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無聊,被他穩穩抱着,她想他身上果然暖和好抱。她又伸手摸了摸他領口,果然很厚實,為取暖,她放肆焉壞的将小手從他領襟前鑽了進去。蓥
她可沒有别的意思,就想凍一凍他。
顧頤欽狹長眸子微眯,淡淡垂眸看着她在懷裡膽大妄為的模樣。
到底是因為這裡是在外面,還是大白天,她敢這麼造作。
手腕到底還是被他捉住了,随後就被他揣進了大衣口袋裡,他斜睨她一眼,有些危險。
“别亂摸,等回海苑了我怕你承受不住。”
“……”
晏媺兮一臉錯愕看着他。蓥
看他清風霁月,清絕淡漠的一張臉,卻說出這種話來。
“你…你…..你耍流氓。”她顫聲指控。
“我?先耍流氓的是你啊,小兮兒。”他勾唇笑了笑,無端顯露出幾分惡劣的本性來。
“……”
很好,仿佛窺見初七回莊園,他七八天沒開葷,會有多可怕。她已經開始腰酸腿軟起來。
後來,趁着于年還在廚房,晏媺兮又好奇的問他。
“過年了,年叔的孩子不回家過年看他嗎?”蓥
顧頤欽突然沉默下來,眸子幽深,氣氛無端變得沉重,好一會兒才回答了她。
“他如今孤身一人。”
晏媺兮的心陡然一沉,聽見他繼續淡淡叙述。
“他父親和兒子都去世得早,白發人送黑發人,妻子受不了,和他離了婚。”
“十幾年前,他救了我,他用自己當作人質交換了我,空手搏鬥時受了好幾刀,身體脊椎受損,才不得不提前退役。”
聽着顧頤欽的叙述,晏媺兮了解到了當時那場事故的全貌。
那群劫匪是亡命之徒,受顧家當年死敵雇傭,要将顧家最疼愛的子嗣折磨而死,每天發一張照片給顧家,當時的顧家上下都籠罩在滔天陰霾下。警察上門時,那群人将瀕死昏迷的他撈起來做人質,于年提議要将自己交換他,劫匪為了挾持人質逃命,答應了他的要求。蓥
“其實他本來有大好的前程,當年已經是一級警長。”顧頤欽道。
晏媺兮沒想到,愛笑的年叔身上背負着這樣的故事。
抿唇望向廚房方向,于年的背影在廚房間晃動,一身軍綠色的棉襖大衣,竟襯的他身影挺拔十分,仿佛穿回到十多年前,他是世人景仰的存在。如今卻安隅一方小鎮,活在人們微薄的記憶中。
“那他的父親和兒子……”晏媺兮輕聲道。
“卧底,剿滅毒枭,因公殉職。”顧頤欽沉聲回答。
隻是簡單的十個字,卻令晏媺兮喉間一澀,幾欲落淚。
顧頤欽輕歎一聲,指腹擦去她的眼淚。抱緊了她,輕聲道。蓥
“死在崇高的熱愛裡,是他們的榮耀。”
晏媺兮用他厚實的大衣擦了擦眼淚,再擡頭已經平靜下來,隻是杏眸眼底依舊有淚光顫動。
“嗯。”她低聲應,扯了扯他的袖子。“年叔脊椎不好,不能太過操勞,你不是會做飯嗎?快進去搭把手。”
顧頤欽略微莞爾,将她放在竹椅上,便起身朝廚房走去。
晏媺兮看着廚房的方向,透過四方玻璃窗,看見于年震驚看着顧頤欽,豎起了大拇指。後者正系上圍裙,熟練切菜。
而後于年笑起來,竟然指了指廚房外晏媺兮的方向。似乎在問他什麼。
“為媳婦學的?”蓥
顧頤欽對他點了點頭。
晏媺兮晶瑩清澈的杏眸裡盈起了笑意。
因為她看懂了于年問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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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準備好了。
桌上好幾樣都是顧頤欽應合她的口味做的。
“丫頭,我這才一年不見,他竟然會做飯了?”于年在飯桌上仍舊震驚不止,“這事兒他老子要是知道,估計下巴得掉下來。”蓥
突然提起他父親的名字,顧頤欽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許,還是接話道。
“她喜歡就好。”
“疼媳婦就是好。”于年啧啧稱奇,又看了一眼晏媺兮。
晏媺兮臉紅,快埋進了碗裡,悶聲扒飯。
等吃完飯,又下了一盤棋,這次晏媺兮沒留情面,一來二去倒也下的暢快淋漓,結局當然是于年輸了。
“下次一定赢你!”于年笑眯眯的,忽而又說道,“要不你兩來一局?讓我看看更厲害。”
晏媺兮的目光一頓,緩緩落在一旁觀棋不語的顧頤欽身上。蓥
和他下?她棋子不被算的死死的?
而顧頤欽已經移了位置,穩坐在棋盤對面。唇畔勾起一絲淡而不顯的弧度,好整以暇看她。
“你先。”他将黑子落給她。
晏媺兮看了他一眼,半晌接過,撚起,行棋。
等她神色越來越認真,他的表情始終淡淡的,偶爾擡眸看一眼她,眼底劃過笑意。
“棋從斷處生。”
“逢方必點。”蓥
每當她舉棋不定時,他便出言一二,指尖偶爾劃過棋子,輕敲桌沿,整一個漫不經心。
不,是不把她放在眼裡。
他似乎在引棋,所有的布局,似乎都在朝他掌控中那樣發展。
她好似在他布下的棋局裡,下的每一步都被他預料。
結果是她險勝,赢了四分之三子。
晏媺兮卻無端窩了一股子火來。
終于明白剛才于年為什麼察覺被放水時那麼生氣了!蓥
當看穿對方在棋局裡讓着你時,那種無力憋屈,着實會令人惱怒。
于年當然沒看出什麼來,隻當兩人棋逢對手。
“沒想到啊,丫頭你竟然下赢了頤欽!這局真是太精彩!”于年還在琢磨着棋,專心看着棋盤,沒看見晏媺兮黑了臉瞪着顧頤欽。
“顧頤欽,你跟我出來。”她倏爾站起身來,把他喊出門外。
顧頤欽頓了頓,跟着她身後出了門。
花店門外,盆景重重,幾株金鑲玉竹堅韌高雅,竹竿在黃昏下呈現金色光澤。
晏媺兮回身看他,在淡綠竹葉映襯下男人更顯風緻如玉。蓥
“怎麼了,小兮兒,赢了不高興嗎?”他走近幾分,淡薄的眉眼上挑。
“顧頤欽,少捉弄我。”她瞥他一眼說道,“當我看不出來?别拿你對年叔那套對我。”
“沒有,我怎麼會捉弄你,我在教你。”他攥住了她的手,果然涼涼的,習慣性的揣進兜裡,求和的動作,無辜的表情。
他确實在教她,引她入棋,但過程不那麼令人高興罷了。
晏媺兮凝他半晌,撇唇吐出一句話。
“做你對手,真是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