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還能嫁進鎮國公府!還是世子夫人!
裴六娘心裡一萬個不願意:“爹,您怎麼不攔着姐姐,外面的人怎麼看姐姐!”
裴大人也心裡不痛快:“她在乎嗎!你看她和她目光短淺的娘高興成什麼樣子了,以為是什麼好婚事,嚴不予不喜歡她難道都是嚴不予的錯!”
裴六娘當然高興父親這麼說,至少她自己就能摘出去,雖然身為妹妹有些不應該,可現在這個時候她也不得不為自己考慮!
但當務之急是姐姐要嫁給嚴不予,嚴不予已經不是世子,如果再沒有姐姐的身份加持,不是顯得嚴不予真的輸了一樣:“爹,這樣會不會顯得……姐姐太過薄情……不如爹爹跟母親和姐姐好好說說,讓母親退了姐姐和嚴二公子的婚事?”
更何況,嚴不予已經不是‘世子’,姐姐怎麼還能是世子夫人。顯得她像一個掃把星一樣,讓嚴大公子一無所有,最後連正妻和銀子都沒有了,嚴不予以後若是有什麼磕磕絆絆,難保不會想起自己,覺得是自己害的他失去了一切!
“現在已經是世子了。”裴老爺提醒,免得女兒說錯話。
裴六娘卻沒改口,好像她不這麼叫,他就不是世子,何況鎮國公府現在本來就是嚴不予說了算,關嚴不渭什麼事。
柳姨娘看女兒一眼,安靜的吃着飯,神情柔順幀靜,并不說話,她明白女兒在想什麼,她家并不是大富之家,身上嫁妝不多,可這些年也從老爺這裡得了不少體己,數量也非常可觀,可和裴五娘比還差得多。
再說以女兒現在的名聲,恐怕是一定要給嚴不予做妾了,上面的正妻如果是裴五娘,自然最好,隻是……恐怕很難如願,她倒是理解夫人對自己的不喜,恐怕極其厭惡她女兒和自己女兒共侍一夫的。
裴大人歎口氣:“虧你事事為她着想,她卻這點事理都看不明白,若是……太後肯定的事,已經塵埃落定,吃飯,不說她了。”以後跟嚴不渭過日子,她就知道後悔、知道苦了!苦的時候别讓他做主就行。
裴六娘聞言,心中忐忑,怎麼就定了!怎麼能定!豈不是天天讓嚴不予想起世子之位被廢的事!
裴六娘着急的還想說什麼。
裴大人率先開口:“吃飯。”
裴六娘還想再說。
柳姨娘瞥了她一眼。
裴六娘隻能偃旗息鼓,但心裡根本不服氣,這件事至關重要!
……
宋初語最近在整合到手的民生實業,各地涉及到焦頭爛額的瑣事一茬連着一茬,她手裡能用的人都派出去了,依舊有很多事情落在她書案上等着她定奪,讓已經有六個月身孕的身體最近略顯疲倦不适。
宋初語為了謹慎起見,平安脈更改成一天兩次,上午、晚上都有太醫診脈,安胎藥也讓人時刻準備着。
即便這樣,宋初語也在堅持審閱各地送上來的書信,沒有把手裡的事全權交給清遠。
她信任清遠,更不介意這些東西是否落在他手上,隻要讓民生昌興,她不是非要握着什麼。
但她的人不一樣,帶着他們走到了這一步,說放手就是不負責任,他們的心裡她和清遠是界限分明的。
所以不管他們出于什麼目的站在她身邊,她都要給他們一個态度。這些決策就必須是出自她的筆鋒。
林清遠也明白,他可以用一晚上的時間撐着她腰身讓她睡一會,也不會私自批注她的書信。
書房内。
如意見郡主放下筆,身體動了,立即上前跪在郡主腳邊,放平手掌,手撫過郡主的裙擺,然後在郡主腳底用手掌施壓。
宋初語揉揉眉心,腰有些重,聲音微冷:“軍工産業都有人私售。”
如意單膝跪起,手撐着郡主的背,讓郡主歪在身後的靠枕上,他沒回這個問題,已經不是值得說的事,拿什麼抵債的都有,銀礦他已經收了兩座。
宋初語閉上眼。
如意跪在榻旁,手臂虛繞過郡主半個身體為郡主按摩着腰部。
“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嗎?”
如意看着地毯的目光微微上移到榻上,笑着開口:“裴五小姐派人去鎮國公府東跨院量尺寸了,鎮國公府反應很大,嚴夫人還氣病了,因為一個院子,現在嚴大公子和嚴二公子關系挺緊張的。”
宋初語笑了:“裴家早量過尺寸了吧?又量,恐怕是裴五娘不太好說話。”嚴家大公子可還住着屬于世子的東跨院呢。
“誰說不是,這件事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嚴夫人沒t替裴五小姐瞞着,上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想打聽,都能打聽出嚴夫人為什麼生病,很多人多多少少對裴五娘的所作所為頗有微辭,最近,裴大人不讓裴五小姐出府了。”覺得裴五小姐胡鬧!
“江夫人是不是舉辦了一個小茶會?”
“是,郡主,在三天後。”如意手掌慢慢往下。
“讓江夫人給裴家去個帖子,邀請裴夫人和五小姐都一塊熱鬧熱鬧。”
如意嘴角溢出抹笑意:“是。”
宋初語的肚子突然動了一下。
如意也感覺到了。
宋初語的手溫柔的撫過腹部:“他呀,越來越淘氣了。”
“小公子活潑好動,像老爺。”
宋初語想到最近清遠極愛跟馬較勁的樣子,笑了:“行了,讓微明來吧,桌上的事,你費費心。”
“是。”
陽光過盛的午後,宋初語歪在榻上小憩。
微明跪坐在一旁為郡主疏松筋骨。
書案的另一頭,如意在快速處理書案上堆疊的文案。
……
江府的後院非常漂亮,素有小江南的稱号。
炎炎夏日,約三五好友,細密的白色透紗過一遍院子裡的蚊蟲,在遮天蔽日的樹蔭下,乘乘涼賞賞景,打幾場葉子牌别有一番閑涼。
嚴夫人‘久病’的身子就适合在這樣的環境裡,對着竹林飲一杯杏子酒解解暑,順便在别人提起她那便宜兒媳婦時,微微歎口氣,一切都在一言難盡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