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溫晚栀和薄嚴城走進展覽中心的大門,曹總隻是遠遠點了點頭,就識趣地去忙了。
溫晚栀有一搭沒一搭地看着正在進行的展覽,餘光瞥向神色認真,眉頭微蹙的薄嚴城。
失憶過後,他似乎還沒有來這裡好好看過。
一個學生看着展覽,沒注意腳下,一下撞到了薄嚴城的背上,趕緊道歉:“抱歉先生,我沒看路。”
薄嚴城頭疼得耳鳴,高大的身子一時沒站穩,晃了晃扶住了牆壁。
溫晚栀神色一驚,薄嚴城怎麼突然會這樣?
男人擺擺手:“沒事。”
這地方他很少來,就是因為每次來這裡,都沒什麼太好的情緒,不是頭痛就是情緒低落,要不是他唯物主義,都想看看這地方是不是有問題了。
但這次他跟溫晚栀一起來,才明白,原來是這個地方的一點一滴,都在他腦子裡喧嚣,想讓他想起那些被遺忘的事。
溫晚栀走過來,遞出一張紙巾:“薄總如果不舒服,我們可以馬上離開。”
薄嚴城搖搖頭,掏出藥盒打開來,正打算吃片藥應急。
溫晚栀腦子裡閃過一些畫面,心裡一急,伸手奪下藥盒,神色難掩驚慌:“什麼藥,我看一下!”
無論是包裝盒還是藥片,都太像曾經讓薄嚴城産生幻覺,戒斷不掉的那一種藥了!
直到看到隻是普通的發熱鎮痛藥,溫晚栀才有些尴尬地遞回去:“抱歉,我去拿水給你。”
薄嚴城吞下藥片,把藥盒收起,神色如常,眼神帶着探究的神色:“你知道我有過藥物依賴?”
溫晚栀暗叫不好,本能反應打敗了理智,一下子沒忍住,隻好點點頭:“知道,這可能,也是你記憶受損的原因之一。”
她本打算含糊其辭敷衍過去,沒想到薄嚴城眼神一亮,那種執拗的光,溫晚栀從沒見過。
“那你知不知道,那時候我身邊有個孩子,他不會說話。你見過他嗎?”
溫晚栀一時間忘了怎麼呼吸,身子僵在原地。
他身邊的,不能說話的孩子,那不就是溫暮暮!
他原來真的記得暮暮。
即使他的大腦,拒絕記住關于她的一切,卻留下了暮暮模糊的影子。
看溫晚栀沉默,薄嚴城眼神淩厲了幾分,神色嚴肅,擡手握緊了她細瘦的肩膀:“你知道,對嗎?”
薄嚴城熱切的眼神近在眼前,熾熱的鼻息都拂在她臉上。
可溫晚栀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沒想到,薄嚴城會記得暮暮。
僵持之中,不遠處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嚴城!”
向依然拖着木木疾步走近,卻發現薄嚴城正把溫晚栀逼在牆角,握着她肩膀的雙手用力到指尖發白。
“溫小姐?你們在做什麼?!”
向依然帶着哭腔震驚出聲,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嗓門不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薄嚴城煩躁地閉了閉眼,眉頭擰成結。
這女人怎麼總盤旋在他身邊,尤其是有溫晚栀在的時候。
薄嚴城松開一隻手,另一手仍舊禁锢着溫晚栀,微回過頭:“依然,你怎麼在這?”
向依然早就想好了借口,聲音支離破碎地控訴:“我帶木木遊泳,順路來轉轉。嚴城,這是怎麼回事?”
周圍人開始議論紛紛。
“這是帶着孩子抓小三?”
“太刺激了,一般人都在被窩裡抓小三,名門望族不一樣,都是在藝術館抓……”
“不愧是小三,比原配漂亮太多了吧。理解渣男,成為渣男。”
“孩子也太可憐了,還這麼小……”
溫晚栀卻無暇顧及向依然漏洞百出的演技,她眼神直愣愣落在了木木身上。
叫同樣名字的孩子,也差不多年紀,都不會說話……
溫晚栀咬了咬牙,向依然和薄遠這手算盤,打得也太好了。
真不怕下地獄嗎。
薄嚴城放開了對溫晚栀的鉗制,卻沒轉身,似乎也不打算解釋什麼。
向依然顯然是有備而來,不依不饒地走近,轉向溫晚栀,泫然欲泣。
“溫小姐,你和我老公在這裡做什麼,能不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溫晚栀固然是要面子的人,但她在京城已經死過一次了,還能怕社死不成?
但向依然和薄嚴城就不一樣了。一舉一動都影響着薄氏的股價和地位,他們恐怕丢不起這個臉。
溫晚栀牽強一笑:“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說。”
向依然卻馬上拒絕:“不!敢做,還不敢當嗎?就在這裡說。”
溫晚栀無奈冷笑,向依然,給你機會你不用,丢人之後可别自己偷偷哭。
“向小姐,哦不,薄夫人,你問我在這裡做什麼,這個問題我也沒有頭緒。畢竟,是薄先生約我出來,帶我到這裡的。”
溫晚栀嫣然一笑,抱着手臂,毫不示弱。
向依然身子一晃,眼淚順着臉頰啪嗒啪嗒掉下來,帶着哭腔開口:“我不信,嚴城不會這麼對我的。嚴城,是不是?”
薄嚴城不置可否,隻是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向依然。
溫晚栀在心裡笑了笑,這是薄嚴城發火的前兆,向依然最好見好就收,不然可要吃大虧了。
她百無聊賴的打算站遠點,至少别讓周圍人的眼神都聚在自己身上。剛走開幾步,就看到木木臉色不對。
溫晚栀心裡一陣刺痛,神色慌張地蹲下身,顧不上那麼多,蹲在孩子面前。
“寶貝,臉色怎麼這麼差?”
木木小小的臉蛋蒼白,嘴唇也有些發紫。他伸出小手抓住了溫晚栀的袖口,那麼緊,讓溫晚栀一路疼到了心裡。
到底有沒有人關心這孩子!?
她熟練地把孩子攬進臂彎,伸手探額頭,臉色大變:“木木,你發燒了啊?是不是有些喘不上氣?是的話,伸一個指頭給阿姨看。”
木木呼吸有些粗重,小手堅定伸出來,比了一個指頭。
向依然伸手要搶過孩子:“溫晚栀,你做什麼?别動我孩子。”
溫晚栀一記眼刀看向跋扈的女人,聲音少見的冷厲刺人:“你這個媽怎麼當的,孩子高燒,痰卡在嗓子裡,馬上要窒息了,知道嗎?”
薄嚴城神色一變,高大的身子立刻蹲了下來,言語裡是少見的慌張:“怎麼會這樣,木木,看着爸爸。”
木木t似乎非常緊張,臉色越來越白,嘴唇紫得發黑,溫晚栀推開薄嚴城:“去給孩子叫救護車,讓出點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