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向依然沒注意到薄嚴城眼裡的陰桀,自然伸手挎過他的手臂。
“嚴城哥哥,等久了吧?我們走吧。”
薄嚴城留給程通一個眼神,長腿邁開進了民政局的大門。
快門聲和閃光燈瘋狂閃動,程通也沒阻攔,走到一旁低聲打電話安排着。
拍照,走流程,薄嚴城都意外地配合,向依然有種做夢了的感覺。
莫不是溫晚栀死了,對薄嚴城的刺激太大,讓他整個人脾氣都轉性了吧!
坐在工作人員桌子對面,看着兩本小紅本,向依然心跳得快要溢出來,滿臉都是幸福。
隻要工作人員簽上字,她和嚴城哥哥,就是合法夫妻了!
她忍不住側過身看了薄嚴城一眼,卻看他眼神疏離地望向窗外,似乎在等什麼。
工作人員擡眼看了一眼薄嚴城的臉色,重新又低下頭去,再次核驗材料。
向依然等得有些着急了:“還沒檢查好嗎?快一點吧。”
工作人員沒敢出t聲答話,一道冷冽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薄嚴城嘴角帶着若有似無的譏諷:“急什麼,耐心點。”
窗外警燈一閃,薄嚴城眼裡閃過一絲快意。
來了。
警鈴大作,幾個警察魚貫進入。
向依然吓了一跳,下意識想靠向身邊的男人,卻撲了個空。
轉過身去,薄嚴城早就幾步退到了一邊,一雙眼冷冷看着她。
“嚴城哥哥……”
向依然心裡一慌,話音未落,警察就控制住了她。
“向小姐涉險作僞證造價,證據确鑿,和我們走一趟吧。”
媒體跟着警察蜂擁而入,沒想到吃到了這麼大的驚天大瓜。
本來薄嚴城和向依然領證就已經夠爆的了,沒想到劇情還有反轉!
向依然掙紮着,臉漲得通紅:“你們放開我!我要見我的律師!是誰,是誰……!”
薄嚴城站在一邊,喉嚨裡低低地冷哼一聲:“我手裡的證據,就是來自你的律師。”
向依然震驚擡頭,看向薄嚴城,一臉難以置信。
才剛剛答應和她成婚的薄嚴城,怎麼會反手就把她送進監獄!
薄嚴城冷冷看着披頭散發的向依然被帶走,心裡卻湧起一陣空落落的感覺。
他本來應該舒心,可心裡卻更加空洞。
這一切,溫晚栀都看不到了。
帶着這些冤屈和不公死去的時候,她在想什麼呢……
薄嚴城走到櫃台旁,拿起桌上兩本紅本,撕碎了丢進了碎紙機。
他這一生,不可能再娶任何女人為妻了。
即便隻有幻覺裡的溫晚栀在陪着自己,薄嚴城也覺得,足夠了。
向依然被關進了看守所,霍玫氣得掀了茶幾。
“這個廢物,沒一件事能辦好!每一次都要撈她出來,丢盡我的臉!”
霍玫急得踱來踱去。
上一次能夠利用立功僞證把向依然撈出來,本來也是三分關系,七分僥幸。
這次薄嚴城默不作聲地斷了她所有的關系和後路,就算是想撈向依然出來,她也已經力不從心。
隻能求家主出手了。
霍玫實在不願在霍啟東面前提這種事情,但向依然這枚棋子留着還有用,她必須得開口。
鼓起勇氣打了電話,卻沒人接聽,打給老管家,也沒人知道霍啟東的行蹤。
霍玫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心裡也在陣陣打鼓。薄嚴城不好對付,别哪天報複到她頭上來。
好你個薄嚴城,本以為溫晚栀死了,薄氏要垮了,能滅一滅那小子的氣焰。
結果沒想到他根本沒打算放過向依然!
霍玫一遍遍撥打着霍啟東的手機,一直沒能接通……
正午時分,溫晚栀的骨髓移植手術順利結束。
一老一少躺在寬大的手術室裡,都在安詳地睡着。
曹晴站在遠處看着,兩個人眉眼确實有說不出的相似。
手術期間,她查過霍啟東的資料,可除了他是近期才重現江湖的霍家家主之外,竟查不到曾經的任何消息。
這個人就好像憑空冒了出來。
時間過去,霍啟東悠悠轉醒。
身上的麻藥勁還沒過,他轉過頭去,看到了身邊不遠處躺着的女孩。
檢測儀器顯示着平穩的指數,一切正常,想必手術順利成功。
他松了口氣,看着溫晚栀平穩呼吸着,這麼多年來卡在心裡的死結似乎有所松動。
溫瑾并沒有留他孑然一身,而是留下了最珍貴的念想。
霍啟東甚至不敢想,如果他沒從A國回到京城,如果沒有去那趟墓地,也許連最後的念想,他也要失去了……
還好,冥冥之中,命運也都有了安排。
強烈的悔恨讓他的心猛地一痛。
如果當年他能抵抗住霍家的施壓,好好保住溫瑾,也許很多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可太多的事情,都容不得他後悔了。
然而直到護士和醫生再次出現,溫晚栀一直安詳睡着,還是沒有醒來。
轉入了病房看護,葉雅舟給溫晚栀做了細緻的腦部和全身檢查,都沒有什麼異常。
也許是這幅身體負荷了太多,還在竭盡全力地重啟着。
曹晴寸步不離地照顧着溫晚栀,葉雅舟也帶着醫療團隊時刻監控着溫晚栀的情況。
霍啟東一向養尊處優,照顧人的事情他做不來。但每天也到病房裡坐着看書,一言不發地陪伴着。
他有個私心,想看着溫晚栀醒來。
窗外起風了,吹動了窗簾,霍啟東起身關窗的功夫,溫晚栀醒了過來。
熟悉的天花闆,還有醫院的氣味。
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
腦袋還有些發懵,手腳也綿軟無力,開口幾乎發不出聲音:“呃……”
霍啟東聽到聲響,身子一僵,回過身,對上了清澈的眼神。
溫晚栀清澈的眼神裡帶着迷茫,看了幾秒鐘才帶上了絲絲警惕:“你是誰?”
面前的中年男人,她确認自己沒有見過。但莫名就是有種熟悉的感覺。
霍啟東喉頭發哽,之前想好的字字句句全部消散在了腦海裡,開口隻剩下一句簡單的稱呼。
他曾怎麼也開不了口的那句稱呼。
“晚栀,你醒了。”
溫晚栀嘴唇抖了抖,沒說出話,一雙眼像是盈着水,慢慢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直到她看到了男人手上,那枚熟悉的,帶着徽印的戒指。
溫晚栀震驚擡頭:“你是……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