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薄靳言沉着臉,周身氣場瞬間冷了下來。
他不悅地将厲枭推至一旁,冷聲道:“厲總的表演欲這麼強,怎麼不上國家劇院去演?”
“你别晃她!”厲枭得到了消息就着急忙慌地趕來。
目光觸及她腿上沒有完全遮蓋住的淤痕,他更是心急如焚,“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喬星純尴尬地并住腿,小聲地說:“厲先生,我沒事。”
“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厲枭深怕她的病情會受到進一步刺激,眼裡寫滿了擔憂。
“不用的,我沒有大礙。”
喬星純搖着頭,默不作聲地向他使着眼色,就怕他說漏了嘴抖出她的秘密。
薄靳言将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大好的心情瞬間跌至谷底。
他一把抱起喬星純,直接略去了警方問話的過程,同匆匆趕到的警方說道:“她受了驚吓,不便接受任何問詢。”
“薄先生,還請您配合我們的調查。”
“我說了,她受了很大的刺激!你們再問下去,她自尋短見怎麼辦?”薄靳言反問。
“這不符合辦案流程。”
警方原本想要強行攔下薄靳言,陳虢已經迎了上前,“警察同志,所有細節我都了解清楚了,你們問我就行。”
喬星純擡眸看着神情冷肅的薄靳言,百無聊賴地把玩着他領口的紐扣,“你不是說好了讓我演出戲?”
“不演了。霍西城惹出來的事,左右和你沒關系,後續問詢陳虢會擺平的。”
薄靳言将喬星純抱上了車,驅車回了十裡江灣。
“吃醋了嗎?”喬星純坐在副駕上,歪着頭癡癡地看着他。
她聽過一句話:戀愛腦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薄靳言現在的樣子和他精英人士的人設嚴重不符。
怎麼看,怎麼可愛...
薄靳言醋得不行,但他不願承認,隻幽幽地說:“你剛才對厲枭抛媚眼了。”
“我哪有?”
“如果不是在抛媚眼,那就是你有把柄在他手裡。說吧,開過幾次房?隻要你老實說,我不會去翻舊賬。”
“......”
喬星純暗暗心驚,薄靳言未免太敏銳了。
僅憑一個眼神,他就能猜到她和厲枭之間有秘密?
“怎麼不說話了?”
薄靳言見她陷入沉默之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喬星純,你告訴我,我究竟哪裡不如他?”
“我沒有拿你和他比較過。”
“真是搞不懂你,他一個克妻的老鳏夫,你到底在稀罕什麼?好好的國貨不要,非要選擇一根要爛不爛的洋黃瓜?”
“咳咳...”
喬星純差點沒被他這個形容噎死。
薄靳言單手把着方向盤,悶哼出聲:“我差在哪一點了?你倒是說,讓我死個明白。”
“我和他沒有開過房。”
喬星純擔心他不肯相信,又補充道:“我可以用我的性命起誓,絕對沒有騙你!”
“沒必要發誓。”
薄靳言立馬就信了喬星純的話,可還是锲而不舍地追問:“為什麼向他使眼色?你有事情瞞着我,對吧?”
“白天我見過他,我怕你多想,所以才想着提前封口。”
“我是那麼小氣的人?”薄靳言反問。
“嗯。”
喬星純點頭,“你現在的樣子就很小氣呀!”
“我小氣?任何男人遇見情敵,都大方不起來。”薄靳言嘴上這麼說着,其實他并不相信喬星純的解釋。
這倒不是信任度的問題。
而是喬星純的謊言太拙劣,很容易就會被看出破綻。
“薄靳言,你對自己有點自信,行嗎?我對你應該是始于生理性喜歡。”
“有一種說法是,生理性的喜歡才是永恒的。意思就是即便我們分手了,鬧掰了,下次見到你這張臉,還是會心動。”
“這種心動是沒辦法控制的。”
喬星純對薄靳言是一見鐘情,始于顔值,陷于人品,最後愛上的是他的靈魂。
“把見色起意說得這麼清新脫俗做什麼?說白了,你就是把我當牛郎,有欲望的時候就想着我,是這個意思,對吧?”
“你這人真是!”
喬星純有些無語,薄靳言有時候挺暖,但他的内核還是個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
她跟他聊生理性喜歡,聊一見鐘情。
他非要說成是見色起意。
“你喜歡哪種長相的男人?照實說,我不會生氣。”
這個問題薄靳言很早就想問了的,恰好趁着這個時機問了出口。
他總感覺喬星純喜歡江楓眠那類型的治愈系小白臉。
所以每每看到長相治愈的男人,都會生出一種強烈的敵意。
“我喜歡眼睛鼻子嘴巴都好看,笑起來還甜的男人。”
“......”
薄靳言一開始還在思忖自己的五官夠不夠好看。
一聽到她說喜歡笑起來甜的男人,氣得刹停了車。
他的雙手緊攥着方向盤,力道大得仿若要将方向盤卸掉一樣,“你别氣我,我會發瘋。”
“我喜歡的男人真的很好看,不信你看看?”
喬星純趕緊從包包裡摸出了一面精緻的小圓盒,給薄靳言遞了過去。
薄靳言更加惱火,還沒打開盒子,就開始不滿地吐槽:“還敢把野男人的照片裝盒子裡?你怎t麼不把他裝骨灰盒裡?喬星純,我告訴你,精神出軌也是出軌!”
然而當他打開盒子。
發現精緻的小盒子裡隻有一面鏡子,嘴角再也控制不住。
他故作鎮定地将鏡子還給喬星純,淡淡地說:“眼光不錯。”
“不發瘋了?”
“閉嘴。”
薄靳言強行捂嘴,捂着捂着,兩人就在車内沒羞沒臊地擁吻了起來。
“今晚...還能繼續嗎?”
薄靳言知道自己不該問,但他現在和剛開葷沒什麼區别,想要天天也是很正常的。
“不行,我疼。”
喬星純怕太過刺激傷害到肚子裡的孩子,趕忙推拒。
“嗯。”薄靳言輕輕放開了她,他怕再抱一會兒,又要憋得生疼。
“下個月,我手頭的事情應該能解決掉一部分,和我去一趟大馬士革?”
“去那裡做什麼?”
“你不是說,想要去那裡拍婚紗照?”喬星純五年前說過的話,薄靳言至今都還記得。
他遺憾當時的自己太窮,給不了她想要的一切。
“...再說吧。”
喬星純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事兒,霧蒙蒙的眼裡悄然浮上了一層水汽。
最讓人難過的,莫過于此。
他們磕磕絆絆曆盡千辛才走到了今天。
如果沒有病魔的阻撓,他們也許會有很美好的将來。
可惜,這一切充其量不過是黃粱一夢。
夢醒時分,他們就該天人永隔了。
兩人抵達十裡江灣後。
喬星純便進了念念的房間,抱着熟睡的念念,徹夜未眠。
薄靳言見狀,也挨着喬星純躺下。
奈何接到了醫院方的電話。
剛躺下又起身穿上了衣服,“今晚誰給你打電話你都不要接了,我去一趟醫院,霍西城搶救回來了。”
“命真大。”喬星純對于霍西城的奇迹性存活多少有些驚訝。
霍西城被塞進車裡的時候,就已經是昏迷狀态。
這種情況下,他是沒辦法自主求生的。
“今晚我應該回不來了,這事兒上了熱搜,我需要聯系公關部緊急公關。”
“注意安全。”
喬星純尋思着霍西城被搶救過來,她明天就必須去演一出當場退婚的戲碼。
現如今視頻裡的六個人,隻剩下一人沒找到。
那個人很會僞裝,怕是連霍西城都不認識。
至于那段視頻,她估摸着是弄不到了。
既然這樣,她和霍西城的婚姻也就失去了價值...
—
第二天一早,喬星純在趕往醫院的途中,就聽說霍西城涉嫌謀殺商業合作夥伴。
如若證據确鑿,極有可能被判處死刑。
霍深為了保住寰宇集團。
臨時撤掉了霍西城的執行總裁之位,改由薄靳言接手。
“果然,權利使人膨脹...”喬星純對此很是感慨。
霍西城沒有坐上總裁之位的時候,雖然纨绔了些,但還不至于釀下大錯。
結果剛坐上高位,私欲就開始無限膨脹。
随之而來的,便是毀天滅地的浩劫...
“學長,身體好些了?”
喬星純拎着一袋水果進了霍西城的病房。
病房裡,隻有霍西城一人頹然地坐在病床上。
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差。
滿地都是碎瓷片,床邊的地毯上還灑滿了白粥。
“你來做什麼?”
霍西城頭上纏着一圈紗布,左手也受了點皮外傷,不過他的傷都不是很緻命。
最為緻命的是,霍深得知了他罹患死精症一事!
喬星純放下了袋子,笑看着他,“得虧昨晚學長非要我喝下那杯牛奶,讓我在酒店裡舒舒服服睡上一覺,這才從那場車禍中幸存了下來。”
“喬星純!是你動的手腳,是不是?!”
霍西城攥緊了拳頭,恨得咬牙切齒,“虧我昨天還顧念着你我之間的一點情意,沒讓那兩人輪了你!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學長都想着殺人滅口了,竟還好意思提什麼情意?”
“臭婊子!你把我害得這麼慘,你也别想好過!”霍西城雙目赤紅,翻身下床,朝着喬星純沖了過去。
由于他下床太急,忽略了地闆上的碎瓷片,腳底闆被瓷片割了好幾道口子。
“啊...”
霍西城疼得悶哼了一聲,身體完全失去了重心,雙腿又一度磕在了碎瓷片上。
喬星純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淡淡地看着霍西城剛剔出膝蓋上的碎瓷片,又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溢灑出來的白粥上。
“你他媽還不過來扶我?”
霍西城褲子上一片黏膩,嫌棄地蹙起了眉頭。
“抱歉,我怕髒了我的手。”
喬星純勾了勾唇,旋即将一枚戒指扔到了病床上,“訂婚戒指,還你了。從此以後,我們兩清。”
霍深和薄月秋兩人才進病房,就見喬星純向霍西城提出了退婚。
“豈有此理!我們霍家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霍深動了怒,龍頭拐杖重擊着地面。
與此同時,鐘嫂已經扶起了霍西城,小心地替他處理着腳底的碎瓷片。
“是霍西城先把我送給其他男人亵玩,我提出退婚,這有什麼問題嗎?”
“當初是我一廂情願要嫁給他,現在我吃了這麼大一個虧,後悔是來不及了,也隻能做到及時止損。”
“霍老要是不同意我退婚,我就将這件事公之于衆,讓廣大網友評評理。”
喬星純深知霍西城在霍家已經徹底失勢,再不退婚,萬念俱灰的霍西城極有可能頻繁的家暴。
霍深聽出了喬星純話裡行間的威脅之意,臉色更加難看。
從他發家以來,很少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因而他看喬星純正可謂是越看越不順眼。
“給我滾!往後,最好别出現在我面前。”霍深指着門口的方向,怒喝着喬星純。
“老爺,别生氣。小心氣壞身子。”
薄月秋趕緊順了順霍深的心口,緩聲寬慰着他。
“告辭。”
喬星純見霍深默認了她退婚一事,樂得輕松,轉身就灑脫地走出了病房。
不過轉身的那一瞬,她的精氣神便蔫了下來。
雖說這次因為薄靳言的及時搭救,她很幸運地化險為夷。
但隻要想到自己折騰了這麼久,甚至還想到和霍西城訂婚,卻沒有獲取到一丁點有用的信息,多少有些沮喪。
現在好了,取消婚約後,她又該怎麼獲取那段能夠洗刷她爸冤屈的視頻?
“在想什麼?嘴巴都快噘到天上去了。”
“我感覺我好沒用。”喬星純擡眸看向快步走來的薄靳言,悶聲說道。
“怎麼這麼說?”
“我費了不少的心思才促成了和霍西城的婚事。結果半點線索沒掌握不說,差點還賠上自己的命。現在退婚了,我更加覺得自己是個笑話,幹啥啥不行。”
“最起碼,你找到了兩個仇家不是?我去了解了情況,那兩人一個當場身亡,一個還沒脫離危險。就算脫離了危險,也會變成植物人。”
“嗯。”喬星純輕聲應着,情緒依舊低迷。
“你想要的那段視頻,我保證一個月給你弄到手,所以别再想了。”
薄靳言看穿了她的心思,很是慎重地給出了答複。
這段時間,他一直讓人破譯霍家内部網絡的BUG。
相關技術人員說,再過一段時間,最長一個月左右,就能全面攻陷霍家内部局域網。
到時候,喬星純想要的視頻,便唾手可得了。
喬星純眼裡寫滿了訝異,“你難道不怕這事兒會牽連到寰宇集團?”
“牽連到也沒事,替你爸申冤才是最重要的。”
“可...為什麼這麼突然?”
“你不會以為我之前就有辦法拿到這段視頻,隻是故意不幫你吧?”
“難道不是?”
“我之前确實沒辦法拿到,現在也沒辦法,所以你需要安心等待一段時間。”
聽他這麼一說,喬星純頗有些擔憂地問:“這麼說來,霍深對你的信任度似乎有點問題。你确定你這麼幫我,真的沒事嗎?”
“不會有事的。”
薄靳言摟着她的腰,摸了又摸,忽然沒頭沒尾地道:“去一趟婦産科?”
“做什麼?”喬星純驚愕地問。
“人都在醫院了,順便去做個檢查。”
“我好好的,為什麼要做檢查?”
“這段時間我害你吃了這麼多避孕藥,我怕傷到你的身體。你去做個檢查,順帶為備孕做個準備,怎麼樣?”
“我不去。”
喬星純連忙拒絕,“我身上的吻痕還沒消,我不想去。”
“上次你就是拿這個做借口!這次,你必須聽我的。”
薄靳言見喬星純轉身就跑,三步并作兩步,抓着她的後領,直接将她扛到了肩上,“就是做個檢查,又不需要打針,你在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