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你說什麼?”喬星純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定在了原地。
“還在裝呢?你當初懷的是一個還是兩個,心裡沒數?”
“我知道我懷的是兩個,可是醫生跟我說,夭折了一個。”喬星純整個人都處于迷迷瞪瞪的狀态,她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
“夭折?你開什麼玩笑?”
薄靳言愈發覺得喬星純是在扯淡,小白的身體根本沒有大問題,怎麼可能夭折?
他找到小白的時候,小白的哭聲還很洪亮。
生命力這麼頑強的孩子,又怎麼可能被判定為夭折?
“薄靳言,你沒在騙我?小白真是我的兒子?”
喬星純慢慢回過了味兒,内心深處驟然湧出一抹狂喜。
薄靳言沒有直接回答她,隻冷着臉反問:“你難道沒有察覺到,小白有多喜歡你?”
“我感覺到了,但是...”
喬星純還記得,當年是她親手埋了那個夭折的孩子。
按理說,這種事是不可能出錯的。
“但是什麼?這有什麼可懷疑的?你爸下葬那天,你仔細想想我為什麼會帶着小白一起去?”
“還有,我從來沒有和他說過是你親手丢棄的他,所以他始終渴望着你能多愛他一點。”
“喬星純,你能不能别這麼殘忍?回頭看看孩子,别整天弄得跟沒了男人活不下去一樣。”
“前有江楓眠,現在又來了個厲枭。你扪心自問,你什麼時候管過孩子?”
薄靳言認定了喬星純是為了野男人才不肯告訴他懷上身孕的事,為此,他還真是氣得不輕。
“我沒有不管孩子,我真不知道小白還活着。”
喬星純急着想見小白,想要仔細看看他的樣子,可薄靳言擋在卧室門口,生生隔絕了他們母子倆。
“薄靳言,我沒有丢小白!”
“我那時候難産,那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想不起來了。”
“隻記得醒來的時候醫生跟我說,男孩兒沒有保住,醫生還把孩子抱了過來。”
“我很确定孩子當時斷了氣,那之後我還給孩子在郊區堆了個墳。”
“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
喬星純在那麼艱難的處境下都沒有流掉孩子,又怎麼可能在生下來後丢垃圾桶裡?
沒有保住孩子,她也很痛苦。
隻是她必須振作。
喬家最後的希望落在了她的身上,而且她還有了嗷嗷待哺的念念。
為了讓薄靳言相信她的話,她又瘋狂地翻着手機相冊。
“别翻了,你原來的手機掉海裡了。”
薄靳言看出了她的意圖,摁住了她的手,道:“先處理一下頭皮上的傷口。”
喬星純哪裡還管得上身上的傷,尤為激動地抓着他的胳膊,“小白真是我的孩子?”
“我做過親子鑒定。”
薄靳言這會子已經完全相信了喬星純的說辭,沉聲問道:“當時陪着你的人是誰?”
“......”
喬星純又一次選擇了沉默。
她生孩子的時候,她爸媽都不在身邊,一直陪着她的人,是江楓眠。
“江楓眠對吧?”
“薄靳言,江醫生幫了我不少忙,沒有他,我可能活不到現在。”
“有沒有可能,是他扔掉了小白?”
薄靳言總感覺這事兒和江楓眠逃不了幹系,但他想不通,江楓眠為何隻扔掉了小白,沒有将念念一并扔掉。
事實上,江楓眠扔掉小白倒也不是為了洩憤。
他那時候就知道自己是霍深在外養的私生子。
眼看着薄靳言被接回了本家,他的身份依舊見不得光,他心裡怎麼可能舒坦?
之所以選擇扔掉小白。
純粹是擔心薄靳言生了兒子,将來在争奪家産的時候相當于多一個籌碼。
喬星純沒有回答薄靳言,江楓眠在她面前塑造的形象太完美了。
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懷疑到他身上。
“怎麼不說話?”
薄靳言看得出來,喬星純很是信任江楓眠。
鑒于他也沒有能夠證實江楓眠罪行的有力證據,他索性不再提及這個讓他想到就渾身膈應的人。
“你懷孕了?”
薄靳言兜了大半個圈子,終于回到了正題上。
“嗯,懷了。”喬星純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種情況下,她不敢再瞞着他。
一個弄不好,他指不定又不讓她見孩子了。
“手機給我。”
薄靳言隻想查一下她的手機有沒有醫院的預約信息,喬星純卻趕忙将手機藏到身後,“你做什麼?”
“我就看看。”
薄靳言也覺得自己明着搶她的手機很不禮貌。
事關孩子,他不得不這麼做。
搶過她的手機後,他稍稍愣了片刻,就用自己的生日解開了密碼鎖。
“我隻是懶得換密碼。”喬星純小聲咕哝着。
“你上個手機不是掉海裡了?新手機的密碼還在用我的生日?”
薄靳言心裡藏着幾分竊喜,這女人是懂得拿捏他的。
随随便便一個細節,都能讓他欣喜若狂。
然而,他開心了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就看到了厲枭幾分鐘前發送給喬星純的微信:
【給你約了下個月十二号的人流手術,聽話,把孩子流了,然後和我去M國。】
薄靳言的心瞬間涼了半截,他試圖翻看他們之前的聊天記錄,不過由于聊天記錄事先全被喬星純删了,他愣是沒有看見之前喬星純拒絕厲枭的話。
“原來你不肯告訴我懷孕的事,是打算偷偷去流産,對嗎?”
“我...”
喬星純恨自己有太多的難言之隐,話到嘴邊,還是沒辦法說出口。
她要是告訴薄靳言,她得了絕症,孩子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他勢必會跟着她一起傷心難過。
倘若有一天,她和孩子一并離世,這對于他來說,絕對是一個無法磨滅的傷害。
追根究底,她會生病,很大程度上是累出來的。
薄靳言要是知道他們之間都隻是誤會,他一定會很自責吧?
喬星純不想看到他自責的樣子。
哪怕是被誤會,被記恨,也比看着他永遠活在自責和痛苦中好。
“喬星純,你果真不配當媽。”
薄靳言對于喬星純的欲言又止很是失望,他拉開了卧室的房門,抱起了小白徑自往屋外走。
“小白...”
喬星純緊跟在薄靳言身後,她很想抱一抱小白,告訴小白,她這些年有多想念他。
“你想流産就去流好了。念念和小白,往後你别想見了。”薄靳言被她氣到失去了理智。
“爸爸,壞爸爸!我要媽媽!”
小白手腳并用地想要掙開薄靳言的桎梏,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眼瞅着喬星純在身後追得費勁,小白甚至還用上了牙齒,狠狠地咬在薄靳言的肩膀上。
“松口!”
薄靳言吃痛,睨了眼伏在自己肩頭的小崽子。
還别說,小白和喬星純在某些方面還挺像的,掙紮不過就開始咬他。
“嗚嗚嗚...我想要媽媽。”
小白被薄靳言一訓斥,立馬松了口。
他擡起淚汪汪的眼睛,小聲說道:“爸爸,我想跟着媽媽。”
“她都不要你了,你還看不明白嗎?”
薄靳言心疼地抱緊了自家兒子,直接将他塞進了車裡。
他在車上等了片刻。
沒等到喬星純追下來,這才郁悶地開了口:“老劉,開車。”
“好的,先生。”劉忠即刻啟動了車子。
車子才開出去幾百米,薄靳言又後悔了。
喬星純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她憑什麼說不生就不生?
“停車!”
薄靳言想過了,她要是敢去流産,他就将她綁在床上,做到她再次懷上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