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成安公主掐着腰,一雙丹鳳眼尾上挑,說不出的犀利。
她本就瞧不上嬌嬌弱弱的大景女子,隻覺得如菟絲子一般,隻能依靠家族而活,一輩子争風吃醋,不曾見過長陵的長河落日,卻一字一句都在貶低長陵的昏黃之領。當真是愚不可及!
成安公主擡眼望向沈叙,眼底是無盡的偏執與不解!沈叙像是不被拘束的鷹!像是蟄伏的狼王,伺機而動。比長陵最厲害的勇士還要有魅力!這般的男子,就應該與她這般在馬上馳騁的女子為伴,為何?為何會心儀那養在深閨裡,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嬌嬌女?
宋珈安輕笑一聲,撫上眉頭,語氣平淡仿佛在放任成安公主的刁蠻。
“成安公主,這是大景,如今這時是鐘府在辦喜宴,成安公主就算身份尊貴,也要客随主便不是?”
“你區區一個臣子之女,低微至極。也配跟我說客随主便?”
成安公主嗤笑一聲,望向宋珈安的目光中滿是蔑視,她是長陵帝之女,她宋珈安區區一個大景文臣的女兒,也配與自己相比?竟然還敢頂嘴!
宋珈安蹙了蹙眉,隻覺得成安公主太過刁蠻,以往遇到這種人,宋珈安根本不屑于多看一眼,可面前的成安公主身份特殊,與私,如今不管是不是權宜之計,她都是大景明面上的太子妃,成安公主心儀沈叙已久,若是自己落了下乘,想必太子妃之位會引起動蕩。與公,成安公主身為長陵人,若是能在鐘府壽宴上随意欺淩大景貴女,那大景的臉面何在?
宋珈安目光一凜,對着成安公主挑眉一笑,“傳言長陵帝治國有方,求賢若渴,愛民如子,聽父親說,長陵帝親口承認,自己的皇位離不開忠臣與百姓,從此人便沒有三六九等之分,如今看來,所言有虛。”
“你胡說什麼!父皇他善待忠臣,減少奴役,是長陵難得的好皇帝,你休要信口雌黃!”
“哦?既然如此,在長陵帝膝下長大的成安公主你怎麼将尊卑有别時刻挂在嘴邊?恨不得昭告天下,你為尊,這天下的旁人皆為卑?”
“再者說,成安公主你的皇叔廣陵王也是臣子,難不成他也低微至極?比不得你成安公主?”
“不是這樣的!”成安公主慌了神,轉頭拽住北硯的衣袖,将頭頂的钗子搖得響個不停,“皇叔!是她在挑撥離間,皇叔,成安是什麼樣的人皇叔最是清楚,成安怎會诋毀皇叔?”
成安公主攥緊北硯的袖子,心中忐忑,指尖輕顫,連聲音變了調,北硯是誰?那是長陵的戰神,連長陵帝的皇位也是北硯一手拼來的!北硯在長陵的聲望遠甚于長陵帝,若兒童半夜夢魇,隻要在他床邊輕念北硯的名諱孩童便能安然入睡。
如今長陵帝因為平雁城的事與北硯生了嫌隙,成安公主本想哄着北硯與父皇重歸舊好,如今竟然被宋珈安挑撥?
見北硯不言語,成安公主心中的怒氣更甚,心一橫拉出腰間的長鞭狠狠朝宋珈安揮去,長鞭劃開空氣,發出咻的響聲來,成安公主從小習武,一手鞭子耍的出神入化,她出手極快,一旁的北硯出手欲攔卻為時已晚。
宋珈安下意識擡手擋住頭,閉上眼睛等待着鞭子的到來,小姑娘吓得發抖,可嘴角還是笑着,這一鞭子隻要落在她身上,不隻是成安公主,就算是長陵,也是理虧,還未和談,成安公主就一鞭子将大景未來的太子妃打傷,如此長陵使臣在談判之時哪裡會有底氣?
想象的劇痛遲遲未來,宋珈安移開手,小心翼翼睜開一隻眼睛,成安公主的鞭子已經甩出,隻是另一端被沈叙緊緊握在手裡。
沈叙眼眸森然,冷冽眉眼間壓抑着怒火。他一時不知自己在氣什麼,是成安公主膽大包天,在自己面前對自己護得緊的小姑娘下手,還是宋珈安一身為餌,誘成安公主犯下大錯,欲以此為要挾逼長陵讓步?
這突來的意外使得在場衆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這一鞭子下去,憑着宋家大小姐那細皮嫩肉的,怕不是早就皮開肉綻了?
這長陵公主,在長陵是公主,都來到大景了,還不知道夾緊尾巴做人?欺負到他們未來的太子妃身上?這是緻我們大景與無物啊!
“這便是長陵求和的誠意?老夫算是見識了!”
“長陵那種蠻荒之地,養出來的公主也是刁蠻!”
“可不是麼!仗着自己有幾分武功,竟然欺負到姜水宋氏的嫡小姐身上了!”
“我倒瞧着這長陵無甚誠意,不如我等明日就向聖上上書,這和不談也罷!我們大景不稀罕!”
沈叙手上使力,直接将成安的鞭子奪下,随後一扔,直接丢在了燃燒的炭火中,火焰瞬間爬上鞭身,激起更大的火花,将成安公主的臉照得慘白。
“成安公主,皎皎是孤的未婚妻子,是大t景未來的太子妃,她不是你可以折辱的,如有下次,如同此鞭。今日之事還請長陵給個說法,勿要壞了兩國和氣。”
沈叙意味深長的瞥了宋珈安一眼,小姑娘無辜地眨巴着眼睛,要多可憐有多可憐。根本看不出先前誘成安入套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樣,沈叙無可奈何,隻得上前将宋珈安護在身後,望向成安的眸子裡盡是冷漠。
“這成安公主果真是蠻荒之地出來的,先前心儀太子殿下,愣是不知羞恥地纏着太子殿下,恨不得住進東宮,奈何太子殿下對她無意。”
“你瞧瞧她那長相,那品行,哪個能與宋大小姐相比?太子殿下這般人物,就是要配着畫一般的美人,蠻荒之地的粗鄙之人别來沾邊。”
“啧啧啧。這長陵公主都這般不知羞恥,更别提……”
“不是這樣的!你們這幫刁民!信不信本公主撕了你們的嘴!”成安雙眼泛紅,從小被長陵帝捧在手心長大的,哪裡有人敢忤逆她?如今受得如此羞辱,早就睚眦欲裂,恨不得讓她的父皇派兵将這幫大景刁民全殺了。
宋珈安聞言勾唇一笑,察覺到一絲可乘之機,小心翼翼從沈叙身後探出頭來,清亮的杏眼裡盡是戲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