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内,一片死寂。
惠妃抿了口茶,率先打破了這尴尬。
“呦!你這丫頭怎麼還記仇呢?”她嗔怪道,“過去的事兒,就讓他過去吧!人呐,還是得向前看!”
“哈哈哈……”沈南煙放聲大笑,眸色冷戾,“惠妃娘娘這話說得不對!記吃不記打,是要吃大虧的!”
“……”
惠妃無語,實在不知道這話該怎麼往下接了。
沈南煙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聽說您昨晚到現在都沒用過膳呢!我命人準備了些點心和小菜,您邊吃邊說?”
“不必了!”惠妃笑得很是難看,“就幾句話,本妃說完就走!”
“那可不行!”沈南煙示意下人上菜,“惠妃娘娘第一次來王府做客,怎麼能讓您餓着肚子回去?您好歹吃兩口再走,省得回頭,您又該挑我理了!”
王府的下人們,将早就準備好的吃食,一樣一樣地擺在惠妃面前……
看着眼前在宮裡從未見過的粥品和點心,還有那幾樣一看就很爽口的小菜,惠妃的肚子開始不争氣地咕咕直叫,卻始終不肯動筷子。
沈南煙看着她為難的樣子,挑眉問道,“怎麼?是不合娘娘的口味?還是您怕我在裡面下毒了?”
“沒有!怎麼會呢?”惠妃一臉無奈,“你不一起吃嗎?”
“不了!”沈南煙擡眸看她,“我不喜歡和讨厭的人一起用膳。”
沈南煙冰冷直白的話,讓屋内再次陷入死寂。
惠妃臉色瞬白,林公公紅着眼,想開口卻被随行的嬷嬷狠狠掐了一把。
畢竟有求于人,已經忍到現在了,沒道理現在翻臉!
惠妃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那t,那本妃就嘗嘗陵王府廚子的手藝!”
她喝了幾口粥,又拿起手邊的點心,小口小口地咬着,直到一整塊糕點都被她吃完了,沈南煙才開始和她聊正事。
“您是為了賢王的病來的?”
惠妃讨好地笑道,“陵王妃果真長着一顆七竅玲珑心呐!”
她示意随行的宮人們把箱子擡過來打開,金燦燦的顔色瞬時閃過每一個人的眼睛。
“這兩千兩黃金,是本妃的一片心意,你先收下,等賢王身子好了,本妃再送兩千兩給你,如何?”
“呵!惠妃娘娘還真是大方!”
沈南煙眉眼間凝着淡淡的涼薄之色,唇角下壓,明顯不悅。
“我前腳剛跟皇上說,賢王的病,疑似瘟疫,我不會治。這後腳收了你的銀子,又會醫了?”
“惠妃娘娘,您這是想誣陷我欺君啊?”
惠妃終于急了,嚷道,“你都沒去看過,你怎知自己不會醫治?”
對上沈南煙陰鸷的眸子,她盡量平複情緒,放緩語氣。
“先不說能不能治的事,你好歹去看一看,隻要你肯去看看賢王,這些金子便都是你的!”
沈南煙冷哼一聲,“那是要命的病,傳染性極強……我沈南煙又不是沒見過世面,要錢不要命?況且……為了這點金子,不值當!”
惠妃恨不得把手裡的帕子都絞碎了,咬牙問,“要多少,你才肯去賢王府走一趟?”
沈南煙端起茶盞,呷了口茶,幽幽啟唇,“去,我是肯定是不會去的!”
“不過,若是有五萬兩黃金,我倒是可以考慮為我那死去的師公燒點兒紙,求他寫個藥方托夢給我。”
“多,多少?”惠妃眼睛都瞪圓了,拍着桌子吼道,“五萬兩?還是黃金?沈南煙,你别太過分了!”
“看來,你兒子的性命在你眼裡,連五萬兩都不值!”
沈南煙臉色一秒陰沉,喝道,“在我的地盤,求我辦事兒,你還拍桌子瞪眼睛的,惠妃娘娘,你太沒有禮貌了!”
“來人!送客!”
惠妃提氣,“兩萬兩黃金,多一文都沒有!”
沈南煙:“今天是五萬兩黃金,明日就是六萬兩,後個兒以此類推……”
“呵!”沈南嗤笑,“等賢王死了,你就不用糾結了,既省錢又省心!多好!”
惠妃瞪着她,咬牙一字一字地道,“沈南煙,你一定會後悔的!”
沈南煙倚在椅背上,目色涼涼地睨着她,“本妃拭目以待!”
豔陽高照,天氣晴朗。
辰時剛過,惠妃一行人便灰頭土臉地被趕出了陵王府。
“娘娘,咱們現在怎麼辦?直接回宮嗎?”林公公問。
惠妃坐在輪椅上,擡頭盯着陵王府三個大字,恨得牙根直癢癢。
她昨日來陵王府前先去了賢王府,昔日人來人往的賢王府,現下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士兵圍得嚴嚴實實的,連隻貓兒狗兒都進不去。
周圍的百姓議論紛紛的,還以為賢王是犯了什麼大錯呢!
憑什麼她的兒子為了赈災,命懸一線了,還要受人指摘,被人造謠?
憑什麼沈南煙可以憑着神女轉世的傳言,肆無忌憚,無法無天……跟慕容澈那個殘廢,将日子過得越來越好?
“不回宮!去永昌侯府!”
聞言,一旁的嬷嬷連忙躬身勸阻,“娘娘,您昨晚沒回宮,已經是犯了宮規了……還是先回宮吧,您若是有話要傳,奴婢替您跑一趟便是。”
“梁文正那個廢物,整日畏手畏腳的,他能聽你的嗎?左右已經耽擱了,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
“況且,皇上不會不知道本宮的去向,他昨晚沒命人去陵王府尋本妃,也是想等一個結果……”
“就算他不在意賢王的命,他也得顧及着幾十萬災民的性命!”
見惠妃主意已定,嬷嬷不再說話,幫着林公公将她連人帶輪椅地擡上了馬車。
……
永昌侯府裡。
永昌侯梁文正,在房裡正摟着新買來的丫鬟白日宣淫,好不銷魂快活。
聽到有人在門外焦急地敲門,登時就怒了,褲子都沒提就氣沖沖地跑了出去。
“誰呀?敢攪了本老爺的興緻,老子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房門打開的一瞬,随行的兩個小宮女‘啊’的一聲,急忙轉過身去。
看着門外黑壓壓的一片人,梁文正捂着赤條條的下身,咣的一聲就跪下了,“長,長姐,您怎麼來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