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家不由不多想了。

　　這個“小cheng”是誰？

　　又是哪個“cheng”？

　　是他想的那個“cheng”？

　　秦管家正說著，外面響起了腳步聲，緊接著就是幾個醫生風風火火的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年青男人，身材挺拔修長，清臒疏淡，沒穿白大褂，隻穿著黑色的外套，松松披著，他低頭看著程衛平遞給他的CT圖，眉眼認真專注，步履有條不紊。

　　病房內燈光柔和，縱使有些逆光，也能認得出他那張十分有辨識度的臉。

　　秦管家站在沙發邊，原本想要上前的他仿佛被什麼釘在了原地。

　　秦漢秋跟程雋很熟了。

　　他直接上前，“小程，今天真的是多虧了你……”

　　程雋放下手中的CT圖，他低斂著眸，聲音不緊不慢，“應該的。”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病床前。

　　身後，原本跟著程雋的程衛平等人腳步全都頓在了原地，有些實話。

　　在場的都是認識程雋的人。

　　尤其程衛平這些人，對程家這位太子爺更熟，程老爺子寵著的老來子，京城這個頂端的圈子，一大半的人都要稱他一聲雋爺，再不濟，三少也是少不了了。

　　從程家到四大家族，再往下數。

　　能叫程雋一聲“小程”的，還真沒幾個……

　　這是唯一一個敢這麼叫他還叫得這麼自然的……

　　一行醫生跟在程雋身後，愣了好幾秒，才收回震驚的目光，對秦漢秋的態度更加小心翼翼。

　　跟程雋說完，秦漢秋想起來秦管家，他側了側身，跟秦管家介紹：“秦管家，這就是小程。”

　　然後又看向程雋，“那是秦管家，他們想見你很久了。”

　　程雋微微偏過頭，視線落在秦管家身邊，略微頷首，嗓音清緩：“你好。”

　　秦管家：“……”

　　他腿有些麻，也說不出一句話。

　　“哢擦——”

　　病房的門再度被推開，秦苒從拿著手機從外面走進來。

　　程衛平給她讓了路，“秦小姐。”

　　他禮貌謹慎的打招呼。

　　其他主任看到程衛平都讓了路，也連忙速度的退了一步。

　　秦苒沒注意那麼多，她禮貌的跟程衛平打了招呼，才把手機塞到兜裡，走到程雋那邊：“看完沒？”

　　“還差點兒。”程雋低頭，他伸手拿起床尾掛著的病例翻看，神色專注。

　　程衛平大部分都跟他彙報過了，但程雋有點不放心，一樣一樣細緻的檢查一遍才算完。

　　秦苒就站在他身邊等他看完。

　　期間，秦漢秋還想跟他說什麼，被秦苒看了一眼，秦漢秋吞下了話，“小程啊，你下午是不是也沒休息？”

　　他看向程雋的臉，清雅細緻，但眉宇間有些細碎的掩飾不住的倦。

　　秦漢秋聲音微沉：“苒苒，你跟小程都回去休息，這裡有醫生在，不會有事。”

　　秦苒這些天都忙著實驗，秦漢秋當然聽秦陵說過。

　　至於程雋，秦漢秋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但他這個樣子看起來狀態也不是特別好。

　　程雋沒說話，他看著秦漢秋手裡的病例，頓了頓，才將目光轉向秦苒。

　　秦苒沒說完，她隻伸手把程雋手中的病例抽出來重新掛在了秦陵床尾，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眉眼斂著：“爸，我們先回去了。”

　　“我送你們出去。”秦漢秋去開了病房的門。

　　“等等。”程雋拉住秦苒的手腕，沒立馬走。

　　他停在原地，又細細叮囑了這行人幾句話，才離開。

　　兩人坐著電梯，直接到地下停車場。

　　程雋從大衣兜裡摸出來車鑰匙，開車門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來件事，清緻的眉擡起，語氣不急不緩的：“等等，苒姐……”

　　“在呢。”秦苒繞到副駕駛，隨口應著。

　　“你今天自己飆車了？”程雋手撐著車門，看向她。

　　秦苒：“……”

　　“有兩張罰單，”程雋伸出另一隻手，“鑰匙呢？”

　　好在她開的車牌號沒人敢攔，就默默扣了分罰了錢，順帶通知了他。

　　秦苒面無表情的從兜裡摸出車鑰匙。

　　**

　　樓上。

　　程衛平一行人態度更加恭敬的有禮的檢查完了所有程序，才出了病房的門。

　　這個時間段病房終於有些安靜。

　　秦漢秋喝了半杯水，發了短信讓秦苒回到家跟他說一聲，才看向秦管家：“秦管家，你沒事吧？”

　　秦管家手撐著沙發，他擡頭，臉上沒什麼表情，“我沒事，二爺。”

　　“那就好，你也一天一夜沒合眼了，先回家休息吧，別熬壞了身體。”秦漢秋開口。

　　秦管家一邊應著一邊被秦漢秋送到了電梯。

　　秦漢秋見秦管家沒什麼反應，還貼心的給他進電梯裡面給他按了一樓才出去。

　　電梯到達一層，秦管家反應過來。

　　他從電梯走出來，站在人來人往的電梯口，摸出手機給秦修塵撥了個號碼。

　　秦修塵剛好吩咐完一些事，接到秦管家電話的時候，他眉眼還殘留著淡淡的戾氣，他站在窗邊，點了一根煙：“秦管家？”

　　“六爺，”秦管家看著來往的人，終於回過神，“我剛剛看到二爺一直說的小程了，您知道他是誰嗎？”

　　秦修塵吐出一道煙圈。

　　臉上的戾氣慢慢斂起，聽著秦管家的話，他眉眼一動。

　　秦漢秋提起小程不止一次兩次，今天他在醫院更是聽了好幾句，雖然醫學研究院的事情他了解的不多，也有些猜測。

　　“秦管家，他是……程家人吧？”秦修塵猜測。

　　秦管家出了住院部大門，門外寒風凜冽，他腦子逐漸清醒，“不止如此，您敢信，二爺一直叫程家那位太子爺小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