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你在看什麼?不回府嗎?”沈南煙蹙眉問道。
之前還信誓旦旦,說以後絕不會讓她單獨行動的男人,聽到問話,卻仍舊直勾勾地盯着那背影,頭也不回地道,“徐免,速速送王妃回府!本王有事要辦!”
“是。”
流螢看着慕容澈的背影,不滿地問,“王爺,什麼事能比我家主子的安危還重要?且不說主子還傷着呢,您就不怕走到半路,皇上又派人來抓她?”
慕容澈好似完全沒聽到一般,翻身上馬,徑直朝那女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沈南煙鮮少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扶着流螢的手,稍微使了下力,“你跟上去看看!”
“我不!”流螢眉頭微皺,“主子,你還傷着呢,再說了,咱們就這麼幾個人,路上不安全!”
“你是會縫針,會包紮?還是路上萬一冒出殺手,你能以一敵十?”瞧她撇嘴,一臉的不高興,沈南煙先是歎氣,随即放緩語氣,“聽話!别人去,我不放心!”
左右雲夢和雲拾也在,流螢不想沈南煙生氣,點了點頭,迅速策馬追了上去。
徐免轉了轉眸,不動聲色地悄悄後退……
“徐免?”
“屬下在!”
徐免被沈南煙吓得一激靈,嗓門極大,震得雲拾直掏耳朵。
“今天你要敢離開本妃的視線,信不信我讓你掃一年馬廄?”
“信……”
說話間,又有一公公小跑着追了出來,停在沈南煙身前,躬身行禮,“奴才參見皇妃娘娘。”
“何事?”沈南煙一臉警惕。
那公公頭也不敢擡地道,“啟禀娘娘,皇貴妃娘娘請您去流華宮品茶。”
夏瑾甯?她頭發這麼快就長出來了?都好意思會客了?
“不去!”徐免沒好氣兒地道,“沒看見我家娘娘手還傷着呢嗎?”
因不想被扣上謀逆的帽子,是以這次進宮,沒來多少兄弟,再加之眼下王爺不在,王妃娘娘的傷口也還未處理……
徐免走到沈南煙身前,畢恭畢敬地行禮,“娘娘,王爺命屬下趕緊送您回府!”
沈南煙也不想再和夏瑾甯有任何交集,于是,她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就上了馬車。
見狀,那公公一咬牙,徑直沖到了馬車門前,壓低聲音道,“娘娘,墨白大夫在流華宮呢……”
聞言,沈南煙猛地擡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太監,“你們若是敢騙本妃,休怪本妃對你們不客氣!”
“奴才不敢!”那公公急聲道,“啟禀娘娘,瑤貴人殁了,皇上惦記她手裡的證據,正派人搜查雪陽宮呢!”
“說是掘地三尺,就算把那宮宇全都拆了,也絕不能放過任何一處角落……”
“皇帝喜怒無常……過了今夜,我們娘娘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再将人拘着了……”
藥池的位置到現在還沒查出來,也不知道皇帝會不會信她今日胡謅的那些話……
孩子們總歸是無辜的,她不是聖人,但遇見了,就能幫一把是一把吧!
“徐免,去流華宮!”
“是!”
……
很快馬車便在流華宮門前停了下來,雲拾和徐免不管不顧地跟在沈南煙身後,一同往裡面走。
路上他們都商量好了,若是再有人出來阻攔,他二人就強行将沈南煙帶走,絕不給對方任何可乘之機!
甫一進入秋蘭殿,沈南煙一行人就見夏瑾甯帶着個尼姑帽,正穩穩當當地坐在上首處等着呢。
像是早就料到她會來,桌幾上不僅準備好了茶水,還擺了好幾碟茶點。
四目相對,兩人誰都沒說話,沈南煙在桌幾另一側坐下,雲夢趕緊把那桌上的東西往旁邊擺了擺,将藥箱放到桌子上打開。
方才在馬車上,沈南煙已經在傷口處用了麻醉劑,此刻正好麻醉起效了,她索性就當着夏瑾甯和一衆宮人的面,不緊不慢地為自己縫合傷口。
殿内的宮人們都被她這舉動吓傻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齊齊跪地叩首,“吾等參見陵王妃,皇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直到将傷口縫合完畢,沈南煙才懶懶擡眸,冷眼掃視屋内衆人,“都退出去!本妃今日心情不好,誰若敢偷聽,本妃定親自縫上他t嘴巴!”
“是。”
衆人起身,齊齊退下。
待屋内隻剩下沈南煙的人,夏瑾甯終于幽幽啟唇,“我這下終于知道,為何皇上剛下令為陵王納妾,所有官員就急着将府内适齡的女子都嫁出去了!”
沈南煙并不接話茬,“皇貴妃請我來,不應該隻是為了與本妃閑話家常吧?”
見沈南煙一臉防備之色,甚至還有些不耐煩,夏瑾甯垂眸撥弄手中的佛珠,聲音辨不出喜怒。
“其實你不必對我這麼大敵意,一報還一報,咱們兩個之間,早就扯平了!我今日之所以找你來,隻是想跟你做個交易。”
“哦?”沈南煙側頭看向她,“不妨說來聽聽?”
夏瑾甯停下動作,将手中珠串攥得緊緊的,“當初你跟安師兄說,關于我們的孩子,你有兩個線索……是真的嗎?”
“當然!”沈南煙毫不避諱地道,“不瞞你說,那日我對太後施了針……關于你孩兒的事,都是太後親口所訴,絕對不會有假!”
聞言,夏瑾甯将脊背崩得筆直,一眨不眨地看向沈南煙,“我知道你與皇帝不合……一直在追查藥池的下落……”
“藥池之事,是薛崇山還在世時一手操辦的,他死後,他的徒弟墨白便接手了此事。”
“我費了好大功夫,才将那個墨大夫抓住,我允許你當着我的面審問他,作為交換,事後,你要告訴我那另一條線索。”
沈南煙知道,夏瑾甯這是想确認一下,她的審訊技術,到底是不是如傳說那般神乎其神。
她淡淡點頭,“可以是可以,隻是……我怕你承受不住,你确定要聽嗎?”
夏瑾甯心裡咯噔一聲,有種不祥的感覺,瞬間襲上她的心頭……
頓了頓,她勾唇扯出一抹極為難看的笑,“無妨,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接受,總比整日這樣渾渾噩噩的要好!”
“帶着你的人,跟我來……”
音落,她直起身子,步伐緩慢地朝後殿走去。
沈南煙心中很是驚訝,這習武之人,骨骼确實驚奇哈,她這麼快就能獨立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