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
沈南煙看着那突然出現的,弱不禁風的男人,勾唇笑得諷刺,“哦不!本妃該喚你一聲郢王殿下才是!”
慕容深臉色十分難看,除了憤怒,還多了幾分厲色,“放肆!不管本……王是何身份,你都該向本王俯首,問安!”
“呦!本妃見了太後和皇上都不用問安,你一個落魄的王爺……是不是太拿自己當回事兒了?”
沈南煙陰陽怪氣的話,本就讓慕容深覺得刺耳,在看她那副鄙夷的表情,更令他十分惱火。
“既然陵王無能,縱得陵王妃這般沒規矩,本王身為他的兄長,今日便替他好好教訓教訓你!來……”
“人”字沒等說出口,抱夏已經将兩張金牌,遞到了沈南煙手裡。
她捏着那金燦燦的牌子,歪頭在慕容深眼前晃了晃。
“郢王不會不認得它們吧?”
沈南煙在慕容深面前,端着王妃不該有的架子,從容地向他步步逼近。
“大膽郢王,見令牌如見皇上,如見太後,還不跪下?”
慕容深定在原地,牙齒咬得咯吱作響,眸中殺意畢現……
雲柒察覺到危險,迅速從腰間抽出軟劍,到底是快對方侍衛一步,将劍架在郢王的脖頸上。
與此同時,大批穿着尋常百姓衣物的高手,齊齊湧入二樓,将各個出口堵得嚴嚴實實的。
“哼!”慕容深勾起半邊唇角,很是得意地道,“沈南煙,你不會以為,本王會單槍匹馬來尋你吧?”
來之前,他本不想對沈南煙動粗,畢竟要求着她去救婉婉,但剛才聽到顧玄知那番話,他知道,婉婉的命,旁人也能救!
睨了眼面無表情的雲柒,慕容深心說,他是太後的人,太後平日裡雖然對他要求嚴格了些,但想必心裡還是喜愛他的……
不然,他也不能穩坐太子之位那麼多年……他就不信,雲柒真敢對他動手!
慕容深目色陰鸷地盯着沈南煙,冷聲下令,“把她給本王殺了!”
“是!”
就在慕容深的人,直勾勾地盯着沈南煙向前邁步的一瞬,顧玄知騰地從地上站起來,與抱夏一前一後地護在沈南煙身旁,而雲柒的劍也嵌入了慕容深的皮肉。
見狀,随身護衛郢王的侍衛面色大駭,登時擡手,示意大家後退。
不等慕容深的人退回原位,沈南煙“噗嗤”笑出聲來。
她款步走向這位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子,拿出皇帝賜給她的短刀,抵在他的心口處,狠聲下令,“跪下!”
“本王是皇家嫡子!”慕容深眯起危險的眸子,依舊自信滿滿,“你敢動本王一下試試?”
“你以為本妃不敢?”沈南煙挑眉,語氣極為不屑。
“你是不是忘了,皇帝賜這寶刀給本妃時,曾金口玉言,上至諸位親王,下至官員草莽,我沈南煙,皆可先斬後奏!”
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下,刀尖刺破昂貴的錦緞,一點點紮進慕容深的皮肉。
很快,溢出的鮮皿,在那素色的衣料上由小到大,漫開一朵鮮紅色的花兒……
“殿下?”
刹那間,耳畔響起齊刷刷的刀劍出鞘之音。
顧玄知環顧四周,看雲柒侍衛控制着郢王,抱夏姑娘警惕地護在陵王妃身側。
于是,他抱着必死之心,繞到慕容深身後……
屋内,沒人去警惕一個文質彬彬的大夫。
直到顧玄知對着慕容深的膝彎,用力踹了下去,衆人才向他投去不敢置信的目光。
“咣!”
郢王悶哼一聲,單膝跪地,震驚之下,甚至忘記了脖頸上還架着劍,猛地回頭瞪向讓他顔面掃地的男人。
“顧玄知!你好大的膽子……”
“我我我,我這是在幫殿下!”顧玄知語氣又急又慫,“抗旨!藐視皇威……可都是重罪!”
慕容深憤恨地盯着他,卻不好下令處置他,畢竟他的兄長顧玄平位列三公,一直是他想拉攏的對象。
顧玄知垂眸緊盯着慕容深那條直立的腿,心說,左右都冒犯了……
于是,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下,他猛地擡腳,又穩準狠地踹了下去,而後飛快地躲到了沈南煙身後。
“咚!”
慕容深這下徹底在沈南煙面前跪好了,想起身,卻被雲柒的劍壓着,半點不敢輕舉妄動。
他面色沉得能滴出墨來,厲聲喝道,“顧玄知以下犯上,把他給本王抓起來!”
他就不信,将這個膽大包天的大夫攥在手裡,還拿捏不了顧玄平?
“我看誰敢?”沈南煙陰鸷的眸子裡,翻湧着瘆人的狠戾,“不想死的,都給本妃往後退!”
沒人肯聽她的,那些人站在原地,虎視眈眈地盯着她,随時準備進攻。
“呵!”見狀,慕容深冷聲威脅,“沈南煙,你若敢傷了本王,你,和你的人,一個都别想活着離開這裡!”
“是嗎?”沈南煙挑眉,用沾着皿的刀,不輕不重地在他臉上拍了拍。
“郢王殿下,經曆這麼多事,你以為本妃會一個人出門嗎?”
聞言,抱夏迅速打了個響哨……
彈指間,大批穿着黑衣,覆着面的護衛從天而降,将慕容深的人團團圍住。
瞬時刀劍碰撞,火花迸濺,皿色彌漫……
很快,濃郁的皿腥味便随風飄蕩,滿屋都是令人作嘔的氣味。
刺耳的厮殺聲中,沈南煙坐在椅子上,一雙漂亮的鳳眸微微眯起,冷冷看着慕容深,勾唇笑得邪肆。
“郢王殿下,這些護衛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不過對付你的人,足夠了!”
怎麼可能?慕容深徹底傻眼了,他的人明明偵查過,除了抱夏和雲柒,這女人身邊再無幫手……
可這些不要命的……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慕容深的人,根本不是對手,隻一刻鐘的功夫就被盡數伏誅。
沈南煙居高臨下地睨着跪在地上,面色灰敗的男人,音色沉戾,“慕容深,想殺我,你得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
青天白日,殺聲震天,很快,京兆府、刑部、大理寺……乃至東廠都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