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未免欺人太甚!”徐免極力壓抑着心中憤怒。
“放肆!”魏謙尖聲厲喝,“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呵!”陵王妃那邊一時也沒個結果,左右不用睡了,宣武帝幽幽開口,“你倒是跟朕說說,太子怎麼欺人太甚了?”
徐免跪着往前挪了幾步,一臉嚴肅地道,“啟禀陛下,我家王爺一開始是因為誤會王妃傷人才對她動了刑,太醫院有位老太醫可以作證。”
“後來,王爺又同皇後娘娘一樣,對王妃的身份起了疑心,這才想法子問了幾句……”
“自打進宮後,王爺和王妃終于有更多的時間相處了,王爺這才慢慢對王妃有了好感,心裡總是惦記着王妃。”
他在胡說什麼?慕容澈聽得眼皮直抽抽。
倒是宣武帝來了興緻,“你繼續說。”
“白日裡,王爺在永壽宮找不到王妃很是心急,便帶着奴才出宮尋找。卻撞見太子殿下與王妃在醉仙樓獨處,那店門關了好長時間……”
“為了皇家的體面,王爺沒有進去,直接帶奴才回了永壽宮,其實奴才知道,我家王爺心t裡難過……”
一個五歲時就能對自己父親揮刀的人,會在乎皇家體面?
皇帝心說,你确定他不是因為自己要面子?
“陵王妃出宮一事朕知道,太子身體不好,出宮做什麼?”宣武帝擡眼,眸中隐隐散着怒氣。
太子猶豫了一刻,“婉婉今天入宮看望母後了,兒臣追着她的馬車出去的……”
不争氣的東西!
宣武帝眼底怒氣更盛,“朕命皇後禁足思過,她卻光明正大地在宮中會客?朕看藐視皇權的,是你母妃才對!”
“魏謙,命人将皇後寝殿封了!派人盯着,不許她出寝殿半步!”
“是!”
“陛下息怒,奴才這就着人去做!”魏謙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
宣武帝周身殺氣淩然,語氣愈發冰冷,“慕容澈,朕倒是很好奇,你今夜意圖殺害陵王妃,是真的覺得她與太子有染?還是覺得她是太子派去你身邊的細作?”
慕容澈:“……”
“陛下……”魏謙去而複返,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焦頭爛額過。
“顧院判派人來傳,說陵王妃似有中毒的症狀,這會兒毒性發作,怕是要不行了,請陵王殿下趕緊過去看看……”
糟糕!上次壓制歸元丹的湯藥,沈南煙隻喝了不到一半,定是藥邪發作了……
太子心悅蕭大小姐,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如果真如太子所言,他是追着蕭婉婉出宮的……那他豈不是錯怪了沈南煙?
“徐免?快扶本王過去!”
宣武帝看到慕容澈突然有些焦急的臉色,眸色逐漸淡了下來,難道是他想多了?
“來人,去太師府,宣蕭婉婉入宮。”
……
慕容澈快速來到偏殿,就見顧院判正隔着屏風教女醫如何為沈南煙施針。
他驅動輪椅直接來到屏風後面,擡眸的瞬間,竟然第一反應看到了她心口處,有顆極小的紅痣……
診病就診病,為何還要把她的衣裙盡數褪了?
慕容澈明顯地切換了一下視線,将手中瓷瓶放在了旁邊的桌案上,“把裡面的藥丸給她吃下去。”
“是。”
女醫将藥丸用水化開,慢慢給沈南煙喂了下去。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沈南煙羽睫輕顫,竟緩緩睜開了眼睛。
“醒了!醒了!王妃醒了……快去禀告皇上。”
眼前從白茫茫的一片,到模糊,再到逐漸清晰,沈南煙心裡終于松了口氣,好家夥,差點兒就玩脫了!
以後除非萬不得已,這種苦肉計她再也不用了。
……
文德殿裡,宣武帝立于高台之上,冷眼掃過跪着的衆人。
待視線落在沈南煙身上時,他明顯不似剛才那般疾言厲色,聲音溫和了許多。
“事關皇家聲譽,還有你的清白,陵王妃,你務必将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
沈南煙坐在太師椅上緩緩點頭,傾城絕豔的面容,泛着令人心疼的蒼白。
“啟禀父皇,今日為皇祖母施針後,兒臣就帶着蘇嬷嬷和柳青姑姑出宮了……她們先是陪着兒臣去了昔日的左相府,後又陪着兒臣去了醉仙樓。”
“我們剛一進酒樓,就遇到了一個因異物卡喉,即将喪命的孩子,兒臣正欲施救,那個蕭婉婉就上來搗亂,還煽動百姓對兒臣出言不遜。”
宣武帝聽得極為仔細,試圖找出她話中的破綻。
“蘇嬷嬷和柳青姑姑怕耽誤救人,就訓斥了蕭婉婉幾句……哪知就被她記恨上了……”
“兒臣正在專心救人,蕭婉婉的丫頭拎了一壺滾燙的茶水,直接就沖兒臣撲了過來!”
沈南煙擡手擦了擦眼淚,“若不是柳青姑姑反應快,不顧一切地擋在兒臣身前,兒臣還不知會被傷成什麼樣子呢……”
慕容澈皺眉,什麼時候,陵王府的人,也能被人随意折辱了?
“我沒有!皇上……”蕭婉婉擡起纏着厚厚布條的腦袋着急辯解。
一旁的蕭尚書連忙低聲呵斥,“住嘴!皇上沒讓你說話!”
“啟禀皇上,老奴可以作證,陵王妃所言句句屬實。”
蘇嬷嬷繼續道,“王妃急着給柳青治傷,本不想理會蕭家小姐,可蕭家小姐欺人太甚,再次對陵王妃出手,這才惹急了娘娘……”
“陛下,明明是沈南煙仗着人多,虐打我,還毀了我的臉……”蕭婉婉捧着腫如豬頭的臉,哭得撕心裂肺。
沈南煙梨花帶雨,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
“父皇,兒臣當時沒想動手,她們傷了柳青姑姑,兒臣隻是想送她們主仆去衙門,給柳青姑姑讨個公道。”
“可太子殿下突然闖進了酒樓,不由分說地就殺了那個丫鬟,還勒令兒臣放人……”
宣武帝震驚不已,“太子當衆殺人了?”
沈南煙:“是。”
他身為儲君,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如此沒有分寸?
“兒臣有證據!”沈南煙沖雲柒使了個眼神,他當即将厚厚一疊紙遞給了魏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