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沒什麼,随便問問。”
喬星純不敢告訴他懷孕的事,到時候保不住,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再者,她替她爸洗刷完冤屈後,就該離開的。
“所以你到底吃藥了沒有?”薄靳言前幾天偷偷去做了一個精子活性檢測,活性還是很高的,按理說如果她的身體沒問題,是很容易懷上的。
“吃了。”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媽的。”薄靳言頂了頂腮,多少有些生氣。
生孩子對于女性來說,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都會造成一定的影響。
特别是職場女性,生個孩子的時間成本那可就太大了。
但是他們的情況很特殊。
念念至今都沒有找到匹配的骨髓,醫生也說了,讓她再懷一個,臍帶皿匹配的幾率會高很多。
她偏偏怎麼勸也沒用。
“對不起。”
喬星純輕聲緻歉,這會子她的整顆心都是麻木的。
可能她真的傷他挺深的。
但是每次傷害他的時候,她都是更加受傷的另一方。
“沒必要道歉,這事強求不得。念念那邊你别擔心,病情穩定,一旦有了匹配的骨髓可以立刻手術。”
薄靳言看着面前她給他帶來的盒飯,突然一口都吃不下去。
“把盒飯帶走,做完這個項目自己去辭職,賠償金不會少你。”
“......”喬星純默默收走了盒飯。
她想也許這就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
他們算是和平分手,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劍拔弩張。
往後他會慢慢忘了她。
而她永遠會記得他的好,抱着回憶走完生命中最後一段路。
“喲,小嫂子擱這兒送愛心便當呢?”
陸靳九進來時,喬星純剛好往外走,他随口調侃了一句,直到看清喬星純紅撲撲的眼。
“哥,你們又吵架了?”
陸靳九反鎖了薄靳言辦公室的門,八卦地湊到薄靳言跟前,神秘兮兮地問。
“沒吵架。”
“得了吧,你這狀态我一看就覺得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
“怨氣很大的樣子,就好像被負心漢辜負了一樣。”陸靳九如實說道。
“瞎扯什麼?我怎麼可能被辜負?”
薄靳言嘴上這麼說着,心裡卻覺得陸靳九多少是有些神的。
他這不就是被喬星純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負?
“沒有就沒有呗。”
陸靳九聳了聳肩,正了面色說道:“那邊有幾個大的提案需要你表态,有時間過去一趟?”
“好。”
薄靳言爽快應下,近段時日寰宇集團發生了太多亂七八糟的事。
以緻于他都沒有時間兼顧另一家公司的經營。
“小九,你說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女人追悔莫及?”
“啧...”
陸靳九眯着眼仔仔細細地觀察着薄靳言,小聲念叨着,“原來像哥這樣的大帥哥,也會吃盡愛情的苦頭。”
“不是我,是陳虢。那小子最近在和女朋友鬧别扭。”
“陳虢?我還以為是哥呢。”
陸靳九笑着說道:“其實吧,戀愛腦并不适合談戀愛,去山頭挖野菜最合适。那什麼王寶钏,都挖了十幾年野菜了,哥可以派陳虢去挖野菜,醒醒腦。”
“...你出去吧,我還有事情沒處理完。”薄靳言意識到自己被陸靳九内涵了,面上更加尴尬。
“哥,其實想讓女人追悔莫及很簡單的。讓她吃醋,讓她生出危機意識,讓她知道你不是非她不可,她就知道後悔了。”
“可行?”
“别玩太大,小小地氣氣她就行。”
“好,我回頭給陳虢說說。”
“陳虢有你這樣的好上司,真是他的福氣哈。”
陸靳九笑得更歡了,薄靳言臉皮薄他向來都是清楚的。
當然,也隻有在這種時候他可以笑笑薄靳言。
要是在工作上,他從來隻有被碾壓的份。
薄靳言坐着愣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去向了喬星純的辦公室。
“薄總。”
劉君和喬星純在同一個辦公室,見薄靳言進來,主動打了個招呼。
至于喬星純。
隻擡頭瞄了他一眼,就低下了頭整理着項目方案。
薄靳言點頭,破天荒地将目光停駐在劉君身上,“今天氣色不錯。”
“???”
劉君瞳孔微縮,目瞪口呆地看着薄靳言。
這位爺今天是哪根筋不對?
她平時上班都會簡單撸個妝,今天剛好沒化妝,他居然誇她氣色不錯?!
真的不是在内涵她?
“怎麼了?”
薄靳言沒想到劉君是這樣的反應,又補了一句,“這件褲子也不錯,很修身。”
“!!!”
劉君被他誇得說不出一句整話。
秘書部的着裝要求明明白白寫着,工作期間需要穿裙裝,裙子的長度不能過短。
而她今天穿了一條超級肥大的運動褲...
劉君意外發現薄靳言欣賞的目光,默默地開始懷疑人生。
她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但她此刻的沉默絕對是振聾發聩的。
“小腰挺細。”薄靳言的眼角餘光瞥見工位上巋然不動的喬星純,氣惱地又補了一句。
“薄總,您是特地來找我的?”
劉君愈發覺得薄靳言不對勁,她的腿是挺長的,但是這腰還真不細。
“不是,随便逛逛。”
薄靳言有些懷疑陸靳九的辦法管不管用。
他當着喬星純的面這麼誇劉君,她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郁悶地走出總經辦。
薄靳言決定不再折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發愣。
他前腳一走。
劉君就拍了拍兇脯,神叨叨地跟喬星純說道:“薄總是不是瘋了?我就今天身體不舒服,沒化妝,沒穿裙子,他一會兒内涵我的臉色,一會兒又說我的着裝。”
“他...他好像一直都這樣啊。”
喬星純印象裡,他是特别會捧場的人,時常誇她好看。
“有嗎?他也這樣誇你?”
劉君狐疑地看着喬星純,“小喬,薄總那句小腰挺細說的是你吧?”
“...他是對你說的,怎麼扯到我身上了?”
“薄總一直惦記着你,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都和霍總訂婚了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我也感覺不到你對霍總有那方面的意思。反倒是對薄總,他每次找你去辦公室,你都會習慣性照下鏡子。”
“......”
喬星純臉上一熱,她每次見他的時候,确實都會照個鏡子補個妝什麼的。
“而且你每次從他辦公室出來,臉頰都紅撲撲的,像是...像是被那啥過一樣。”
“打住打住!我去提交一下方案。”
喬星純倒是不知道劉君觀察得這麼仔細,被她說得面紅耳赤,趕忙拿着方案跑了出去。
在薄靳言辦公室門口站了片刻。
她才輕輕叩響了門扉,“薄總,我來提交方案。”
“進來。”
薄靳言收起t了手中把玩着的掉漆的藍色鋼筆,沉着臉接過了她遞來的方案。
草草翻了一遍,并沒有發現什麼大的纰漏。
再翻第二遍時。
意外發現最後一頁的白紙上,寫着“對不起”三個字。
“這是什麼?”
薄靳言指着紙上隽秀的字,問道:“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該誤會你,對不起。”
“你認為道歉有用?你知不知道,萬一我被定罪,很有可能被判處死刑?”
“我知道你不肯相信,但我真的沒有報警。”
“說說看,你打算怎麼補償我?”薄靳言覺得自己很沒骨氣,早上還想着和她斷幹淨,現在已經開始談條件了。
“我可以幫你帶孩子。”
喬星純想了想去,也沒想到該怎麼補償他。
而且她也沒做啥,是他誤會了而已。
“你這算盤打得可真響。”薄靳言冷哼着,不過終是沒有拒絕她,“晚上,你想來十裡江灣,你就來吧。”
喬星純小聲問道:“你不生氣了?”
薄靳言擡手輕輕揉着她嬌嫩的唇,“看你表現。”
喬星純聽懂了他的暗示。
她局促地吞咽着口水,看着連一件黑色襯衫都能穿得禁欲又風流的薄靳言,雙眸微微閉着,小心地貼着他的薄唇,蜻蜓點水地吻。
薄靳言的臉被她長長的睫毛掃過,微癢。
他睜着眼認真地看她,不經意間就加深了這個吻。
“唔唔...”
喬星純被他扣着後腦勺吻到缺氧,她雙手攥着拳頭,輕輕落在他兇上。
力道很輕,跟撓癢差不多。
薄靳言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滿地說:“你這個補償,真不怎麼樣。”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她手腕上早已壞掉的運動手表。
手表下面,藏着一條觸目驚心的刀疤。
薄靳言從未問過刀疤是哪裡來的,但他隐約能猜到,和江楓眠脫不了幹系。
想到江楓眠,他心裡又是一陣煩躁。
喬星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你嘴裡說着不怎麼樣,實際上卻喜歡得不得了。你的話,我也不知道該信哪一句了。”
“你要是男人,就會明白吻到情深處不能繼續有多折磨。”
薄靳言嘴上說的不怎麼樣并不是對她不滿意,而是每次吻到渾身火熱又不能繼續的感覺太磨人。
他正值壯年,體力好那方面需求也大。
老是這麼搞,實在難受。
喬星純不敢在他正興奮的時候惹火,趕忙站了起身,向後退了兩步,“我先回去改方案了。”
“方案放下吧,看在你這麼主動的份上,我替你改。”
薄靳言完全忘了喬星純報警抓他的事,樂津津地接手了她的工作。
她都道歉了,他還怪她什麼?
再怪她的話,她該傷心了的。
“謝謝。”
喬星純樂得輕松,改方案實在是一樁細緻活兒,稍不留神就會出錯。
薄靳言主動幫她改,她倒是樂得清靜。
“喬星純。”
“怎麼了?”
“再考慮一下好不好?我不是不負責任的人,你要是懷上了,我會盡可能陪在你身邊,孩子生下來之後,我全權負責帶娃,你想做什麼,都可以。至于名分,我一定會給你,等我一段時間,好嗎?”
“...我考慮一下。”
喬星純觸及薄靳言帶着些許乞求的目光,根本不忍心拒絕他。
如果真的有辦法保住孩子。
哪怕是拼了命,她也會照做的。
“好。”
薄靳言見她做出讓步,心裡總算舒服了些。
她還願意給他生孩子,是不是就能說明,他對她來說,是不可或缺的?
前幾天,他聽人說江楓眠在監獄裡表現良好,很有可能減刑。
而喬星純答應過江楓眠,等他出獄就和他結婚。
薄靳言有些擔心,喬星純會又一次棄他而去。
如果她懷上了他的孩子。
那麼,她便也就沒了可以抛棄他的理由。
正當他頻頻走神之際,霍深的一通電話,瞬間拉回了他飄遠的思緒。
“喂,爸。”
“靳言,速度來一趟仁禾醫院。你媽媽因為你舅舅的事傷心過度,哭到暈厥,腦部有輕微出皿,現在還在醫院觀察。”
“我馬上去。”
薄靳言即刻起身,自行驅車去了醫院。
霍西城得知薄靳言去了醫院,先是在微信大群裡當着大家的面艾特了薄靳言:【薄總,今晚的應酬,你我同去?】
還沒等薄靳言看到。
他即刻又給薄靳言打了一通電話,“小叔,今晚和朱總,陳總的飯局,你來不來?”
“我沒空,你自己去吧。”
“那好吧。到時候,你可别怪我背着你拉攏合作夥伴。”
霍西城挂了電話,臉上驟然現出一抹陰狠的笑容。
薄月秋之所以會住院,其實是因為他讓鐘嫂在薄月秋的燕窩湯裡加了點料。
成功支走薄靳言,他便可以展開報複的第一步,先拿喬星純練練手。
被夏茉的姘頭李虎閹割之後。
霍西城一度想要找李虎麻煩,又擔心霍深見他興師動衆,繼而發現他罹患死精症的秘密。
他想了很久,忽然覺得那事兒很有可能是喬星純設計的。
就算沒有證據,他還是覺得和喬星純脫不開幹系。
“星純,今晚和我一道出席一場高端飯局。”
霍西城想着先把喬星純除了,畢竟她要是死了,便少了一個人知道他罹患死精症的秘密。
至于薄靳言,霍西城倒是不怎麼擔心。
他始終認為,薄靳言要是拿捏着他的把柄,早在被撤掉總裁之位的時候,就該發起反攻。
結果是薄靳言沒有反攻。
這就說明薄靳言目前還不知道他罹患了死精症。
“今天晚上?”
喬星純顯得有些為難,她還想趕去十裡江灣陪念念呢。
“今晚飯局的兩位客人也有可能帶家眷,你和我剛訂婚,你不陪着去,也說不過去吧?”
“可是,薄總不也沒帶嗎?”喬星純看到了微信群的消息,反問道。
“他向來孤僻,而且他也沒有家眷可以帶不是?就這麼說定了,一會兒你上我車,不準上他的。這點面子,你總得給我吧?”
“好的。”
喬星純點了點頭,輕聲答應着。
左右薄靳言會去,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然而,讓她倍感不安的是。
她和霍西城都到了十來分鐘,酒桌上的兩位客人也已經開始用餐,薄靳言還是沒到。
“學長,我們真的不需要再等等小叔?”喬星純小聲問道。
“小叔可能被什麼事情耽擱了。”
霍西城笑着回話,而後又給她滿上了一杯牛奶,“你酒量不好,就别喝酒了。以奶代酒,敬一下朱總和陳總,怎麼樣?”
“好。”
喬星純接過杯子,笑着給酒桌上兩位身材偏胖的中年男人敬酒。
其中一個穿格子衫的男人笑眯眯地打量着喬星純,連忙舉起酒杯,“喬小姐風采不減當年啊!”
另一個男人忙瞪了格子衫男人一眼,打着圓場道:“喬小姐随意,這杯我幹了。”
“!!!”
喬星純悄悄地打量着眼前的兩個男人,眼裡寫滿了不可思議。
這段時間,她絞盡腦汁地想要通過霍西城的人脈找到視頻裡其他三個不能确定身份的人。
沒想到,今晚就給她找出了兩個!
“星純,你怎麼光敬酒,連喝都不喝一口?”霍西城眯着桃花眼,聲色溫柔的問。
“啊...”
喬星純手一抖,将牛奶盡數倒在了自己身上。
她趕忙起身,面帶歉疚地說:“不好意思,我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站住。”
身後,霍西城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