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信你。”

　　姜绾切了一聲，這樣也好，起碼得茯苓恢複以後。

　　若是茯苓還能接受程錦，她不會阻攔。

　　若茯苓一直接受不了，她也會幫茯苓。

　　“绾绾，程家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宋九淵将程錦說的話都說給姜绾聽，末了說：

　　“若是茯苓願意，程錦甚至可以跟着她回藥王谷。”

　　“那也得看茯苓的心思。”

　　姜绾輕哼一句，“處理不好家事的男人，再好也沒有用！”

　　“是，绾绾說的對。”

　　宋九淵默默瞥了一眼外頭的程錦，兄弟，對不住了，總不能為了你的幸福犧牲我的幸福啊。

　　這兩日天氣愈發的冷，路過小鎮時，程錦去鎮上買了些蜂蜜，他沒敢直接給茯苓。

　　而是悄悄給木香，“木香，茯苓嗓子不舒服，你給她泡些蜂蜜水。”

　　木香沒敢收，而是看向姜绾，姜绾輕輕點頭，她這才收下。

　　“别以為一點小恩小惠師姐就能原諒你！”

　　木香早年過的不好，所以性子潑辣一些，早上要不是姜绾在，那老婦和猛漢怕是被她毒死。

　　“我知道。”

　　程錦憔悴了一些，仔細叮囑她：“你一定要記着給她喝。”

　　“不用你叮囑。”

　　木香輕哼一聲，師父和師姐是對她最好的人，她自然也要将她們放在心尖尖上。

　　馬車上姜绾瞧着木香活潑了不少的笑臉，有些滿足。

　　“木香變了不少。”

　　這是宋九淵給木香的評價，以前她的眼底總是盛滿陰霾。

　　姜绾忽的笑了，“大部人男人輕而易舉得到的來自父母的偏愛。

　　對于姑娘家來說，窮極一身都未必能得到。

　　大豐太多像木香這樣被壓迫的姑娘，所以我才想開女醫班改變姑娘們的處境。”

　　“我雖不能感同身受，但我會支持你。”

　　宋九淵是男人，出身極好，自然無法共情木香。

　　“近來我仔細想了想，光是女醫班可不夠。”

　　姜绾眸光亮晶晶的，“宋九淵，如果我要開設女子學堂，你會不會說我大逆不道？”

　　“不會。”

　　宋九淵喜歡的就是如此自信又善良的她，他語氣真摯。

　　“曆來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先列，隻是從前開設的女子學堂的是世家姑娘。

　　她們被家人們送到京都學堂，學習琴棋書畫，隻是那女學堂後來漸漸沒落了。”

　　“送她們去學校隻是為了嫁更好的人，我更希望普通人能有學習的機會。”

　　姜绾知道這是一件任重而道遠的事情，所以她特别喜歡賺銀子。

　　多賺一些銀子，距離她的目标就更近一些。

　　“我幫你，咱們先從九洲施行如何？”

　　宋九淵知道，皇帝還尚未完全掌權，顧慮也多。

　　若是九洲施行的不錯，他們才有底氣在全國施行。

　　“這可是你說的。”

　　姜绾眉眼彎彎，心情舒暢了不少，那邊茯苓端着碗，喝了一口蜂蜜水。

　　“哪來的蜂蜜水？”

　　茯苓記着之前的行李裡貌似沒有，聞言木香垂着腦袋，敷衍道：

　　“是師父拿出來的，我也不知道。”

　　“木香，你知道自己撒謊的時候不敢看我的眼睛嗎？”

　　茯苓語氣無奈，對于這個比她小許多的師妹，她是真心喜歡，所以并未斥責她。

　　沒辦法，木香隻能招，“是程公子買來的，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得來的。

　　師姐你嗓子都啞了，喝一些吧。”

　　“嗯。”

　　茯苓沒有倒掉，她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喝完以後，她壓低了聲音對木香說：

　　“他要是問你，你就說不知道我喝沒喝。”

　　“好勒。”

　　讓程錦不痛快這件事，木香也做的很自然。

　　天氣愈發冷了起來，姜绾捧着湯婆子，索性和茯苓坐同一輛馬車。

　　她擔心茯苓的身子，随時盯着她安全一些。

　　沒姜绾發話，宋九淵也沒叫程錦上馬車，所以程錦在冷風中凍得瑟瑟發抖。

　　“茯苓，你要是還冷，就喝些熱水。”

　　姜绾掀開馬車簾子，瞥向手凍的通紅的程錦，狀似無意的說：“這京都嬌養着長大的公子哥就是不禁凍。”

　　“誰讓他欺負師姐，凍死活該！”

　　木香憤怒的撇了撇嘴，是真的替茯苓不值，茯苓下意識朝着馬車外看過去。

　　程錦距離她們的馬車不遠，捏着缰繩的手都凍腫了，那張白皙的臉更是紅紅的。

　　“小師叔，不然讓他回去吧？”

　　茯苓心底本就善良，雖然對程錦有些怨，到底過意不去。

　　“他不肯回去，倔得很，凍一凍也是他活該。”

　　姜绾拍了拍茯苓的手安撫道：“你放心，沒我首肯，王爺也不敢讓他上馬車。”

　　茯苓：……

　　她沉默着吸了吸鼻子，端着水壺喝了一口水，水溫熱，還甜滋滋的。

　　茯苓心裡頓時有些不是滋味，她小聲開口：

　　“小師叔，你還是讓他和王爺一塊坐馬車吧，不然凍壞了程家又得埋怨咱們。”

　　“你放心，程二叔和我關系好，不敢管。”

　　姜绾捧着湯婆子暖了暖手，擡眸對上茯苓有些擔憂的眼神。

　　“茯苓，你該不會心軟了吧？”

　　“沒。”

　　茯苓垂着頭，不敢和姜绾眼睛對視，她承認，心裡掀起了波瀾。

　　可是……依然邁不過心裡的那個坎。

　　“師姐，你可千萬不要心軟。”

　　木香似乎對男人有些敵視，她勸道：“你要是心軟了，他往後再欺負你怎麼辦？”

　　姜绾：……

　　“罷了。”

　　茯苓艱難的挪開視線，不去看就不會亂想，程錦怎麼樣和她又沒有關系。

　　姜绾：……

　　程錦，你就繼續凍着吧，自作自受！

　　天氣不太好，馬車也颠簸，大家都有些沉默，馬車裡的視線有些黑暗，姜绾也不方便看書。

　　就在她無聊之際，前頭的馬車忽然砰的響了一聲，吓得姜绾連忙看過去。

　　“怎麼回事？”

　　程錦連忙加快騎馬的速度跑過去，沒一會兒，又回來對她們說：

　　“别擔心，隻是馬車轱辘掉到一個大坑裡了，你們休息會，弄好我們繼續趕路。”

　　“好。”

　　姜绾剛點頭，隐約聽見一陣腳步聲，她面色一變，朝前面看過去。

　　“不好！”

　　“有人來了！”

　　程錦拔出劍，以守護者的姿态護在她們馬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