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殺人了!”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開始驚叫着逃散。
沈南煙回眸,隻見,秦桑的表哥将她撲倒在地,拿着一把二十公分左右的匕首不停地在她身上刺着……
“幾個月前你不辭而别,我散盡家财,一路來到金陵隻為了尋你……”
“你身邊的丫鬟找到我時,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我以為我終于把你找回來了,沒想到你卻一直都在欺騙我,你甚至還害死了我們的孩子?為什麼?”
“秦桑,十年了,我到底哪裡對不住你?你若不喜歡我,為何不直接跟我說?我看起來,就那麼軟弱可欺嗎?”
“快把它們分開!快!”宋驚唐急得直拍桌案。
衙役們蜂擁而上,拼盡力氣才将兩人分開。
年輕的男人拼命地掙脫束縛,一陣狂笑後,直接一刀刺進了自己的腹部……
雙膝跪地,有淚從眼角滑落,他仰天長嘯,“老天為何要如此待我?”
咣當摔倒在地,男人緩緩合上雙眼,“秦桑,若有來世,我再也不要與你相識……”
此時的秦桑早已氣絕,再也聽不到他的隻言片語,瞪大着眼睛,直挺挺地看着前方。
“别看!”雲拾捂着沈南煙的眼睛,将她轉過身去,“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不是你的錯!”
沈南煙勾唇淺笑,“我沒事!”她害了那麼多人,更害得原主新婚之日命喪黃泉,她死有餘辜!
馬車裡,慕容澈t一瞬不瞬地盯着沈南煙,語氣驟冷,“為何要把事情鬧到公堂?”
“你是嫌本王不夠丢人?還是覺得本王樹敵不夠多?”
“這件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怎麼知道他那個表哥會滿大街地嚷嚷?”
沈南煙蹙眉,臉上明顯有些不悅,“你告訴我,這種情況下,不去衙門解決,難道要強行帶回王府,任憑輿論發酵嗎?”
“别人怎麼說與你有何關系?”慕容澈面色愈來愈沉,“你不覺得你管得有些寬了嗎?”
“你以為我願意管這些破事啊?”沈南煙暴怒。
“在别人眼裡,在皇上眼裡,你我乃是一體,你若有事,我也要落罪,也要陪葬……”
“徐免,停車!你們王妃要自己走走!”慕容澈吼道。
做奴才難,做陵王府的奴才更難!剛才在大理寺不是還同仇敵忾,一團和氣嗎?這又怎麼了?
沈南煙下了馬車,絕塵而去,徐免怕出事,分出一半人手偷偷跟着她。
街上行人稀少,許是都回家用午膳了,沈南煙在陌生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行走,心情十分低落。
不知何時,她竟走進了一處窄巷……
初春的風,陰冷陰冷的,吹得人寒毛直豎。
“雲拾,我們回府吧!”沈南煙掉頭,想往回走,卻發現原本跟在她身後的雲拾竟然不見了!
“雲拾?雲拾……”沈南煙茫然四顧,很是不安地喊着。
“把她抓起來!”一道肅冷陰沉的聲音驟然響起,懾得沈南煙心神發顫。
望着不遠處幾名穿着黑衣的蒙面人,沈南煙迅速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拼了命地跑去……
眼看就要跑出巷子了,又一隊黑衣人突然蹿了出來,擋住了沈南煙的去路。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想幹什麼?”
為首的黑衣人猛地往前一躍,一掌打在沈南煙的脖頸上,她甚至都來不及反抗,就暈了過去。
那人将她扛在肩上,瞬間消失在巷子深處。
……
剛安生了沒幾日的金陵城再次陷入了混亂,五城兵馬司還有禁軍全部出動了,隻為尋找陵王妃的下落。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宣武帝和太後下了死命令,就算把整個金陵城翻過來,也要找到沈南煙的下落!
旨意一出,引發群臣無限猜想,甚至有方士直言,沈南煙乃神女現世,得神女者,得天下!
陵王府更是如臨大敵,即便已是深夜,依然燈火通明……
整整一天一夜沒有沈南煙的下落,慕容澈徹底失控了,他将陵王府所有下人,侍衛,分批次打入暗牢,嚴刑逼供。
不審不知道,一審吓一跳,近百人的陵王府,竟有四分之一都是細作……
其中有幾個皇子派來的,有朝中重臣派來的,甚至還有皇上和太後的眼線。
慕容澈感到精疲力竭,将所有細作都送到了大理寺,不再過問……
沈南煙整整失蹤了三天兩夜,就在所有人以為她再也回不來時,她竟在晌午被一輛馬車丢在了菜市場……
好心的大娘上前扯下她蒙眼的黑布,一臉關切,“姑娘你沒事吧?”
突然的光亮,晃得沈南煙睜不開眼,她适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這不是陵王妃嗎?”人群中有人嚷道。
“對,是她,那日在大理寺她就穿的這身紅裙……”
有婦人急忙上前幫她解開手腕的繩索,沈南煙沖她微微一笑,表示謝意。
望着越來越多的圍觀百姓,沈南煙溫聲開口:
“不知是什麼人将我擄走,要我為一個重傷之人看診,那屋子裡黑漆漆的,到現在我都不知過了幾日……”
“想必陵王府上下都在找我,我的腿受傷了,能不能麻煩你們去陵王府,幫我給陵王送個信兒,讓他過來接我?”
沈南煙看起來很是鎮定,令人不禁心生敬佩。
衆人終于回過神來,這才開始偷偷打量她。
衣着完好,沒有破損,除了腳腕處有鮮皿滲出,看不出還受了什麼傷……
難道真如陵王妃所言,對方隻是将她擄走去為人診病嗎?
可陵王妃容色傾城,身形婀娜……對方真的沒對她做些什麼嗎?說出來誰信啊?
沈南煙沖衆人莞爾一笑,聲音溫柔有力,“今日相助之恩,本妃必不敢忘!”
“三日後,我将在陵王府門口免費設棚問診,諸位父老鄉親若是有什麼頭疼腦熱的,都可以過來尋我。”
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
“看陵王妃這樣子,确實不像受到了什麼迫害……”
“我們大晟一向敬重醫者和夫子,許是對方真的病重,又請不到王妃看診才出此下策。”
“咱們快去陵王府報信兒吧,看王妃的腳一直往外滲皿,應該傷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