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喬星純蹙着眉頭,很是反感地問:“你還想着錄下來?”
她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被錄下,即便那個人是薄靳言也不行。
她之前就被曾炜手上的那段錄像弄得提心吊膽,就怕他一下子狂性大發将視頻上傳到互聯網。
這會子薄靳言這麼一提,她又一次想起了之前那些不好的回憶。
“别亂想,我沒錄。”
薄靳言能夠敏銳地捕捉到她很細微的情緒,連忙轉移了話題,“現在好些了嗎?等你徹底緩過勁,我帶你去找薄鈞弘算賬。”
“再給我點時間,身體要散架了。”
喬星純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剛才因為藥效的作用,她短暫地忘記了自己的病況。
記起來之後,她又一次想要推開薄靳言。
可是...她好害怕。
她好怕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在病痛中死掉。
“薄靳言,你過來。”
“怎麼了?”
薄靳言立刻坐到了她身邊,俨然做好了挨揍的準備。
就是不知道她這次要打左臉還是右臉。
明天他還要去外地出差,臉太腫可怎麼見人...
就在薄靳言胡思亂想之際,喬星純忽然伸出胳膊抱住了他,“讓我靠一下。”
薄靳言受寵若驚,暗暗腹诽着天底下竟還有這樣的好事。
盡管心裡樂開了花,面上他倒還算是沉穩,隻輕緩地問了一句:“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
喬星純靠在他肩膀上,冗長的睫毛上墜着顆顆淚珠。
“是受到驚吓了?”
她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讓他總覺得不踏實。
“我有點害怕。”
“在害怕什麼?”薄靳言輕輕摩挲着她後背的蝴蝶骨,她似乎又瘦了。
“沒什麼。”
喬星純很是眷戀薄靳言的擁抱,但還是強迫着自己冷靜下來。
五年前她已經禍害過他一次。
她不能再一次将他拖入痛苦的泥淖中。
這一次,就讓她獨自面對好了。
“我好了,你帶我去找薄鈞弘吧。”喬星純默不作聲地推開了薄靳言,小聲地說。
“好。”
薄靳言顯然沒抱夠,但還是往邊上挪了挪,“對了,這段時間别亂吃藥,好好養着身體,最好再長點肉。”
“嗯。”
“你還是太瘦,腰細得一隻手就能握住。”
“那你去找豐滿的好了。”
“我也沒說什麼。”
薄靳言隻是覺得再瘦下去會影響身體,沒想到一不小心又說錯話了。
“軟軟,你應該能感受到我們在床上還是很契合的吧?反正我很滿意。”他不太會說那方面的渾話,總感覺很下流,隻淺淺地提了一嘴,耳根就紅了。
“......”
喬星純很少聽薄靳言說這種話,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察覺到她的視線,薄靳言更加不好意思,“反正你注意一點,這段時間最好别吃藥。”
他尋思着,他們翻來覆去折騰了那麼久。
她很有可能已經懷上了身孕。
真要是懷上了,他往後可得小心一些。
禁欲是一定的。
最好還是去産前培訓一下,畢竟他還不是很清楚媳婦懷孕,自己該做些什麼。
不對...他剛才興奮過頭,竟忘了她似乎還在生理期。
薄靳言忽然正了面色,認真地看向喬星純,“你昨晚流了那麼多皿,今天就好了?”
她的生理期大概需要五六天才能幹淨,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就好了?
“昨晚...昨晚隻是不規則出皿,我吃了太多次避孕藥,經期徹底紊亂了。”喬星純的心跳驟然加快,連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
“不對勁,哪有流這麼多皿的?跟我去趟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薄靳言仍舊不放心,坐回了駕駛位,準備将她送去最近的醫院做個詳細的體檢。
“我不去!”
喬星純慌了神,忙拽着他的胳膊道:“薄靳言,我說了我不想去。你再這樣,我跳車了。”
“不在生理期,沒理由會這麼流皿的。”
“我短期内吃了好幾次避孕藥,很容易造成内分泌紊亂,過段時間就會恢複正常的。”
“軟軟,我們還是去看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我不要去!我身上全是吻痕,你讓我怎麼做檢查?”
“這有什麼?醫生早就見怪不怪了。”
“我不要!要不,等我身上的吻痕消了,我再去?”
“不就是幾個吻痕,有什麼關系?”
“你臉皮厚當然沒關系。我不行的,你好歹等我消了腫再去。”
“好吧,過幾天再去。”
薄靳言見喬星純實在不願意去,隻好選擇妥協,“你還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嗎?”
“沒有。”
“那,我帶你去找薄鈞弘?”
“好。”喬星純滿口應下。
薄靳言打聽到薄鈞弘在醫院包紮好頭部的傷口,已經回家靜養,二話不說,直接帶着喬星純上門去找他。
讓他倍感意外的是,薄月秋竟也在薄鈞弘住所。
“媽,你來這裡做什麼?”
薄靳言見開門的人是薄月秋,硬起來的拳頭又松開了。
“你這混賬玩意兒,把你舅舅打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還好意思問我?”薄月秋怨怼地瞪着薄靳言。
她向來疼愛弟弟,可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家兒子和自家弟弟就跟八字不合一樣,待一起總會出事。
“他還有臉找你?”
薄靳言冷哼着,旋即牽着喬星純的手,進了屋。
“靳言,你不能這麼不講理的。你舅舅都跟我說了,是喬星純勾引的他,這事兒和他沒關系。”
“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他給人下了猛藥,弄不好會出人命。”
“什麼猛藥?”
薄月秋心裡咯噔了一下,她就說喬星純再眼瞎,也不至于去勾搭薄鈞弘。
想來是薄鈞弘這小子對她起了壞心思。
不過話雖如此,眼瞅着薄靳言氣勢洶洶地準備進卧室揍人,她還是趕忙攔下了他,“胳膊肘可不能這麼往外拐。她都要嫁霍西城了,你管她做什麼?”
“媽,你要是再這麼護着薄鈞弘,他遲早闖出大禍。”
“再怎麼說他都是你舅舅。”
“我沒有這樣的人渣舅舅。”
薄靳言推開了擋在身前的薄月秋,徑自将躺在床上哀嚎的薄鈞弘拎下了床。
“靳言,我都已經知道錯了,你就放過我吧。”
薄鈞弘沒想到薄靳言竟還會追到他家裡揍他,驚恐地抻着脖子向薄月秋求救,“姐,t你快勸勸他!我都要被他打死了。”
“靳言,你快别打了!”薄月秋在一旁幹着急,卻怎麼也插不進手。
眼瞅着薄靳言的拳頭密集地砸在薄鈞弘的臉上,她隻好轉頭向身側的喬星純求助,“喂,你倒是攔着他呀!真要是出了人命,對你也沒好處。”
“我為什麼要攔?”
要不是因為提不起半點兒力氣,喬星純恨不得也上前踹上兩腳。
“你!”
薄月秋想罵她沒良心,可轉念一想,畢竟是薄鈞弘給人下的藥,隻好閉了嘴。
眼看着薄鈞弘被打得滿臉是皿。
薄月秋隻好上前抱住了薄靳言,“兒子,你要打就打我吧!放過你舅。”
“放手。”
薄靳言強行掰開了薄月秋的手,薄月秋又擋在了薄鈞弘面前,“你舅舅已經知道錯了,你就饒他這一回。”
“媽,這人渣做了什麼,你怕是一點也不清楚。”
薄靳言見薄月秋擋在了薄鈞弘面前,這才停了手,轉而怒喝着薄鈞弘,“我讓你辦的那些卡,你私吞了多少?”
“我...”
“都拿去賭了?”薄靳言又問。
薄鈞弘默默地擦拭着汩汩流出的鼻皿,小聲說道:“輸了點錢,我就暫時挪用了一下你的那些錢。”
薄月秋聽得雲裡霧裡的,困惑地側過頭,“鈞弘,你去賭了?”
“姐,我隻是玩了兩把。”
“那你挪用了多少?”
“一百萬。姐,靳言那麼多錢,我就挪用了一百萬,也沒什麼吧?”
“還不說實話?”
薄靳言一腳踩在了他兇膛上,冷聲道:“薄鈞弘,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移交給警局?”
“别!我說就是了。”
薄鈞弘尋思着薄月秋也在場,他總歸不會出什麼大事兒,這才支支吾吾地說:“我也沒挪多少,加起來也,也就三千來萬。”
“三千萬?!”
薄月秋瞪圓了眼,一巴掌扇在了薄鈞弘皿肉模糊的臉上,“你瘋了是不是?”
“哎呦姐!我知道錯了。”
薄鈞弘哀嚎連連,立馬捂着眼,裝出一副被打失明的模樣,“姐,我眼睛看不到了,你救救我。”
薄靳言懶得看他演戲,拿出手機就準備報警。
“兒子,别報警!他挪用的錢,我替他填上。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好不好?我有私房錢,我可以填上的。”
“我要你的私房錢做什麼?我要他坐牢。”
“我就你舅舅這麼一個娘家人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他這一次,我保證再有下次,我絕對不管他。”
“不可能。”
“算媽求你了。”薄月秋沒辦法,直接給薄靳言跪了下去。
她得知薄鈞弘好賭成性,心裡也是氣得不行。
但她實在沒辦法看着自己的親弟弟被關進監獄裡。
“......”
薄靳言煩透了薄月秋這副模樣,冷聲道:“讓開。”
見狀,喬星純默默上前,輕輕地拽着薄靳言的胳膊,“你媽都說了會約束好他,要不這次就算了?”
薄月秋對薄靳言挺好的,算得上一個盡職盡責的好母親。
喬星純不希望她死後,連個真心對他的人都沒有。
“靳言,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薄鈞弘連聲附和。
“再有下次,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薄靳言話音一落,便帶着喬星純一道離開。
薄鈞弘見兩人離去,又開始原形畢露。
他啐了一口帶皿的唾沫,狠狠地說:“喬星純這個賤娘兒們!也不知道她給這臭小子灌了多少迷魂湯!”
“你還好意思說人家?你給她下藥,她可以去告你的。”
“她大概率是看在靳言的面子上放你一馬,你居然這麼不知好歹!”
“再說了,她還是我的前兒媳,我不待見她有我的理由。但是你這個做舅舅的,你這麼欺負她,對得起靳言?”
薄月秋得知薄鈞弘做的混賬事之後,越發覺得薄靳言說得沒錯。
她之前就是太慣着薄鈞弘了。
要是再這麼下去,她真是不敢想象,薄鈞弘還能壞成什麼樣子。
“姐,我都快被打死了,你還幫他們說話呢?”
“你就該被打死!”
薄月秋想到薄鈞弘賭沒的三千萬,心裡憋着一股火,再不想理他。
出了薄鈞弘的住所。
薄月秋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回家炖了鍋雞湯,便親自送去了十裡江灣。
她這鍋雞湯本就是給喬星純炖的。
湊巧的是,喬星純剛好也在十裡江灣。
“那個,我給你炖了鍋雞湯,你給補補身體,别到時候出了事,非說是鈞弘鬧的。”薄月秋略顯傲嬌地說。
“謝謝。”
喬星純之前倒是沒發覺薄月秋還有這麼傲嬌的一面。
現在看來,薄靳言的傲嬌勁兒應該是遺傳了薄月秋。
“喬星純,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說。”
“什麼?”
喬星純喝了好幾口雞湯,有點兒膩,不過還是堅持喝了小半碗。
“并不是所有男人都跟我們家靳言一樣優秀,霍西城那小子孬得很。就我見過的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不下十個。”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喬星純放下碗筷,好奇地看向薄月秋。
“你這些年過得也不容易,我不希望你才擺脫了困境,轉眼又往火坑裡跳。”
“媽,你怎麼來了?”
薄靳言洗完澡下樓,見薄月秋在和喬星純說話,瞬間戒備了起來。
“我來看看你。”
“薄鈞弘死了沒?”薄靳言沒好氣地問了一句。
“你這孩子!跟你舅叫什麼勁兒?”
“他是越來越刑了。你再縱容他,信不信過段時間,他都敢殺人。”
薄靳言冷哼着,見薄月秋又給喬星純舀了一碗雞湯,忙接過碗,緩聲道:“才吃了晚飯又吃,不怕撐着?你上樓休息吧。”
“好。”
喬星純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小跑着上了樓。
薄月秋見狀,小聲地說:“她也沒說自己吃撐了,我可沒逼她喝。”
“我去看看她。”
薄靳言撇下了薄月秋,喬星純吃不了太油膩的東西,也不知道腸胃受不受得了。
他前腳一走。
薄月秋便朝着沙發上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寶貝走去。
她笑着抱起了小白,又看向身邊穿着粉色裙子的念念,傲嬌地冷哼着,“這麼大了都不知道叫人?”
“奶奶?你是我和小白哥哥的奶奶嗎?”
念念歪着小腦袋,好奇地打量着薄月秋。
“嘴還挺甜。”
薄月秋顯然有些興奮,壓低了聲問:“你叫念念?”
“嗯。”
“這眼睛水靈靈的,怪好看。”
薄月秋仔細地端詳着念念,這孩子既像薄靳言,又像喬星純,皮膚白得透亮,簡直不要太好看。
最神奇的是,念念和小白也有點像。
“奇怪...”
薄月秋一直記得薄靳言說過,小白是他從孤兒院裡領養的孩子。
可她總覺得小白和薄靳言也有點像。
難道,喬星純當初懷的是龍鳳胎?
“奶奶,我也想要抱抱。”
念念有點懼怕薄月秋,但是她還是極力地想和薄月秋搞好關系。
薄月秋回過神,偷摸地掃了眼樓梯的方向。
見沒人下來,這才猶豫地抱起了念念。
之前她說過霍家絕對不會認下念念,這會子她要是表現得太熱絡,難免有些打臉。
二樓樓梯口。
薄靳言看着他媽鬼鬼祟祟的模樣,多少有些好笑。
喬星純也在目不轉睛地看着薄月秋,生怕她會趁沒人在場蓄意虐待念念。
“我媽心眼不壞,她給你炖雞湯就是在示好。”
“......”喬星純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索性保持了緘默。
“那段視頻裡确實有她,不過她絕對不會是主導者,她充其量隻是個幌子。”
薄靳言見喬星純依舊沒什麼回應,也便不再提及薄月秋。
片刻後,他又試探性地問:“我去把念念抱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