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話猶如平底驚雷，讓厲柏哲再度沉默了。

　　這一次，他的情緒比之前更緊迫。

　　“十五天內？”

　　聽出他語調裡的不敢相信，季衍理解的嘆氣：“對。但這隻是我個人的推演。在這件事上，我和師父有分歧。”

　　關老起卦占蔔時間時，卦像都浮動不定，有所變動，隻知道是一個月內。

　　可季衍卻推演出更精準的時間......

　　“我和師父一樣，也隻能蔔出大約一個月內。師妹顯然在這點上頗有天賦。”

　　司珩的話並沒有讓季衍好受，反而讓她神色更加憂慮。

　　“我倒希望是我錯了......”

　　季衍神色復雜的將思緒拋向了窗外。

　　外面的熱風依舊幹燥，沒有那種潮濕感。

　　她能嗅到充斥在空氣裡，被烈焰灼燒後沙土的氣味。

　　哪裡像是有洪災的樣子......

　　“本來也隻卦像，不能說明什麼。可偏偏這個檔口，又恰逢石壁問世。一切都是這麼巧合。師父思量一番後，覺得或許石壁上會記載些什麼，便讓我和師兄來探查。畢竟古人的預言也時常應驗，或許有所關聯。”

　　季衍猶豫了數秒，她掃了一眼司珩，似是在與他確認。

　　隻是分秒，她就收回了視線。

　　“而經過這些日子的解讀，那石壁上確實記錄著一些預言，而且與水有關......”

　　季衍綿長的吐出一口氣來。

　　“可他們的文字一詞多意，需要聯系上下文，相輔相成才能得知具體的內容......現在已知的字很破碎，難以組織成一句完整的話。”

　　就連那個字，是不是真的指向洪災也不得而知。

　　想要知道更多，就要繼續學習才行......

　　這會兒，安全屋的氣氛已經跌破冰點。

　　雙方都有不能退讓的理由。

　　漫長的沉默後，司珩才開口。

　　“我們也想過號召大家離開此地避難去，但語言不通是一個方面，而且當地人似乎有某種信仰，輕易不會離開生活的土地，再說......我們隻能憑一個卦像，就讓他們信服並聽我們的話嗎？”

　　隻會把他們當瘋子而已！

　　“你想讓我怎麼做？”

　　厲柏哲問。

　　司珩淡淡道：“我們當然知道厲隊你任務在身，不便驚擾附近村落。可我們也需要繼續探查，找出這場洪災發生的準確日期。否則洪災到來，到時候，什麼貴族也好，平明百姓也好，流民也好，都逃不過被洪水席卷的命運！屆時，一個都不會留下......”

　　厲柏哲眸底閃過一絲精光，他的語調也兇狠了三分。

　　“你的意思是讓我為了一個預言，放棄本職？”

　　“當然不是。”

　　司珩放緩語調，如同撫慰猛獸的羽毛。

　　“我們不想妨礙你，隻是眼下你我互相牽制，反而誰也沒辦法行動。不如把話說開，想辦法互惠互利才是。”

　　“你想怎麼個互惠互利法？”

　　厲柏哲危險的眯起了眼睛，似是答案不滿意，下一秒司珩就會身首異處！

　　“我們可以協助你找到毒梟。”

　　“協助？怎麼協助？”

　　就見男人狡黠的眼眸烏溜一轉，唇角又是大家熟悉的溫柔笑意。

　　“不如......讓師妹替你占蔔那毒梟下落？這樣你也能知道，師妹的能力，究竟是真是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