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往住處去的路上,溫晚栀氣不打一處來,卻又不知道這股火因何而起。
薄嚴城卻心情大好,感覺他下一秒都要哼出曲子來了。
溫晚栀瞥了他一眼:“怎麼,就這麼開心?别以為我沒發現,你剛才緊張得連茶葉罐都打不開。”
薄嚴城這會兒倒是一臉輕松,語氣也帶着笑意,揉搓了一下口袋裡握着的溫晚栀的手。
“見長輩,當然緊張,況且第一次見面就有求于人,我緊張也正常。”
溫晚栀懶得搭話,加快腳步踏進院門。
她是想把手抽出來來着,可不得不承認,薄嚴城的口袋裡,還挺溫暖的……
男人有些感歎的低聲開口:“晚栀,看你和老太太交鋒的架勢,的确有幾分家主的味道了。”
溫晚栀伸手推門,回過頭,秀氣的眉尾挑了挑:“就當是你在稱贊我了。”
秀氣的小手掙脫了薄嚴城的手掌,男人快步追了進去,好聽的聲音低語着。
“我什麼時候沒在誇你……”
門關上了,門口的幾個正在工作的園丁,悄悄交換了驚喜又好奇的眼神。
終于見到了,原來這就是大小姐的丈夫,薄家的薄嚴城。
都說他是個不苟言笑的冷漠男人,怎麼這會兒看起來,倒像是妻管嚴了……
劉嫂帶着兩個孩子回來了,溫晚栀帶着他們歡天喜地鬧了一會兒,就被叫去吃晚餐了。
薄林第一次到萬泉莊來,一開始還拘謹得很,但很快就放下了戒心,跟着溫暮到處玩。
薄嚴城一手拎着溫暮,沉聲囑咐:“見到太姥姥要懂禮貌,見人問好,知道嗎。”
薄林點點頭,甜甜一笑,薄嚴城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霍老太太難得笑開了花。
劉嫂和茹姨也都應邀上了桌,相談甚歡,交換着孩子的童年趣事。
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茹姨下去準備霍老太太的補藥,劉嫂也帶着孩子去散步了。
偌大的圓桌上,隻剩霍老太太,溫晚栀和薄嚴城。
溫晚栀正想找個借口離開,讓老人家多休息,卻被叫住了。
“先别走。”
霍老太太招招手,傭人端上來兩個湯盅,放在溫晚栀和薄嚴城的面前。
顔色不一,卻是一對。
老人從容開口:“晚栀,嚴城,你們倆都病過幾場,身體正虛,多補一補,免得日後生孩子,再傷了身體。”
溫晚栀卻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馬上紅了臉,輕咳一聲緩解尴尬,才開了口。
“奶奶,我們還好,不……不要孩子了。這湯就……”
霍老太太面上沒什麼表情,卻也沒說話,給人莫名的壓力。
薄嚴城拿起勺子遞給溫晚栀,打了圓場。
“要不要孩子無妨,身體更重要,謝謝奶奶。”
溫晚栀硬着頭皮接過勺子,心裡暗道,薄嚴城真是拍得一手好馬屁……
湯裡似乎還帶着黃酒的味道,總之一言難盡。
兩個人乖巧沉默地喝完,霍老太太終于露出了笑意,揮揮手:“走吧。”
不知道是羞的,還是黃酒喝的,溫晚栀臉上脖子上都在發燙,到了室外才覺得好了不少。
她呼出一口白氣,手叉進口袋,看着一臉溫柔沉默着的男人,輕聲問着。
“你要走的事,打算怎麼和孩子說?”
薄嚴城眼底有不易察覺的怅然若失,他擡頭看向西沉的落日,聲音帶着和晚霞相似的溫度。
“直接說。畢竟我不可能一直寸步不離地陪在他們身邊。”
男人低頭自嘲地笑了笑,看向溫晚栀,似乎頗有感觸。
“被愛也是需要習慣的。薄林現在有這麼多人愛他,接下來的,需要他自己努力。”
薄嚴城伸手牽過溫晚栀的手,把人帶進懷裡,輕撫着她的背,低聲歎道。
“放心吧,薄林他,不會重蹈我的覆轍的。”
入夜了,溫暮和薄林的房間就在溫晚栀房間的對面。
動物形狀的小夜燈亮着,薄嚴城和溫晚栀穿着柔軟的家居服,哄着兩個小家夥睡覺。
然而一家人越聊天越興奮,薄嚴城苦惱地摘下眼鏡:“看來是越哄越不肯睡了。”
溫晚栀站起身,把兩個孩子的小被子蓋好,隻留下兩個毛茸茸的腦袋。
“乖,睡覺吧。”
溫暮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清脆地喊了句爸爸。
薄嚴城好奇地俯身,被溫暮和薄林在兩邊臉頰上親了個正着。
男人露出明顯的驚訝神色,薄唇微張,愣住了。
薄林躺好,甜甜一笑:“爸爸,早點回來。”
溫暮嘿嘿一笑,得逞般閉上了眼。
薄嚴城覺得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被兩隻小手戳了一下。
回到房間,夜已經深了。
躺在寬敞的床上,溫晚栀卻翻來覆去沒有睡意。
薄嚴城睜開眼,低啞的聲音震得溫晚栀耳邊一陣酥麻:“睡不着?”
溫晚栀把被子掀起一角:“嗯,是不是有點熱。”
男人起身看了下床頭的恒溫控制器:“确實有些人,但溫度沒什麼異常。”
“是嗎……”
溫晚栀心裡燥得很,半信半疑地支起身子,卻手臂一軟,不小心觸碰到了薄嚴城的兇口。
她被燙得手一縮,男人也是身子一僵,吸了口涼氣,喉結滾動,喑啞出聲。
“晚栀,你身上怎麼那麼燙,病了嗎?”
溫晚栀有些慌了神:“你才是吧!”
兩個人對上同樣恍然大悟的震驚眼神,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是那兩碗湯!”
溫晚栀差點羞得暈死過去。
霍老太太端上來兩碗湯,又替身體啊,生孩子的,她早該有所警覺。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一旦意識到問題,渾身上下燥熱的感覺就變本加厲,身體也慢慢起了反應。
薄嚴城翻了個身,背對着溫晚栀,聲音啞得可怕。
“好了,睡吧。那不是藥,不會對身體有什麼損傷,忍忍就過去了。”
看似說給别人聽,其實也是在催眠自己。
隻要再多看一眼溫晚栀的表情,他不确定自己還能不能把持得住。
但這件事,唯獨這件事,是他最不想強求溫晚栀的。
哪怕半推半就,也不可以。
溫晚栀乖巧躺下,感覺身邊源源不斷傳來男人灼熱的體溫。
果然和薄嚴城所說的一樣,她靜靜躺了一會兒,就覺得燥熱減退。
可靠近薄嚴城的那一側手臂,還是能感覺到男人異常的體溫。
這樣下去,腦子不會燒壞吧?
溫晚栀支起身子,悄悄靠近,借着微弱的亮光,看清了薄嚴城緊蹙的眉,緊閉的眼,還有輕輕抿着的唇。
她心像是被這股溫度融化成了蜜糖,不禁伸手輕觸那高挺的鼻梁。
薄嚴城并沒睡着,溫晚栀的靠近和觸摸,他都知道。
像貓兒的小爪子般撩人,不能指望獵人也無動于衷。
溫晚栀驚呼一聲,轉瞬間已地覆天翻。
男人喑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幾近歎息。
“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