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京城火車站。
姜媛和姜緻行兩人在站台上,一個不時的看着手表,一個焦灼不安的走來走去,不時看着前方,看有沒有火車進站。
終于從喇叭裡聽到了,五分鐘後,從荊省省城到京城的特快列車即将進站,請工作人員做好接車準備的聲音。
姜媛和姜緻行母子倆精神一震。
這五分鐘的時間格外的漫長,好半天後母子倆才看到特快列車的身影緩緩駛入了車站。
京城火車站的人流量大,車才停穩,無數人從t火車裡湧了出來。
還好姜媛是知道的姜緻遠定好了軟卧車廂的,拉着姜緻行走到了軟卧車廂附近。
果然沒一會,等裡頭三三兩兩走出來幾個人後,才看到了姜緻遠的身影。
他在前頭帶路,後頭人擡着一副擔架緊緊跟在他身後。
一行人下了車,姜媛先走到擔架旁邊看許甯言。
許甯言臉色更差了些,身上蓋着薄薄的毯子,氣息微弱。
可明明她上次離開京城的時候,還是活力十足,精神滿滿的樣子,笑着跟她約定,下次來京城了,兩人要一起逛街,一起去吃好吃的。
話音猶在耳,人卻虛弱成得就剩下一口氣吊着了。
饒是姜媛作為大夫見慣了生死,可看到許甯言這個樣子,也忍不住眼圈一紅,别過頭去。
姜緻行更是喉頭哽咽,捏緊了拳頭。
不過還好姜媛這個時候身為一名大夫的本能,讓她很快收斂住了自己的情緒:“車在外面等着,我們走特殊通道,直接上車。俞老已經在醫院等着了!”
姜緻遠點點頭,略微松了一口氣。
到了京城軍區第一醫院,送到了早就準備好的病房裡。
俞老已經在裡面等着了,這一會子功夫也沒閑着,正在考較自己的弟子。
見人送了來,姜媛和姜緻遠上前跟俞老打招呼,正要說一些感謝的話。
俞老卻擺了擺手:“先看病人的情況!”
無關的人都退出了病房,隻剩下俞老,他帶着的弟子,姜緻遠,姜媛,還有跟着來到京城的那個老中醫。
俞老閉着眼睛把了把脈,半晌後咿了一聲,睜開了眼睛:“這是有人給她封住了心脈?倒像是梅氏十三針的手法?沒想到梅家還有後人——”
站在最外圍的那個老中醫神色一變,下意識的看向了姜緻遠。
姜緻遠神色未變:“俞老,那對她身體可有影響?”
俞老手裡還把着脈,不緊不慢的道:“無礙!若不是這梅家人給你未婚妻封住了心脈,禁止毒素入心髒,隻怕她也撐不到現在了!”
說着收回了手:“毒呢?”
姜緻遠将手裡拎着的東西恭恭敬敬的遞到了俞老的面前。
正是保留下來的紅糖水和點心。
按理說這樣的天氣,紅糖水過去四五天了,隻怕早就壞掉腐爛了。
紅糖水卻半點變質發酸臭的味道都沒有。
糕點也是,隻是其中兩塊隐隐的有些發黑。
俞老接過去,湊近聞了一聞,又将那發黑的點心拿在手裡,碾碎了在鼻尖嗅了嗅,好半天沒說話。
姜緻遠想了想,将臨走之前,孫周送過來的,從謝叔婆遺物箱子裡搜出來的那兩張紙遞到了俞老面前:“這是從下毒人的遺物中找到的,您老請看——”
俞老睜開眼睛,接過那兩張紙,隻掃了一眼,就坐正了,神色也凝重了起來。
他将那兩張紙很快的掃過一遍,幹瘦的手指頭不停的在膝蓋上敲着,皺着眉頭,閉着眼睛,似乎有什麼困擾住了他。
大家看着俞老這個模樣,大氣都不敢出,隻靜靜的守在一旁等待着。
好半日,才聽得俞老拍着大腿,說了一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姜緻遠等人的眼神一直都放在俞老身上,聽得他說這話,姜媛先忍不住上前:“俞老,小言的身體?”
俞老微微一笑:“雖然有些麻煩,不過不妨事!也虧得你們找到了這個,不然就算我替你兒媳婦解了毒,隻怕這毒在她體内時間長了,也會留下些隐患,将來對子嗣有礙。”
說着揚了揚手上那兩張紙。
姜緻遠和姜媛聽了俞老這話,不由自主的都松了一口氣。
姜媛滿臉感激:“謝謝俞老!這次真是多虧了您,不然——”
俞老擺手:“先不急着謝!等我将這小丫頭身上的毒解了再謝也不遲!”
說完就扭頭吩咐旁邊的弟子,從嘴裡說出了一長串的藥名,有煎水服下的,還有泡澡的。
旁邊的弟子,手裡刷刷的記着,然後扯了下來,出去安排去了。
姜媛忙跟着出去,畢竟這醫院她熟啊,有些事情她出面肯定更快一些。
留下的俞老,從旁邊的藥箱子裡摸出包着的針包打開,裡頭是排列整齊的金針。
姜緻遠不懂醫術自然不懂,可站在門邊的老中醫忍不住眼睛一亮,往前湊了兩步,回過神來,又遲疑着想往後退。
俞老卻恍若未覺,不緊不慢的将手裡的金針消毒,然後示意姜緻遠将許甯言的衣服卷起,露出胳膊,腿,還有腹部來。
然後氣定神閑,一雙枯瘦的手,此刻穩穩當當的,又快又準的将金針紮入了穴道。
很快,許甯言就被紮成了一隻刺猬,俞老看似風清雲淡的臉上也冒出了一層細汗,可手還是穩穩的,将最後一根針紮入了許甯言頭頂的百彙穴。
這一針用了很久,緩慢的下針,不時還抖動一下金針,神色凝重。
姜緻遠扶着許甯言,大氣都不敢好出,生怕驚動了俞老,讓他的手法出了問題。
好在俞老不愧是國手,等金針全部紮完,他才長出了一口氣,臉色有些發白,往後退了兩步,坐在了椅子上。
“一個小時後我再拔針,拔針後,先服用一劑藥,然後放入藥水中泡浴一個小時。排毒過程會有些痛苦,病人無意識的會想從藥浴中掙脫,要專人看守在側,水溫不夠了要立刻加熱藥汁,人要是起來,要把人按下去!”
姜緻遠認認真真的聽了,又重複了一遍。
俞老點了點頭,恢複了幾分後,才看向門邊的老中醫:“剛才我的針法你都看在眼裡,和你們梅家十三針比,可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