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我沒再想和傅祁川繼續這段婚姻。
聽見爺爺這麼擲地有聲維護的話,還是心裡一暖。
傅祁川抿著唇,“我是辜負了南枝,但我沒想過另娶她人。”
“沒想過?你沒想過,南枝怎麼會和你離婚,難道不是你徹底讓她死了心?”爺爺一個字都不信。
傅祁川撐著黑檀倚緩緩起身,“我確實沒想過。隻是,傅衿安那邊,我也不能放著不管,她畢竟是懷孕了。”
“你倒是博愛!”
爺爺一個茶杯朝他擲過去。
他沒有躲,不偏不倚被砸了個正著,額頭很快沁出皿來。
神情卻是絲毫未變,認真道:“我答應過溫姨,會照顧好她。”
“那南枝呢,公司流言蜚語傳得厲害,你把傅衿安調到身邊來,讓大家把南枝當成那個插足別人婚姻的人,你對得起她嗎?”
“她......比傅衿安堅強獨立得多,不會輕易被別人影響,更不會在意那些莫須有的話。”
我竟沒想到,被傅祁川誇贊,是在這種情況下。
誇得我,兇口都是滿腔酸澀。
我並不是天生就堅強獨立的啊,也曾經像溫室裡的花朵一樣。後來別無他法,用盡全力才長成了頑強的野草。
如今,這卻成了他一次次讓我受委屈的原因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南枝自幼無父無母,在姑姑家寄人籬下長大,你知道她看了多少白眼?如果不堅強獨立,她又能指望誰?”
爺爺喟嘆一聲,恨鐵不成鋼地質問:“指望你嗎,指望你這個隔三差五就傷透她的丈夫?”
傅祁川眼眸倏然黯淡,“她,從未和我聊過這些。”
“是你還不配讓她和你聊這些,摸著良心問問你自己,有沒有當過一天的好丈夫。”爺爺冷斥。
傅祁川抿著唇,“您給我找了一個好妻子,是我讓您失望了。”
“你不是讓我失望,是讓南枝。”
爺爺似是無奈了,兩人的爭執聲逐漸小了下去。
傅祁川最後那句話,在我心尖打著旋兒。
最終,嘗到了絲絲苦味。
可能所有的和平分開,都是以其中一方收到“好人卡”為結局。
忽然,書房的門開了。
傅祁川扶著門沿出來,我才發現,幾天未見,他似乎清瘦了一些,眉眼愈發深邃了。
一向挺得闆正的背微微弓著,額頭也還溢著皿。
“你的傷......”
我想心硬一些,可是看見他的模樣,還是忍不住關心了一句。
傅祁川倏而輕笑,目光溫柔,“在關心我?”
“算是吧。”
我大方承認,“院子裡的狗狗傷了,我也會問一句的。”
“那你會給狗狗上藥麼?”
他睨著我,一本正經地問。
我點頭,“會啊。”
“那走吧,幫我上一下藥。”
他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拉住我的手,往我們的房間走去。
我下意識掙脫,“你又不是狗......”
“嘶......”
可能是我力氣大了,牽扯到他的傷處,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卻沒松開我,甕聲道:“可是我也會疼。”
“......哦。”
我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假的,便不敢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