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娘說什麼呢。”劉雅風低着頭,仿佛聽到外男名字羞紅臉的小姑娘。
劉夫人笑了。這便好,說明女兒不反對。
劉夫人覺得這門婚事比安國公府的婚事不知好了多少倍,至少男人不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男人,她看那男人不知道怎麼救了郡主,安國公府才不得不認下,将女兒嫁給他。
她女兒至少選的是狀元。
劉夫人晚上便跟劉大人說了此事:“老爺覺得如何?”
劉庸若有所思:“康睿老家在南地是不是?”
劉夫人點點頭:“是啊。”
劉庸想到了安國公,他為什麼能插手南地的事,因為他有個女婿是南地的,别人罵他數典忘祖,連祖地都扔了去什麼南地修渠,安國公便對外稱是幫女婿分擔周府壓力。
他一直無法插手南地之事,無法在封神時分得一個侍衛的頭銜,就是因為他非南地官員,也沒有南地女婿。
可,如果他有了呢。
他也不是要去什麼南地,他自有自己的祖籍,可誰嫌好處多,他先給自己預備一個坑,到時候看看局勢,身故的時候想選哪裡選哪裡。
劉大人捋捋胡須,點點頭:“倒是門不錯的婚事,回頭我打探一下。”免得有人家在接觸,沖撞了同行,顯得他們女兒難堪。
劉夫人很放心:“我妹妹是他上峰的娘子,我問過了,康大人沒有婚配,也沒有人給他說親,目前隻有一個嫂子和一個侄子在上京城,聽說家裡遭了災,大哥沒了,嫂子和侄子來投奔他。”
劉庸想了想:“行,改天讓你妹婿帶他來家裡坐坐,我看看再說。”畢竟是嫡出的女兒,他還是要看看再說。
劉夫人滿意的點點頭,她怎麼想怎麼覺得這婚事可以,女兒以後就是和郡主一起出去玩,腰杆都能挺直一些,畢竟郡主的夫君也才七品罷了。
……
宋初語很久沒有陪江筝出來走走了,印象裡,她們都是快有孫子孫女的人,哪裡用像姑娘家時一樣,無所事事地遊玩。
何況,成婚後她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太後和林清遠身上,好久沒有約小姑娘時的江筝了。
冬日的天甯寺,梅花開得正好,江筝漫步在林子裡,調皮地撚雪攀枝,梅花伴着雪飄落,小姑娘便在梅林裡飛跑,惹得小丫鬟一陣焦急。
宋初語含笑得看着她,瞬間感覺出她還是個孩子,青春年少,賞雪玩冬:“郡主,郡主,你看下梅雪了,啊——”小姑娘縮着脖子從梅樹下跑出來,梅花和雪簌簌落下。“郡主,你怎麼不玩?”
“我就是想到,好久沒有和你出來了。”
江筝調皮得跑到她身邊:“郡主,終于想起我來啦,其實您不找我是對的,您都不知道自從您成婚後,我娘是怎麼唉聲歎氣的,就好像您跳進了火坑一樣,還怕您帶着我随便嫁了呢。”
宋初語笑了,她知道,所以也懶得出門讨人嫌,反而是林清遠,從來沒聽他提過外面的閑言碎語,好像沒t有聽過一樣,心氣如此高的他,在這方面出奇的平和:“林大人——挺好的。”
“哦?”江筝歪着頭,看着她,見郡主笑容溫柔,也笑了:“郡主,雖然不知道林大人怎麼個好法,但憑冬日的上京城沒有衣衫褴褛的乞丐,林大人就是最好的。”
宋初語也那麼覺得,可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是林清遠牽的頭,當地百姓感激的多是帶他們回鄉的父母官。
她也問過林清遠,是否會不甘心,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問‘他們能回去便好。’
宋初語看着仿佛從寒雪中綻放的梅花,就好像看到他無聲無息地走來,清香怡人,卻看不到花驕。
“好看嗎?郡主姐姐?”
“好看。”就像夢裡的人。
江筝調皮地将藏在身後的雪揚在郡主身上,急忙跑遠。
宋初語衣衫如霧般翻飛,追了她幾步,便笑着停下了,迎着梅花,看天邊即将落下的太陽。
江筝也走過來,看看郡主又看看太陽:“姐姐。“
“嗯?”
“您永遠是我心中上京城最尊貴的貴女。”
“我已經成婚了,以後會有新的小姑娘坐上這個位置。”她們身份尊貴,或者才華橫溢,在青春年少的歲月給她這個已婚多年的人添亂。
“不是,姐姐最好。”
宋初語收下了,無論現在還是上輩子,她都驕傲沒有把其她王孫公主放在心上:“嘴最讨巧,怎麼還沒有把自己嫁出去。”
“哎呀,郡主又捏我臉。”
誰讓你可愛:“怎麼最近沒見雅風?”
江筝眼睛一亮,神秘的挽起郡主的手臂,壓低聲音:“你知道前天,誰去雅風姐姐家了嗎?”
宋初語替她撫平肩上的雪:“誰?”
“新科狀元——康睿,就是我們在敬客樓見過的,救下小孩子的那個,一群人圍着他揭不開鍋住酒樓後罩房的狀元郎,郡主還記得嗎。”她像發現了新玩具的孩子,說的又快又明媚。
宋初語聞言颔首,驚起一點點波瀾,這點波瀾很快被寒風吹走,又像聽到陌生人的消息,提不起什麼興緻:“劉家打算和他結親……”
“郡主也這麼覺得?”江筝眼睛更亮了,神色興奮了:她認識的人和她見過的人,突然就要有一段姻緣,她覺得就像話本子裡寫的一樣,奇幻又美好。
宋初語卻不那麼覺得,不到最後,誰知道誰嫁的是什麼樣的人,何況她覺得這件事未必能成,秦蓮秀和她的孩子明年就到了。
江筝沉浸在自己幻想的美好愛情裡,一個是權臣貴女,一個是落魄的新科狀元,誰能說不是一段佳話,想想都能流芳百世:“我覺得劉姐姐和狀元郎挺配的,郎才女貌。隻是狀元郎身世可憐了一些,家裡除了一個離不開老家的父親,隻有一個嫂嫂和侄子在上京城。”
宋初語怔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可那句‘嫂子和侄子’湊在一起,她想當自己聽錯了也不容易:“你是說狀元郎在上京城有嫂子和侄子?”宋初語覺得聽這幾個字都比聽康睿都要有感覺,畢竟那可是秦蓮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