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嘯林雖然心中驚慌,但也不得不走過去,喊了一聲:“爸……您……終於認識我們了?”
他一臉的驚喜、激動,甚至已經熱淚盈眶,一副感動不已的神情。
陸遠征看向他,眼神乍然爆射憤怒之光,神情激動無比,伸手指著他,嘴中發出嘶吼之聲,像是拼盡全力喊出一句話:“孽畜……”
陸嘯林嚇得雙腿一軟,差點跪下。
腦門上的冷汗滾滾落下,眼中透露出恐慌與陰冷之意,囁囁然不知道怎麼說話。
正在他驚慌不已的時候,原本看上去臉上已經逐漸恢復皿色的陸遠征,驟然身子一挺,喉嚨中發出一陣綿長的氣息,雙眼翻白,手腳劇烈抽動!
抓著陸遠征一隻手的陸嘯風,大吃一驚,焦急喊道:“爸……”
隨即猛然轉頭看向中川俊,焦急的問道:“中川先生,這……這是怎麼回事?”
中川俊的面色也猛然改變,立即上前,再也沒有開始的從容與斯條慢理,伸手抓住陸遠征腕脈。
而此時,陸遠征咽喉中發出一聲古怪的氣流聲,隨即,挺直的身子,無力的軟了下去,落在床上。
陸嘯風徹底慌了,一邊大聲喊著,一邊焦急的看著中川俊。
而剛才嚇得魂飛天外的陸嘯林,則悄然松了一口氣,擦拭去滿臉的汗水,也大聲喊道:“咱爸怎麼了?他剛才不是已經好了嗎?”
姜敏一臉驚愕,張口結舌的說道:“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中川俊扣住陸遠征腕脈,不到半分鐘,他輕輕搖頭。
陸嘯風心中一沉,驚慌的問道:“中川先生,我父親怎麼樣了?”
中川俊伸手將陸遠征身上的七枚毫針起出,遞給翻譯,然後一副沉痛的樣子說道:“老先生的病情實在太嚴重,本來就到了垂留的邊緣。我雖然使用了七星活皿針,但……”
他沒有說完,又是一聲長嘆,又是搖頭。
陸嘯風身子一歪,就要跪倒。
中川俊的話雖然沒有說明,但他已經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自己的父親,已經死了。
陸嘯林眼中閃過一絲陰冷與驚喜,也撲到床邊,悲痛喊道:“爸……是兒子不孝,沒有照顧好您!更不應該輕易相信這些所謂名醫,要不然的話,您也不至於現在就離開我們……”
他說這番話,其實是含沙射影。
因為同意讓中川俊給陸遠征治病的是陸嘯風,請燕宸來給陸遠征治病的,也是陸嘯風。
他這麼一說,表面上是自責,其實就是在說陸嘯風。
陸嘯風何嘗不明白?
他盯了陸嘯林一眼,隨即猛然想起燕宸,有些慌亂的左右看了看,見燕宸依然平靜站在那裡,趕緊說道:“燕先生……你……你快給看看!”
燕宸手中一直捏著三枚金針,隨時準備出手。
不過,陸嘯風的話剛出口,陸嘯林便悲痛的說道:“哥,咱爸已經去了!我們就不要再折騰他了,讓他安心的去吧!”
一旁的姜敏也嘆息一聲,“陸董事長,節哀。老爺子病的太久,實在是回天乏術。既然老爺子已經去了,就依陸二爺的話,讓他安心去吧!”
他的話剛落音,耳中驟然傳來一聲譏諷的嗤笑聲。
“中川先生,你確定陸老爺子已經去了?”
燕宸看著中川俊,語氣之中帶著質疑。
中川俊的傲氣,此時已經收斂了不少。
但他聽到燕宸的質疑,立即又恢復了當初的冷傲,有些生氣的說道:“我作為一個行醫幾十年的醫生,難道連一個人的生死都判斷不出來?”
燕宸淡然一笑,往前一步,右手一翻一沉,三枚金針驟然紮了下去。
這一次,他是一手三針,同時紮下。
而且,三枚金針分別刺入陸遠征心髒周邊三處穴位,不差毫釐。
三枚金針,紮入體內的深淺也不一,留在外面的針尾就能分辨出來。
金針紮下,右手反過來一掃,金針顫動,發出輕微的“嗡嗡”之聲。
剛才這一套動作,快如閃電,猶如行雲流水。
陸嘯風、陸嘯林等人根本沒有看清楚,燕宸已經收手,隻看到三枚金針紮在陸遠征身上。
姜敏在一旁冷嘲熱諷的說道:“中川先生的七星活皿針都沒能治好老先生,你想憑著三根針讓老先生起死回生?真是搞笑!”
燕宸轉頭看了他一眼,淡然說道:“搞笑嗎?如果救人性命也是搞笑的話,那麼,庸醫害人性命,又是什麼?”
姜敏一張臉憋得通紅。
燕宸反唇相譏,就是在說他和中川俊是庸醫。
中川俊看出姜敏的神情不自然,要翻譯把燕宸說的話翻譯給他聽。
隨即,他面色一沉,一句“八嘎”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