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娜終究還是不忍心讓蕭徹把老頭弄死。
對方雖然把她打暈了,不過也就止步于此,并沒有再做過分的事情,加上蘇娜的性格又不是那種嫉惡如仇的性格,說的直白點甚至還有點聖母,眼瞅着老頭如此的難過,她的心也軟了。
蕭徹呵呵一下,也沒說什麼。
聖母性格也不是不好,至少說明這個人心慈啊。
當然大部分時候,聖母是要不得的。
她們往往會壞事。
“對了,他們是來綁架小蠻姑娘的,她沒事吧。
”蘇娜回過神來,急忙問道。
蕭徹說:“她沒事,還在房間内睡覺呢。
你也受驚了,去休息吧。
我有點事情要單獨問這個老頭。
”
蘇娜也的确感覺到了疲憊,這種疲憊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裡上的,這個人都處于一種昏昏沉沉的感覺之中,在蕭徹的目送中回自己房間去了。
蕭徹吐了口氣,走到陽台上抽了一支煙,返回來的時候搓了搓臉,其實在他的臉上,也有一股難以掩飾的疲倦。
畢竟他不是鐵打的,一天大之内遭遇了這麼多的事情,每件事情看看去是獨立的,但是卻又給人一種隐隐約約有聯系的感覺,實在是讓他有幾分心力交瘁。
不過話又說回來,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
那麼就從這個老頭的身上開始吧。
蕭徹也的确很好奇,那位李少爺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麼會這麼快的知道陸小蠻在自己家裡。
這未免有點不符合常理。
陸小蠻被自己接出院的事情,出了秦瓊之外就隻有醫院的幾個高層知道。
從情理上來說,秦瓊是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的。
而醫院的那些領導跟醫護人員,又不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麼問題來了,李少爺到底是從那個渠道得知陸小蠻是被自己帶走的,他又如何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内找上門了。
當然更加關鍵的是,他憑什麼上門來要人?
青梅竹馬這個借口,傻子才會相信。
蕭徹大膽的猜測,李少爺上門來,多半是沖着陸嘯天留給陸小蠻的财産來的。
雖然他看上去也挺有錢,可是人就是那種越有錢越想要繼續有錢的性格。
不過仔細想想又感覺有點不太對。
如果單純是為了錢來的話,這個行為未免也太冒失了一些,完全可以再耐着性子等上一段時間嘛,在陸小蠻還沒有痊愈的時候就來搶人,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
蕭徹吐了口氣,暫時把這個念頭丢到了一邊。
先搞清楚到底是誰把他給賣了才是關鍵。
說幹就幹!
一通電話直接打給了秦瓊。
秦小妞估計很忙,隔着電話都能夠感覺倒她急切,而且電話那天雜音非常的大,就像是有十多個人在來回的走來走去。
“什麼事情?
”秦瓊的聲音聽上去有點遠,還有點飄。
蕭徹打趣的說:“喲,秦警官,你這是咋了?
怎麼你的聲音聽上去有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啊。
”
“滾。
”面對蕭徹的調戲,秦瓊的回答也是相當的霸氣:“有話說有屁放,姑奶奶忙得連喝水的時間都沒,可沒空跟你在這裡扯淡。
”
蕭徹多嘴的問了一句:“啥事?
”
“呵呵,機密,不得外洩。
我說你到底有事沒事,沒事我可挂電話了啊。
”秦瓊說完這句話,又在電話那天扯着嗓子喊了一聲就來,看來的确是很忙。
蕭徹趕緊把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
秦瓊呀了一聲:“不會吧,真的假的?
陸小蠻被你帶走的事情我可是下了死命令不能外傳的。
”
蕭徹笑了:“命令有用的話,這個世界上也就不會有那麼多铤而走險的人了。
你就跟我說,來我家的那個李少爺,到底是啥來頭。
”
秦瓊沉默了。
這可不是她的性格啊,在蕭徹的記憶中,這妞可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怎麼忽然就玩起婉約來了。
難道那個李少爺的來路真的特牛逼?
可是秦瓊的性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種,就算是天王老子犯了法,她也會毫不手軟的抓人的,怎麼提到這個李少爺就沉默了呢。
蕭徹很有耐心,沒有繼續追問。
片刻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了秦瓊的歎息聲:“蕭徹,聽我的,這件事情就算了吧。
反正你也沒吃虧不是?
”
蕭徹有不悅的皺了皺眉頭,說:“秦警官,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那個姓李的難道讓你都忌憚三分?
”
秦瓊說:“他的身份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聽我的沒錯,這次就算了。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盡量不要再跟他起沖突。
”
這話蕭徹就不愛聽了,真要按照法律來說的話,李牧算得上是私闖民宅了。
偏偏一向嫉惡如仇的秦瓊卻表現出了一副對這件事情諱莫如深的态度,蕭徹沒有辦法不亂想。
但是沒等蕭徹繼續發問,秦瓊就已經借口工作太忙把電話給挂了。
這讓蕭徹又好氣又好笑。
同時也更加的好奇了。
既然無法從秦瓊這裡得到太多有價值的線索,那麼眼下唯一的了解渠道就隻有家裡的那個老頭了。
蕭徹走到沙發邊上,把許伯頭上的銀針都給拔了,又在他的背後輕輕的拍了幾掌,沒一會,許伯就大聲的咳嗽着睜開眼。
看到蕭徹那張讓他又恨又怕的臉,許伯下意識的往後面縮了一下。
旋即回過神來。
不對勁啊,自己應該死了才對,怎麼還活着?
作為高手,許伯自然知道自己受的傷有多麼的嚴重,足夠他死上七八次了。
可是結果就是這麼的搞笑,自己不僅沒死,而且感覺還挺不錯。
這裡面一定有詐。
尤其是此刻的蕭徹笑的那麼的奸詐,許伯已經預感到自己“悲催”的下場。
“有能耐你就殺了我,反正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
許伯做出了一副大義淩然的樣子,倒是有點像烈士。
蕭徹摸出香煙,遞到了許伯的面前:“來一支?
别說你不會啊,你的手指頭跟牙齒都已經出賣了你。
”
許伯冷冷的笑了笑,接過香煙美美的抽了起來。
反正他是拿定注意了,不管蕭徹問什麼,他都隻有三個字:不知道。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讓許伯有點看不懂了,蕭徹什麼都沒問,而是直接去了廚房,好像在忙着煮面吃。
客廳的大門打開,自己的體力雖然不能說全部恢複,可是從這裡走出去還是沒有大問題的。
他這是什麼意思?
欲擒故縱?
許伯很想走,可是心裡還有另外一個聲音告訴他,不能走。
越是簡單的狀況,其實内裡就越是複雜。
多年的老江湖了,許伯自認為自己這點的判斷力還是有的。
蕭徹肯定是故意這樣做,想要麻痹自己,然後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哼,想要老子上當,下輩子吧。
拿定注意了之後,許伯直接就在沙發上躺了下來,表情那叫一個輕松寫意,完全是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
“喂,給我也煮一碗,多放辣子跟醋。
”許伯對着在廚房内忙活的蕭徹大聲的吩咐道。
蕭徹回答:“好嘞,沒問題,要午餐肉跟大蒜嗎?
”
“當然要。
麻溜的,爺餓了。
”許伯得意的笑了笑,他其實挺享受這種把蕭徹呼來喝去的感覺,簡直堪比吃了人參果啊。
可是如果許伯看到蕭徹此刻的表情,估計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蕭徹把手機調成了自拍的模式,一直都在暗暗的觀察許伯的動靜,見他遲遲沒有離開,反而在沙發上躺下之後,嘴角就翹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
對付許伯這樣的老江湖,往往最簡單的方式最有效果。
因為活的越久的人,猜忌的心思就會越重,而小年輕們做事則往往不管不顧,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
這棟别墅内,有戰鬥力的就蕭徹的一個人,而他也沒功夫在這裡布置什麼機關陷阱之類的東西。
之所以這樣做,蕭徹其實也是再賭,賭的就是許伯的多疑。
從結果上來看,他應該是賭對了。
不過這件事情也給蕭徹敲了個警鐘。
看來以後得在家裡布置一些簡單的防禦手段。
畢竟他不是三頭六臂的怪物,有很多的事情都顧不過來。
尤其是這段時間,因為陸嘯天的死亡跟陸小蠻在家裡居住,必然會惹來不少人的觊觎甚至是铤而走險,而王毅跟錢曉峰又都紛紛受傷,馬氏武館的人在跟着闵西若跑市場,也顧不上這邊,一旦蕭徹不在家,就可能出亂子。
蕭徹相信,今天的事情隻是一個開頭,隻要他一日不把陸小蠻的事情解決好的話,這樣的事情就會源源不斷的發生。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有點早。
蕭徹将面條撈起來,又剝了幾瓣蒜,端着熱氣騰騰的面條回到了客廳。
許伯一點跟蕭徹見外的意思都沒有,拿起筷子就開吃,沒一會就吃的大汗淋漓,大呼過瘾。
“小子,别以為老子吃了你的面就會把什麼事情都告訴你。
想用這樣的計策來對付我,你還嫩了點。
”
見蕭徹遲遲沒有說話,許伯便主動的開口了。
他其實也在猜,蕭徹到底想要幹嘛?
總不會真的天真的以為,一碗面就把自己給收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