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回了戰家莊園,薄靳言第一時間找了個傭人,聲色俱厲地問:“大少奶奶人呢?”
“啊?”
傭人愣了愣,顯然是沒想到薄靳言張口就問喬星純的去向。
“我在問你,她人呢?”
“大少爺也在找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好像離家出走了。”
“昨晚發生了什麼?”
“這...”
“我讓你說,你照實說就行。”薄靳言愈發不耐煩t,語氣也愈發冰冷。
“這...”
傭人看了眼薄靳言的臉色,最後還是一鼓作氣,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昨晚,大少奶奶和大少爺起了争執,被打得鼻青臉腫從卧室裡跑了出來。她跑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是去敲您卧室的門。後來大少爺也跟了出來,在老爺和老太爺的斥責下,向大少奶奶道了歉。”
“他們是為了什麼事起的争執?”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戰寒洲人在哪?”
“大少爺出去找大少奶奶了。”
“他媽的,他還有臉?”薄靳言又氣又急,恨不得扒了戰寒洲的皮。
“三少爺,您這是怎麼了?”傭人總感覺薄靳言的态度有點奇怪,怯生生地問。
薄靳言沒有回話,疾步匆匆地出了戰家莊園。
這期間,他又給喬星純打了好幾通電話,均是無人接聽的狀态。
思來想去。
薄靳言最後還是殺到了葉依岚所在的劇組。
才找到葉依岚。
他就旁若無人地當着一整個劇組的面,将她從拍攝現場拎了出來。
“薄靳言,你做什麼?我在拍戲呢!你這麼搞,人家指不定會以為你是我的金主。”
“喬星純在哪?她有沒有來找過你?”
“沒有呀。”
葉依岚蹙着眉頭,眼裡閃過一絲不悅,“薄靳言,你該不會又欺負她了吧?”
“手機給我。”
“不要。”
葉依岚忙将自己的手機藏到身後。
薄靳言也沒有跟她廢話,一手抓着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毫不費力地就搶奪下了她的手機。
“薄靳言,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
薄靳言成功拿到了葉依岚的手機,原本想要立刻給喬星純打電話,仔細想了想,還是改為發送微信:【軟軟,你在哪?】
【我在朝陽小區。今天早上我從戰家搬出來了,厲總給我找了個房子,租金還算便宜,我打算先在這裡住下。】
【給我發個定位,我去找你。】
【你今天不是要拍戲?】
【我聽說,你和戰寒洲鬧掰了?】薄靳言試探性地問。
【是。】
【你沒事吧?】
【我很難過,很不好,心像是要碎掉了。】
【可以跟我說說嗎?】
薄靳言此刻已經上了車,他一邊讓身邊的助理壓着葉依岚,一邊專注地盯着手機屏幕。
【昨晚,薄靳言被人下了藥。我給他診了脈,他身體很虛,還在不停的流鼻皿,那種情況下他沒辦法撐到醫院。然後,我就和他在休息室裡發生了關系。】
【怎麼說呢,我确實是自願的。但是事後,他就翻臉不認人了,我總感覺被他白嫖了一樣。】
【後來,徐莉拿着錄音跑去找戰寒洲。戰寒洲聽到錄音就開始大發雷霆,他打我罵我,還說要和我成為真夫妻。】
【戰寒洲昨晚的樣子真的好可怕,我想過妥協,又覺得惡心。最後我是砸傷了他的腦袋,才有機會跑出卧室求救。】
喬星純心裡憋着一大堆的話正愁無人傾訴,這會子便一股腦兒地将所有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薄靳言看着她發來的大段文字,愈發迷糊。
她的文字看不出半點對戰寒洲的愛意,對他反倒要上心很多。
難道,他真的誤會她了?
【你和戰寒洲沒有發生過關系?】
【沒有。】
【你不喜歡他?】
【我怎麼可能喜歡他?我被送到戰家莊園的第一晚,他就差點掐死我。這段時間,他掐了我兩次,昨天他不止動手打我,甚至還起過殺心,我能保住一條小命,運氣算好的了。】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要嫁他?】
【王芝說了,我要是聽從她的安排嫁給戰寒洲,她就認認真真給薄靳言續命。我不希望薄靳言就這麼死掉,哪怕多活幾天,也好。】
【他要是知道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他甯可立刻去死。】
薄靳言指尖顫抖着打完字,心也跟着劇烈地震顫着。
他一直以為喬星純失去記憶後性情大變誰也不愛,一心攀權富貴想要嫁進豪門。
沒想到,喬星純這麼做全是為了他!
【之前啊,我也是怕薄靳言想不開,他問了好多次我為什麼要嫁戰寒洲,我隻能推說一個月後告訴他。可是現在,我堅持不住了。】
【薄靳言會用言語傷害我,昨晚我害怕死了,隻希望他能及時出現帶我離開,可他全程不見蹤影。】
喬星純是挺委屈的,昨晚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
今天他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想接了。
【軟軟,你不該為了薄靳言犧牲掉自己的婚姻,不值得。】薄靳言這一刻才深切地認識到,不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的她,都比他預想中的要好很多。
說句客觀的公道話,薄靳言真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一開始,我覺得這麼做是值得的。他是孩子們的爸爸,我希望他健康平安。被他接二連三地傷害後,我覺得我真是大錯特錯。】
【其實戰寒洲給我帶來的傷害遠不及薄靳言給我帶來的傷害深。昨晚他發那麼大的火,是因為我出軌在先。】
【薄靳言似乎隻想玩弄我,他根本沒有心。】
喬星純提及薄靳言,還是會很難過。
他們之前的事她全忘了。
昨晚對她來說,相當于是他們的第一次。
毫無儀式感也就算了。
他竟還那麼薄情地對她,這讓她怎麼能接受?
【他沒有想過玩弄你,從來沒有。】薄靳言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解釋,他發現他們兩個人之間之所以存在着這麼多的誤會,全是因為他的愚蠢。
他要是對她耐心一些,她也不至于這麼傷心。
【是嗎?我怎麼感覺,他就是在玩弄我?】
喬星純有些倦了,往後她再也不要喜歡薄靳言。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薄靳言,她隻知道喜歡上他之後,她經常不開心。
既然,薄靳言給她帶來了這麼多困擾。
她就将他徹底地丢在過去的犄角旮旯好了。
也許失去記憶,就是最好的安排。
薄靳言沒再回複微信,他怔怔地坐在車後座上,反反複複看着喬星純發來的信息。
意識到她從頭到尾都是為了保護他,為了他體内的毒,才會委曲求全,勉強維持着和戰寒洲的假婚姻,薄靳言的心痛得厲害。
要不是他,她哪裡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戰寒洲的虐待?
要不是他,她也不會被傷得遍體鱗傷。
昨晚在休息室。
她純粹是擔心他的身體扛不住藥效,才主動留下來的。
他卻以為她在吊他,不曾給她片刻的溫柔。
想到這裡。
薄靳言也覺得,可能喬星純遠離了他,反倒能夠快樂一點。
“薄靳言,你把手機還我!卑鄙小人!”
葉依岚這期間一直坐在薄靳言身邊,她自然也看到了喬星純發來的那些話。
“你一會兒記得把聊天記錄發到我的手機上。”
薄靳言遲疑了兩秒,最後還是将手機還給了葉依岚。
“薄靳言,能不能别再傷害她了?遇見你之前,她是喬家捧在手心寵着的小公主。遇見你之後,她受盡了委屈。”
“是我不好。”
薄靳言沉痛地閉上了雙眼,一路走來,她過得相當不容易。
而他,卻隻會給她帶去傷害。
車子抵達喬星純定位的小區,薄靳言利用完葉依岚通過人臉識别後,就讓助理将她遣送回了片場。
他則在樓道口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才鼓起勇氣敲響了房門。
“依依,你這速度也...”
喬星純很快就開了門,她還以為葉依岚來得這麼快,目光觸及薄靳言那張臭臉,她立刻就明白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薄靳言,你真卑鄙!”
她氣得想要立馬關上門,薄靳言已經趁機鑽了進來。
他擡手觸摸着她腫脹未消的臉頰,難過得說不出話。
都是因為他。
要不是他,她哪裡需要承受這種無妄之災?
“軟軟...”
“軟你個頭!别這麼叫我,惡心。”
喬星純狠狠地推開了他,旋即抄起牆角的棍子,惡狠狠地說:“給我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好。”
薄靳言立馬退了數步,拉開房門,定定地站在門外,“我就站在這裡,可以嗎?”
“你這樣做有意思嗎?”
“我不是人,我承認。我想忏悔,但已經罪無可赦。”
薄靳言忏悔過很多次,每一次他都信誓旦旦地說,不會有下一次。
結果,每隔一段時間,他就又開始犯渾。
“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我和戰寒洲結婚的原因,現在我不伺候了,你體内的毒,你自己想辦法吧。”
“好。”
薄靳言輕輕地點了點頭,旋即将一個紅色的藥瓶給她遞去,“你的解藥。”
“今天怎麼這麼好心?”
喬星純狐疑地看着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接過了解藥。
她打開瓶蓋,聞了聞味兒。
沒有發現異常,便連忙将藥瓶裡的藥丸一口吞下。
“我之前以為,你是為了權勢才選擇嫁戰寒洲,沒想到你是因為我。”薄靳言很清楚自己的解釋很蒼白很t無力,但還是選擇把話說清楚。
“你是孩子們的爸爸,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去死吧?”
喬星純的心情已然漸趨平靜,在見到他之前,她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不過,見到他的這一瞬,她釋懷了。
“軟軟,給我個機會,我們重新開始?”
“算了。”
喬星純搖了搖頭,聲色平緩地說:“我已經下定決心放下了。往後,你還是孩子們的爸爸,但你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的瓜葛。”
“好。”薄靳言依舊答應得很爽快。
當然,他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放下她。
答應得這麼快,不過是在以退為進。
在趕來見她的路上,他就已經下定決心,往後餘生一定好好追她,好好愛她。
“走吧,我覺得我們沒有見面的必要性。”喬星純在下逐客令的時候,内心深處還是藏着一絲不舍。
想到她受到的傷害和這段時間以來的精神内耗,她的眼神便變得更加堅定。
“和我回一趟戰家,徐莉惹出來的事,她也該付出相應的代價了。”
“好。”喬星純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她是決定不再喜歡薄靳言。
但并不代表,她甘心就這麼放過徐莉。
要不是徐莉,她怎麼可能會和薄靳言在休息室裡亂搞?
直到現在。
她的身體還很不舒服,唇角的傷也還會隐隐作痛。
薄靳言見她沒有一口回絕,暗暗松了口氣。
他趁她微微晃神之際,一把将她打橫抱在懷裡。
“薄靳言,你快把我放下來!”
喬星純氣惱,薄靳言這人該不會是有毛病吧?
昨天還對她愛答不理,今天這又算是怎麼一回事?
“腰疼不疼?”
薄靳言剛才就注意到她一直扶着自己的腰,這會子更加不舍得讓她多走一步路。
“薄靳言,你有病吧?電梯不坐,走樓梯做什麼?”
喬星純見他目不斜視地繞過電梯口,走向了消防通道,更加無語。
他這人似乎就沒怎麼正常過。
“節能,環保。”
“可是,你的手不是還沒好嗎?”喬星純記着薄靳言的手被廣告牌劃傷,還沒好全,有些擔憂地問。
他要是長時間抱着她,胳膊上的傷指不準又得裂開。
“讓我抱一會兒。”
薄靳言恨不得樓梯能夠再長一些,完全解除誤會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薄靳言,我跟你說過了的,我們再也不可能了。”
喬星純覺得薄靳言一定是沒有聽明白她的話,再次強調。
“廣告牌砸落的時候,你是當真想要救我?”薄靳言忽然想起這一茬,好奇地問。
“不然呢?我那時候怎麼解釋你都不聽,現在怎麼想通了?”
“我錯了。”
薄靳言内疚不已,其實她一直都有在認真地解釋。
是他全程捂着耳朵,裝聾又裝瞎。
“你别再說這些沒用的廢話,快把我放下來!”喬星純不想要被他抱着,總感覺渾身不自在。
“噓…情況不對。”
薄靳言聽聞電梯間傳來的異動,神情瞬間戒備了起來。
他才到北城幾個月,勢力範圍相當有限。平時出門,都需要帶着私人保镖,今天趕來找喬星純,恰好沒帶多少人。
這要是遇上了危險,他一個人根本應付不過來。
“什麼情況?”
喬星純還沒反應過來,前後路就已經被烏泱泱的黑衣人給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