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鄭瑾瑜回到公主府,看到一個不速之客。
鄭夫人崔青青。
她眸色沉了沉,對她的不待見幾乎寫在了臉上。
鄭夫人怔了怔,當作沒看見,熱情地上來拉她。
但被她不動聲色的躲開了。
鄭夫人有些難堪,卻也隻能忍着。
“瑾瑜,娘是聽說長公主病了過來看看的。”
“哦,請坐吧。”
鄭夫人尴尬的坐下來。
“來人,上茶。”
“瑾瑜,大夫怎麼說?”
“姐姐去宮裡請了太醫過來看病,已經暫時控制住了病情。有太醫院的太醫們在,想來我娘的病很快就能痊愈。”
茶上來了,鄭瑾瑜又安排下人上了瓜果點心。
她好好的招待鄭夫人,但鄭夫人并不高興。
因為她安排得一闆一眼的,就跟一個普通朋友前來探病一樣。
可她是普通朋友嗎?她是長公主的親家,是她的親娘啊。
招待她,怎麼能向招待普通人那樣?
得體得挑不出錯便是錯,因為那麼生分。
鄭夫人問話她才回話,她不問她就幹坐着,一言不發。
場面一度尴尬。
不一會兒郡主從裡邊出來,鄭瑾瑜忙迎上去,“姐,娘怎麼樣了?”
郡主說:“娘剛才醒了,喂了些清淡的粥。”
“我去看看她吧。”
“嗯。”
她丢下鄭夫人直接走了。
鄭夫人欲言又止,想說又不知說什麼好。
郡主上前微笑道:“多謝鄭夫人前來探望。”
鄭夫人扯出一個尴尬又不失禮貌的笑,“應該的。”
“對了,鄭夫人去過盧家了嗎?”
鄭夫人怔了怔,“還沒有呢,一會兒再去。”
“唉!真是沒想到盧太師這麼就去了,那盧慎在外辦案聽說也不太順利,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來。盧家這遭是屋漏又遇連夜雨,您那養女不知可好啊?”
鄭夫人尴尬得不行,與郡主聊了幾句後,實在聊不下去了,就起身告辭了。
屋裡,長公主這會兒清醒着,與鄭瑾瑜閑聊。
“聽說你娘來了。”
“是啊,姐姐在招待她。”
“唉!”長公主歎了口氣,說:“你娘是個糊塗的,前些年我就瞧出來了。”
其實早年她不太願意和崔青青那樣的人做親家,原本是打算兩家的親事直接退了。
可兒子沒有退親的意思,又想着這親事是謝家老爺子在世時定下的,也就罷了。
好在兒媳不是崔青青養出來的那個,性子也不像她。
鄭瑾瑜不想談關于鄭夫人的事,轉移了話題。
“娘,吃了藥後你感覺好些了嗎?”
“就那樣吧,好也好不到哪裡去。”
“要不要吃些東西,這樣也有力氣。”她看到桌上放着半碗粥,剛才郡主說她喝了粥,想來就喝了這半碗。
長公主搖頭,“不用了,我沒有胃口。”
“可您從昨晚起才喝了這半碗粥,這樣下去,身體會越來越虛弱。”
“沒關系,晚些再說吧,我倒想喝些水。”
“我給您倒。”
鄭瑾瑜倒了些熱水給她喝下,也就喝了幾口她就不要了。
傍晚時分皇上又來了,聽着他身邊太監對随行的宮女的吩咐,他晚上似乎不打算走,還讓人在長公主的屋裡給他單獨擺上一個羅漢榻,他要在這裡過夜?
小太監悄悄的和太監總管說不合規矩,太監總管一個勁兒的擺手,示意他别說。
大家都知道不合規矩,卻隻敢背着皇上嘀咕,沒人敢到他跟前去說。
這會兒謝裴煜也睡醒出來了,知道皇上會在這裡過夜,黑着張臉,讓人搬了張躺椅進屋裡去。
看來打算跟皇帝耗着了。
這還不算,眼瞅着宮門快關的時間,淑妃來了。
對長公主噓寒問暖一番,哭哭啼啼一番,看到皇上晚上睡覺的羅漢榻都鋪好了,也讓人搬了張躺椅過來,意思也要在這裡過夜。
然後皇帝臉色也黑了,“你來湊什麼熱鬧?回去。”
淑妃說:“都說長姐如母,如今長姐生病,臣妾來侍疾是應該的。”
皇上正要張口說什麼的時候,床上的長公主突然開了口。
“讓她留下吧。”
皇帝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閉了嘴。
長公主大概想看戲,今晚才剛開場,鄭瑾瑜猜,明天會更熱鬧。
謝裴煜趁着上茅房的時候把鄭瑾瑜拉到一邊,小聲的對她說:“這幾天我都沒辦法再進行任何行動,這張帕子,你替我帶給崔永年。”
他給她一張帕子,看起來就是普通手帕,和她平時用的一樣。
鄭瑾瑜點頭應下來,小聲道:“他不會要一直守在這裡吧?”
“或許吧,誰知道呢。”
皇帝要真一直守在這裡,那可熱鬧了。
不一會兒郡主過來了,對他們二人小聲道:“去平叛的人定下來了,是王猛。”
“王猛?”謝裴煜有些詫異。
郡主輕輕點頭,然後就離開了。
現在皇帝的人在公主府中,他們不宜過多動作。
鄭瑾瑜和謝裴煜相處倒沒什麼,他們本來就是夫妻。
鄭瑾瑜說:“王猛是王拂珍的五叔。”
“是,也算和王拂珍的父親一條心的人t,看來皇上是要想救一救盧慎。”
鄭瑾瑜哼一聲,“就盧家那烏煙瘴氣,王拂珍嫁過去完全是毀了。這回王猛去救人,不知盧家又答應了人家什麼。”
之前就聽說原本王家不同意把王拂珍嫁過去,是他們私下裡聊過之後才同意的,誰知道裡邊有什麼勾當。
謝裴煜看到院子裡太監出來了,才道:“走吧,回去。”
“好吧。”
“晚上你就别來了,回去睡覺,我去和他們耗着。”
鄭瑾瑜點點頭,“也好。”
總不能兩個人都去耗着,他們三人商量好了要輪班。
但是府裡還需要運作,明天來探病的人估計會很多,郡主更多的時間得用在招待這些客人和維持公主府運作上。
所以嚴格來講,是鄭瑾瑜和謝裴煜來輪班。
……
夜裡長公主又燒起來,太醫手忙腳亂的折騰半天才把體溫降下去。
淑妃叨叨個沒完,無非就是婦人無病呻吟那套,一會兒指責太醫不行,一會兒指責伺候的侍女不用心,一會兒又看着長公主落淚,說什麼她恨不能去幫她遭這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