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月走進來,被滿臉寒意的雲厲吓了一跳。
“殿下這是怎麼了?”
顧憐月滿臉擔心的看着雲厲,“朝中又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嗎?”
雲厲擡起頭來,冷冷的看着顧憐月。
不好的事?
豈止是不好的事!
顧憐月被雲厲的眼神吓了一大跳。
她使勁的回憶自己剛才所說的話。
自己明明就隻說了這麼一句啊!
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就這麼一句話,怎麼就觸怒了雲厲?
就在顧憐月被吓得快要跪地求饒的時候,雲厲突然開口:“在孤昏迷之後,朝中各部官員,可有什麼變動?”
官員的變動?
顧憐月想了想,搖頭道:“各部官員倒是沒什麼變動,不過裕國公将軍中的将領進行了大規模的調換……”
“調換?”
雲厲皺眉,“怎麼個調換法?”
顧憐月:“譬如,将原是左右骁騎衛的将領調換到左右屯衛,又将羽林軍跟神武軍的一些将領進行調換,而他直接統領左右骁騎衛和羽林衛,薛徹統領左右屯衛,另讓徐允恭暫時統領神武軍……”
孤憐月說着,心中又暗暗疑惑。
蕭萬仇這麼安排,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太子此前病重,蕭萬仇為了防止朝中出現亂局,肯定是要對一些軍中的将領進行調換的。
如此,一旦某個将領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他未必能調動所部兵馬。
這也是為了皇城和太子府的安危考慮啊!
聽着顧憐月的話,雲厲也低眉思索起來。
蕭萬仇這麼做,确實沒任何問題。
而且,蕭萬仇還讓徐允恭統領神武軍。
徐允恭作為徐實甫的兒子,自然是他的親信。
蕭萬仇的所有布置,甚至包括他讓顧憐月命令他保護那些皇子和後宮嫔妃,都是在為自己考慮。
按理說,他沒有任何理由懷疑蕭萬仇的。
難道,真的隻是自己多想了嗎?
嗯……
等等!
想着想着,雲厲心中突然一凜。
神武軍!
蕭萬仇為何要讓徐允恭統領神武軍?
而不是讓徐允恭統領羽林衛或者其他各部?
想着想着,雲厲眼中悄然閃過一絲明悟之色。
神武軍早些年是由秦七虎統領!
再後來,是由蕭定武統領!
在蕭定武調往雲州之後,便是由原來的神武軍副将統領!
神武軍甚至可以說是蕭萬仇的嫡系部隊!
就算讓徐允恭統領神武軍,隻要蕭萬仇不點頭,徐允恭絕對無法調動神武軍的一兵一卒!
讓徐允恭統領神武軍,就是做給自己看的!
“殿下,你這是……怎麼了?”
見雲厲神色不對勁,顧憐月頓時又忐忑不安起來。
她不明白雲厲到底是怎麼了。
她感覺,雲厲自從醒來以後,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沒事,就是突然想到一點事情。”
雲厲輕輕擺手,又問:“有沒有舅父的消息?之前不是說他病倒了嗎?他的身體有沒有好轉起來?”
他早就收到消息,徐實甫在文帝封禅當天病倒了。
這也已經快過去一個月了。
也不知道徐實甫的身體到底如何了。
顧憐月輕輕搖頭:“這個倒不太清楚,父皇和母後派人送信回來,都是關心殿下的病情的,沒有說舅父的情況。”
這樣麼?
雲厲低眉,再次思索起來。
過了片刻,雲厲又吩咐顧憐月:“派人到皇城放出消息,就說孤被老六派人下毒暗算了,差點性命不保!前幾日朝中的混亂,皆是因此而起!”
顧憐月微微一愣,旋即滿臉佩服:“還是殿下足智多謀!如此,不但可以打擊雲铮的名聲,還可順理成章将保護那些皇子和嫔妃的事圓過來,以免落人口實。”
不得不說,雲厲這一手确實很高明。
就算雲厲不是她的夫君,她也要誇贊兩句。
雲厲沒心思聽顧憐月的奉承,又交代:“回頭跟你爹說一聲,讓他今晚到府上來坐坐!”
“是!”
……
因為雲厲病危,文帝他們返程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原本他們要半個月才能趕回皇城,結果才八天時間就回到了皇城。
經過幾天的休養,雲厲的身體狀況似乎并沒有太多的好轉,看上去還是病恹恹的。
不過,雲厲很有孝心。
得知文帝他們會在今天返回皇城,即使身體狀況不好,雲厲還是帶着群臣到皇城外迎接文帝的歸來。
為了雲厲的身體考慮,群臣建議雲厲在馬車中坐着,以免被寒風所侵。
雲厲推拒一番後,拗不過群臣,還是坐上了馬車。
臨近午時,雲厲接到消息,文帝他們一行人距此已經不到五裡了。
直到此時,雲厲這才在顧憐月的攙扶下走出馬車。
“殿下不如再在馬車中坐一會兒吧!”
唐術看着病恹恹的雲厲建議:“等聖上他們再近點,殿下再從馬車上下來也不遲。”
聽着唐術的話,群臣也紛紛附和。
“沒事,沒事……”
雲厲虛弱一笑:“孤休養了幾日,身體已經大為好轉,諸位大人不必擔心,咳咳……”
說着,雲厲又輕輕咳嗽起來。
看着雲厲這副模樣,群臣不由得暗暗感慨,太子殿下還是很有孝心的。
自己都病成這樣了,還非要親自前來迎接聖上。
這份孝心,屬實難得啊!
顧憐月輕輕地替雲厲拍着後背,滿臉心疼。
不多時,遠處出現一片旗幟。
看到随風飄揚的旗幟,衆人都知道,前往稷山封禅的文帝一行人回來了。
衆人迅速排好,等着迎着文帝。
很快,文帝的車辇在禦前侍衛的護送下往這邊而來。
最終,在距離他們十丈左右的位置停下。
“臣等恭迎聖上、皇後娘娘!”
“兒臣恭迎父皇、母後……”
衆人齊刷刷的行禮。
文帝在徐皇後的攙扶下走下來,示意衆人免禮,又來到被顧憐月攙扶着雲厲的面前。
“都病成了這樣了,怎麼還親自跑來迎接?”
文帝略帶責備的看着雲厲,臉上卻是一片心疼。
“父皇不必擔心,兒臣沒有大礙……”
雲厲故作輕松的笑笑,“父皇和母後這一去就是三個月的時間,兒臣思念父皇和母後,所以……咳咳……”
說着,雲厲又開始咳嗽起來。
“你啊!”
文帝拍拍雲厲的手,不住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