跟睡覺,其餘的時間這兩枚鐵球都在他的手上。
“三爺,這事兒都怨我,沒有保護好小少爺,我願意接受一切處罰。”許伯恭恭敬敬的說道,一點都沒有之前跟蕭徹對抗時候的奸詐與老辣,隻剩下了卑微。
不過這整間屋子裡的人,對着椅子上的那個老者,也隻能卑微。
因為他是三爺。
他是縱橫了中海乃至整個蘇省幾十年的三爺!
三爺聽到許伯這般說話,笑呵呵的說道:“老許啊,你跟了我得有三十年了吧。”
“三十年零八個月。”許伯回答。
三爺感慨的說道:“三十年可不是一個短時間啊,就算生個娃也能抱孫子了。老許,你的為人我還是很了解的,所以這件事情,怨不得你。不過李牧那邊,你就暫時不要去了,你也知道,小孩子嘛,都是要哄的咯,他現在對你可有意見,不過沒關系,我已經罵過他了。做人呐,得分清楚好歹,你說是嗎?”
許伯額頭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淌,雙手都在微微的顫抖。受過傷的兇口位置,更是隐隐的發疼。
他不敢給自己辯駁,那麼三爺話語中的意思就是要把他晾起來,他也隻有默默的忍受。
誰讓李牧是他最寵愛的孫兒呢?
在李牧面前,别說自己了,就算是那些跟着他一路打天下打過來老夥計,也隻有服軟的份。
“一切但憑三爺做主,我沒有任何的意見。”許伯小心翼翼的說道,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聽上去比較的平和。
之前就有一個人,因為李牧的事情頂撞了三爺兩句,三爺當場沒有說什麼,可是沒幾天,那個人就被一群爛仔砍死在了街頭,抓到之後一問,殺人的理由居然是那個家夥吃飯的時候吧唧嘴,那群爛仔看不過去,就把人給砍了。
這個理由連鬼都不相信,何況那個人也是一員悍将,七八個街頭爛仔怎麼可能對付得了他。
可是他偏偏就這樣死了,而且死狀極為的凄慘,臉都被人用刀砍得皿肉模糊了。
所有人心裡其實都有數,那個人在被爛仔發生沖突之前,肯定已經被人動了手腳了,可惜死無對證,更加重要的是,也沒人敢繼續往下查了。
他是怎麼死的,大家清楚得很。
許伯可不想自己成為下一個被人砍死的倒黴鬼,邊緣化就邊緣化吧,總比橫死街頭強嘛。
“你沒有意見,我就放心了。老許啊,你也多擔待一點啊,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再把你調回來。”三爺淡然的說道。
許伯聽到這裡,心裡猛的咯噔一下。
這是要把自己調走?
他不敢再往下想,心裡隻盼望着三爺能夠看在自己效力多年的份上,别把自己扔太遠。
“前段時間,西北的老六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他那邊缺一個老成穩重的人坐堂,我當時也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現在得給人一個交代咯,老許,你就去一趟如何?給老六帶帶人,以你的經驗,這不是什麼難事。”
三爺說完之後就笑眯眯看着許伯,雖然表情非常的慈祥,可是眼神中卻沒有半點的情緒。
甚至可以說是冷漠。
許伯在好的養氣功夫都有點忍不了了。
就為了一個不争氣的孫兒,居然把跟了自己三十年的功臣送去大西北吃沙子,這得多恨的心才能做出這事?
老子今年也快六十了啊。
許伯終于了解為什麼上次那個人會跟三爺頂牛了。
這樣的事情,不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是永遠都不知道疼的。
自己為了保護李牧,差點把蕭徹打死,就算被救活了,也是緊咬牙關,一句多餘的話都沒往外說。居然就換來了這樣一個結果。
許伯的心冷的就跟冰渣子一樣,臉色也相當的難看。
就在許伯想要為自己的前程争辯兩句的時候,三爺的話又輕飄飄的傳了過來。
“老許,你不滿意?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咱們之間就不用玩這些虛招子了嘛。”
聽到這裡,許伯的心是徹底的涼了。
他知道,整件事情已經沒有了回旋的餘地。
要麼去大西北吃沙子,要麼就跟大之前那個人一樣,被一群小混混砍死在街頭。
對于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的許伯來說,後面一種方式就是羞辱。
他不怕死,到這個年紀,早就看開了生死。
但是他絕對不能容許自己以這樣的方式死去。
沉默了片刻之後,許伯擡起頭,笑着說道:“一切都聽三爺的,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大西北呢,聽說那裡的風景跟咱們這裡完全是兩種風格,而且牛羊肉特别便宜。我呀小時候發過一個誓言,那就是長大了得把牛羊肉吃到吐,現在可算是有這個機會咯。”
此話一出,屋内的衆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三爺更是樂不可支,擡手指了指許伯:“你呀,還跟我剛認識你那時候一樣,逗得很。五天之後出發,你去準備一下吧。”
“好的三爺,那我就先告退了。”許伯拱了拱手,離開了房間。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去,幾乎再沒有可能見到他了。
許伯也知道,同時,他不甘心。
仇恨的種子已經悄然的埋下,或許要不了多久,就會開出黑色的花朵。
等到許伯離開之後,屋内又恢複了之前的沉默,三爺對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黑衣男子小聲的吩咐了兩句,接着咳嗽兩聲,說:“好了,老許的事情就到這裡。現在咱們來說點其他的。小蠻那丫頭挺可憐,從小就沒了娘,現在爹也沒了。牧兒想把她接回來好好的調養,結果差點被殺了。呵呵,我聽說那個叫蕭徹的,号稱是什麼中海第一高手?”
下面沒一個人說話的。
他們可不想重蹈許伯的覆轍,拼死把李牧救了,結果還被發配去大西北吃沙子,這事兒擱誰身上都受不了。
現在三爺又想要讓人去對付蕭徹,這不是讓他們去送死嗎?
許伯的實力在場的人可是清楚得很,連他都打不過,蕭徹肯定是有幾把刷子的。
見自己的屬下沒一個開口的,許伯也微微的蹙了蹙眉,不悅的說道:“怎麼都不說話了?平日裡見你們一個個都能說會道,現在怎麼都變成啞巴了?是不敢去,還是不想去。”
還是沒人回答,一群人都很有默契的當起了啞巴。
三爺嘿嘿的笑了笑,他其實很清楚為什麼這些人不肯說話。自己處理老許的手段,讓其他的兄弟寒了心。
但是三爺從了都不會後悔,就算時間倒流,他依然會這樣做。
差點讓自己最疼愛的孫兒受傷,去大西北已經是額外的照顧了。
“沒人說話是吧,那我隻好點将了。”三爺淡淡的說道:“小妍,你去。”
被稱作小妍的姑娘年紀不大,也是剛剛才走入三爺這個核心圈子的人,在屋内所有人當中,她的根基是最淺的。
被三爺點了名,小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表情,沉聲允了,然後轉身離開。
如此蕭徹在這裡,定能夠一眼把這個妹紙認出來。
她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許久的,石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