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祝皇後僅僅遲疑了一瞬,畢竟在她這個位置,若t是瞻前顧後,優柔寡斷定是活不到現在的。
她深深瞧了宋珈安一眼,她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審問玉瑩的時候,就應該順着宋珈安的意思,讓她離開。
雖然她已經下定決心要懲治祝弦月,可玉瑩這話一出,難免會影響宋珈安與沈叙。
宋珈安靜靜的坐在一邊,正等着祝皇後的決定,祝皇後直接站起身子,側目看向陵兒,陵兒立馬領命,朝外走去。
祝皇後已經起身,她這個大臣之女自然沒有坐着的道理,正站起身揣測祝皇後的意思,誰知十多位侍衛沖進殿中,齊聲聲向祝皇後問好。
宋珈安眼底劃過一絲震驚,她現在自然已經看明白祝皇後的選擇,隻是……也不用這麼多人吧?這浩浩蕩蕩的的過去,若是祝弦月真的做了什麼不開眼的事,怕是足以名譽盡毀。
祝皇後将宋珈安眼底的情緒盡收眼底,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祝家已經日漸沒落,就算再出一個妃子亦或是皇後,都已經無法扭轉局面,沈叙爬到現在的位置,祝家并未幫助一二,所以祝皇後也不會讓祝弦月擋了沈叙的路。
這是祝皇後給宋珈安,給宋家的交代。
*
祝弦月已經在地上跪了良久,從小養尊處優的她哪裡受過這個苦楚?
先是聲嘶力竭,現在已經沒了力氣,沈叙卻還是倚着柱子淡淡的瞧着,仿佛方才祝弦月所說的一切,都與他毫無關系。
祝弦月被沈叙那雙淡漠的眼神刺痛,他的太子哥哥總是這樣,仿佛這世間沒有能讓他感興趣的事。就算是她竭盡全力的哭訴,也沒有得到他的半點動容,她自嘲一笑,像沈叙這樣的人,真的會愛人麼?自己到底愛上個什麼東西!
祝弦月已經失了力氣,索性不跪了,直接身子一松,直接坐在地上,朝沈叙癡癡的笑起來,“太子哥哥,你面對那位宋家小姐,也是這副神色麼?可憐宋家小姐本就身子不好,若是成婚後被你冷待,怕是沒多久就會香消玉損,到時候,不知宋家還會不會繼續支持你。”
沈叙眸中總算有了異動,他眉眼間,一股狠辣蔓延開來,恨不得上去掐住祝弦月的脖子,讓她把詛咒宋珈安香消玉損的話咽下去。
“難道不是嗎,太子哥哥,你為了宋家的權勢接近她,娶她,你就沒覺得對不起她嗎?”
沈叙臉色已經鐵青,一旁的小太監聽的直流汗,恨不得現在就将耳朵割下來,他們在宮中當差這麼久,自然知道那些事可以用來取笑,那些事連半個字都不能透露出去,顯然沈叙與祝弦月之間的話,就是後者,若是傳出去,怕是會有多方勢力牽扯進去。
小太監偷偷瞥了沈叙一眼希望他們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不要相信“死人嘴最嚴”這種話!隻要他們太子殿下能放他們一馬,他們一定将此事帶到棺材裡!
膽子小的丫鬟已經别吓哭,膽子大的正躍躍欲試要不要上去将祝弦月的嘴堵上,讓她少說兩句,畢竟祝弦月死不了,可是他們就不一定了!他們互相擠眉弄眼,就是不知為何太子殿下不将他們趕出去。
沈叙倒是不知那幫下人的心裡如此豐富,總不能将他們都趕出去,獨留自己與祝弦月獨處一室,若是被加以編排,恐會使宋珈安多想。到時候被人編排,祝弦月以死相逼,怕是自己不娶祝弦月都不行了。誰就這目的,卻将殿中的下人吓得哭得哭,急得急。
沈叙行至祝弦月身前,挑起她的下巴,冷哼一聲道:“宋家?你以為孤真的缺宋家的勢力嘛?隻有憑着宋家才能坐上皇位?”
沈叙的确不需要,從他第一日到平雁城那日起,姜楚這個身份憑空而生,收複江湖各方勢力,就算現在兵符不在他的手上,就憑他在憑雁城鎮守八年,一劍姜端堯斬于馬下,他下令,誰敢不應?
到時候就算宋太傅不同意沈叙坐上皇位,亦或是指責他,他更是不懼。
祝弦月愣怔,聲調不由得顫抖起來,“既然太子哥哥不是因為宋家,那你為何要娶她?明明……明明我才應該是太子妃!從小到大,他們都說,我才應該是那個太子妃!宋珈安他算什麼!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起初她知道沈叙求娶宋珈安的時候,她感覺天都塌陷了大半,後來便用宋家勢力說服自己,太子哥哥要繼承大統,需要宋家的支持,所以才會娶宋珈安,并非是因為心儀,絕對是這般!她的太子哥哥本應該心儀她,怎麼能心儀旁人!
如今沈叙親口所言,從未在乎宋家,那他為何要娶宋珈安?
真相就在嘴邊,祝弦月卻遲遲不肯接受。
良久,祝弦月紅着眼睛,開口道:“為什麼?”
“為什麼是宋珈安?明明太子哥哥回京後第一個見到的世家小姐是我!父親也有意在撮合你我,宋珈安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祝弦月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拽住沈叙的衣角,不可置信問道:“難不成太子哥哥竟然是個膚淺的人,就為了一張臉,就對宋珈安動了情?”
沈叙手一動,将祝弦月攥在手中的衣角抽出,唇角勾起笑意道:“我也是俗人。”
這下不隻是祝弦月傻眼,退在兩側的下人們也目瞪口呆。
什麼?太子殿下他方才說了什麼?
瞧着沈叙還是一副得意的模樣,滿臉都寫着,老子眼光就是好,孤的太子妃是最美的!
方才還提心吊膽的小太監忍不住的手,恨不得現在就将他們的太子殿下搖醒!
太子殿下你好歹見多識廣,你清醒一點啊!
祝弦月下意識撫過自己的臉,不可置信道:“就這?”
沈叙靜靜的站在一側,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與祝弦月,“孤隻要見到宋珈安,或是想到她,就覺得心中歡喜。”
“孤這樣說,不知弦月表妹可滿意了?”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弦月表妹,今日若是宋珈安在這兒,想必就是打死她,也定然說不出要做妾的說辭的,祝家兒女的傲骨,已經被你自己硬生生碾碎了,怪不得别人,怪不得舅母,怪不得姨母,祝家将你養大,沒想到會說出這種自輕的話。”沈叙一頓,接着道:“若是宋珈安,想必隻有别人苦苦求她的份。”
“宋珈安就算是跪着,脊梁都不會彎。你于她,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孤這樣說,弦月表妹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