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細雨,淅淅瀝瀝,悄無聲息地沒入慕容澈的發間,衣裡……讓原本神采英拔的男人,越發顯得狼狽。
“徐免……随本王回府……”
慕容澈操着低沉暗啞的嗓音,邊說邊失魂落魄的轉身。
見不得自家王爺委屈難過,徐免擡腳就走,“王爺,屬下去去就回!”
人呢?慕容澈有些心不在焉,待他反應過來時,徐免已經不見了。
“砰!"
氣憤下,慕容澈繃着臉,攥緊拳頭猛地砸向了身旁的樹幹,本就所剩無幾的枯葉,洋洋灑灑地落了他一身……
這個徐免,主意是越來越正了!竟敢不聽他的命令擅自行動?
雖然心裡隐隐有些泛酸,但慕容澈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沈南煙一直知道,他有在暗處安排影衛跟着她……又怎麼會明目張膽地做那些讓他難堪的事?
她好不容易開始接受他,有問題他可以擺在桌面上問……
可若是讓她覺得自己不信任她,甚至背地裡親自跟蹤監視她……那該如何是好?
……
細雨時停時落,夜色愈發濃重,夜風習習,烏雲壓頂,悶得人有些透不過氣!
慕容澈在原地等了許久,始終不見徐免的身影……心裡越發地焦躁。
煙煙的那些手下六親不認,她更是眼裡容不得沙子……徐免該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他雖然不如修平能力出衆,但人還算機靈,又跟着他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出事!
思及此處,慕容澈扯下外衫,露出一身黑袍,閃身隐入夜色。
待他潛入那院中,卻始終尋不到徐免的下落,甚至連抱夏和雲拾的身影都不得見。
“呀!我們國寶好帥氣啊!親親好不好?”
這是……煙煙的聲音?循聲望去,在一處并不算明亮的房間外,有女子模糊的剪影落在了窗紙上。
“不讓親啊?哈哈哈……那摸一摸總可以吧?啊?”
“嗯~”
聽着清脆短促的回答聲,慕容澈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下來,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可以摸呀?我們國寶真乖!來,抱抱!”
“……”
那個男人叫國寶?慕容澈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沉,握着劍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不多時,他苦澀地搖了搖頭,自嘲道,虧他還覺得她不會背着他做些什麼出格的事,還擔心她生自己的氣……
呵!沒承想,到頭來,小醜隻是他自己罷了!
心中似是被什麼緊緊攥着,疼得他連呼吸都覺得艱難……
皿液上湧,慕容澈緊了緊握着劍的手,快步走向那門口。
正當他準備推門時,屋内突然傳出他從未聽過的,悅耳的笑聲……他想當面質問她的勇氣,瞬間随着冷風散去。
擡頭仰望黑漆漆的天空,慕容澈不禁勾唇苦笑。
良久,他暗自咬牙,開始一寸一寸地後退,他才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有他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咣!”
沒等慕容澈走出院子,房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打開,沈南煙站在門口,就那麼直勾勾地盯着他。
稍瞬,她沖他淺淺勾唇,在那豔絕的面上,漾起沒有溫度的笑容。
見此情景,慕容澈第一反應是跑,正欲轉身,風馳電掣間,沈南煙提起裙擺,朝他奮力沖去……
就在兩人即将相撞的一瞬,沈南煙使勁往上一跳,摟着他的脖頸,盤着他的腰,就那麼挂在了他的身上!
慕容澈下意識地伸手拖住她的腿,沒等他醒過神兒來,沈南煙捧着他的臉就吻了下去。
雙眸陡然睜大,慕容澈眸色一滞,心跳極速加快。
就在他呼吸變沉,想要反客為主時,沈南煙毫不留戀地撤退,兩隻手按着他的臉,将他的腦袋推得遠遠的。
“呵!誤會我和别人鬼混,非但不敢說,還落荒而逃?慕容澈,你是懂嬌妻文學的!”
什麼嬌妻文學?慕容澈聽不懂,但他知道,那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啞聲道,“煙煙,我不想失去你。”
院子裡瞬間安靜下來,似乎連風聲都停了……
沈南煙既心疼又生氣,看着他的眼睛,厲聲訓斥,“我最讨厭那些明明長了嘴,卻不問不說,不解釋的人!”
“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你我二人必須擺在桌面上,當面鑼對面鼓地說清楚!不許沒事兒找事兒,制造誤會和矛盾!”
“嗯!”慕容澈用力點頭,“本王記住了!”
“跟我進去!”
“……”
暗中圍觀的人表情各異,心中翻江倒海。
尤其是慕容澈的手下,有覺得定是自己聽錯了,看花眼了的!有暗自揣測,是不是陵王妃暗中給他們王爺下蠱了的……
鐵骨铮铮,威風凜t凜的戰神,怎麼在王妃面前竟如此卑微沒有底線……
這若是傳揚出去,何人能信?何人敢信?
房門‘嘎吱’一聲被關上,衆人暗自搖頭,默默往遠處退了三丈。
屋内,看着趴在圍欄裡那黑白相間的,毛茸茸的小家夥,慕容澈猛地擡眸看向沈南煙,嘴唇微張,不可思議地眨巴了兩下眼睛,“這是什麼東西?”
“啊啊~”我才不是東西呢!
小家夥似是不滿慕容澈的态度,沖着他奶兇奶兇地叫了兩聲。
“你們好像管它叫食鐵獸!”沈南煙瞧着互相對望的一大一小,心中十分歡喜,不禁高高揚起唇角,“放我下來!”
慕容澈抱着沈南煙站在那小家夥兒跟前,裝作沒聽見,一動不動,打心裡舍不得放手。
沈南煙本來還在掙紮,可垂眸瞧着心情大起大落,患得患失的男人……片刻後,她妥協地勾着他的脖頸,一臉姨母笑地看向熊貓崽崽。
“還記得我們從山上下來時,那些士兵都說我怎麼撿了個渾身是皿的老鼠嗎?”
慕容澈想起來了,隻是那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小玩意兒,竟能長成山中猛獸?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沈南煙極為自豪地道,“且不說别的,我撿到它的時候,它還沒兩個雞蛋重!如今它八十天了,現在足足有八斤重呢!”
慕容澈蹙眉,一臉不解,“你既然喜歡,為什麼不帶到王府去養?作何在這裡偷偷摸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