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夏紹祺蹙眉,“子悅的性子我了解,她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可能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讓井家人不高興了。爸媽你們準備一下東西,我們馬上上門賠禮,大家坐下來談談,把問題都說開了。”
夏爸抽兩口煙,點頭,“行,就這樣安排吧。”
“井家人做事咋這樣?一點都沒有把我兒子放在眼裡!”夏媽還是介意井家前後态度的轉變,語氣不滿,夏紹祺推着她,讓她去準備上門的東西。
夏家打定了主意,井家這邊的氣氛十分微妙。
井子悅噙着淚花,“哥、白露姐,是不是我那對象有什麼問題?你們直接告訴我吧!”
她是斐白露的忠實粉絲,每場直播都會看,見過了各種離譜、突破道德底線的事,忍不住把往這方面想。
井開朗重重歎氣,“你那對象我也隻見過幾次,可能是接觸得少,我沒察覺到他身上不對勁的地方。但白露的能力,你是知道的。”
一家人的目光落到斐白露身上。
“不必緊張,符篆僅僅隻是發燙,說明遇到的事不大,大概是觸碰到了什麼陰氣吧。”斐白露說得雲淡風輕,很大程度安撫了井家人的情緒。
江清好懸沒崩住臉色。
什麼鬼,一個人身上帶着陰氣,還叫事情不大?
斐白露看向井子悅,“方便讓我看一下你對象的照片嗎?我簡單看個相。”
井子悅點頭如搗蒜,從手機相冊找出夏紹祺的照片,順便說了他出生日期。
斐白露淡聲說道:“從姻緣線上看,他有過兩條,一段淺短,發生于三年前。一段便是你這條。同時命盤顯示火星落入第三宮,這段感情中男方會對你表現出相當的主動和熱情,為了能和你在一起做了各種努力。”
“鼻中有節,額頭高聳,說明這個男人很聰明,做事情有條有序,但有時精明過頭,會顯得自以為是,換言之此類男性很有主見,一心隻想完成自己決定的事。”
夏紹祺沒犯什麼原則性的錯誤,井子悅松了一口氣。
隻是心裡隐約不舒服。
夏紹祺明明和她說過,他是第一次談戀愛,自己是他的初戀。怎麼現在又冒出一個短暫的交往對象?
她不介意夏紹祺有前女友,但非常介意他說謊瞞着她!
一個謊言的存在,背後是否還有無數個謊言?
井子悅臉色難看起來。
斐白露還欲再說,就在這時,手機鈴聲打斷了她。
斐白露示意井子悅接通,夏紹祺溫和的聲音傳來,仿佛今早的對話不存在,“子悅,我帶了爸媽還有我奶奶過來,現在正在你家門口。你家要是有什麼想法,我們當面談談。”
井爸井媽心情‘啪’地落在地上。
總算明白斐白露說男方很有主見是什麼意思。
說白了就是不會顧及别人,十分自我。
前腳女兒才和他說見父母的事緩緩,後腳不打一聲招呼提前帶着父母上門。
滿村的人看着,這門開還是不開?
“我去說。”井開朗站起身。
出門一看,他頓時氣笑了。
夏紹祺和他爸媽,還有他奶奶……好家夥,一家四口人全來了。
井開朗長得人高馬大,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看着不太好惹,“我家今日招待貴客,不太方便,你們請回吧!”
“貴客上門好啊,我們來幫把手,正好兩家親近親近……”
“是啊是啊,遲早是一家人,不用太見外。”
外頭隐約傳來聲音,夏家人今天說什麼也想留下來。
斐白露看向江清,“我聽見後院裡有雞叫,你去捉一隻過來。”
井家人是斐白露死忠粉,對她的話十分信服,江清正好也坐不住,便點了點頭。
甫一出來,被堵在門口的夏家人便注意到他。
夏媽扯着夏紹祺的手臂,眼睛挑剔地上下打量江清,“你不是說井子悅隻有一個當道士的哥哥嗎?怎麼還有個弟弟啊!”
夏紹祺也不清楚,他搖了搖頭。
唯有喊着要進屋喝口水的夏老太瞪大眼睛,指着江清的手顫抖,見鬼似的語氣,“你、你怎麼會在這……”
紹祺是她最喜歡的長孫。
聽說了他的事,夏老太覺得女方心高氣傲,急得跟過來想勸女方不要拿喬。
要是她知道江清在這,說什麼也不會來!
她在壺坨村鬧出的事,傳不到井家,可江清在就不一樣了!
夏老太縮着身體,想躲在人後。
江清已經發現她了。
當即挎下臉。
不是吧?夏老太說孫子要談婚論嫁,原來是和井家!
這該死緣分!
江清對夏老太感官不好,怼道:“指什麼指,你個老阿婆有沒有禮貌?”
夏老太不停的順兇口,一副被氣壞的模樣,“哎呦,你、你……”
“奶奶你身體不好,注意點,别氣壞了。”夏紹祺替夏老太順氣,看向江清時,面帶不虞。
要不是江清瞧着年齡太小,他都懷疑井家嫌棄他,和别人談了。
“怎麼?難道他說錯了?”井開朗把江清護在身後。
他知道自己小師弟性子嬌縱,可江清不會無緣無故針對一個老人家,其中肯定還有其他事。
江清從他身後探出腦袋,捏着鼻子,說完龐老闆被夏老太污蔑的事,又道:“六師兄,俗話說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夏家的家風堪憂,與這種人做親家,千萬要慎重啊。”
夏老太做人做事不行,朱桂惠心思也是歪的。
他不信其他夏家人全然無辜。
夏家人又驚又惱,沒想到緊緊瞞着的家醜,被一小少年捅了出來。
夏紹祺攥緊手,莫名有種不安感。
好像有什麼東西即将被摧毀、破壞。
見井開朗一張臉黑如鍋底,壓抑着怒火。
夏媽連忙解釋:“我那弟妹是和我家老太太有些小矛盾……”
夏老太拿捏兒女的手段,就是從婚姻大事入手。
六個女兒和大兒子的結婚對象,全是夏老太一手操辦的。
唯有小兒子叛逆,自己選了個外地媳婦,夏老太不幹,天天和二房幹仗。
她作為既得利益者,看戲看了十多年。
現在這把火燒到自己家了,她絕不允許夏老太的事,影響自己兒子的事。
“當時我就在現場,看得清清楚楚,你不用和我說。”江清瞥了瞥嘴,掀了夏家人的老底,拍拍屁股去了後院。
井開朗擺手逐人,“請回吧,這些東西全部拿走。”
這要是回去,他和井子悅就掰了,夏紹祺深吸了一口氣,耐着性子解釋道:“井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小叔一家在外面住,十幾年沒怎麼回家,我奶奶心中氣啊,覺得是小嬸撺掇的……”
井開朗還是一個态度,“請回。”
夏家人哪裡肯走,堵在門口,七嘴八舌解釋,把責任推到朱桂惠身上,撇清夏老太的關系。
夏紹祺左右見不到井子悅,不死心沖屋裡喊:“叔叔阿姨,我對子悅是真心的,你們讓我見子悅一面,你們不能控制子悅的行動,應該多聽聽她的意見……”
井子悅又羞憤又惱怒,她不知道用什麼心情面對他t,所以不想出去,關她爸媽什麼事?
這話傳出去,她爸媽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她連忙帶着爸媽出來,和夏家人争論。
江清在雞圈撲騰了一圈才抓到雞,頭發淩亂,上頭插着一根雞毛沒處理,氣喘籲籲出來。
他手裡拎着雞,無視死皮賴臉不走的夏家人,沖屋内喊:“斐白露,你要殺雞取皿還是咋樣?”
公雞皿是陽氣最重的東西,對玄師來說這玩意并不陌生。
“咯咯咯……”活雞突然拼命撲棱着翅膀,江清手一松,沒抓穩。
大公雞好巧不巧飛到夏老太頭上,鷹鈎似的爪子一抓。
“啊!”夏老太跌坐在地上,捂着臉。
夏紹祺上前扶人,“奶奶,你怎麼了?”
夏媽死死拉着他,聲音帶着恐懼,“紹祺别過去!”
夏老太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嘴中發出‘嗬嗬’聲。
她站起身,雙眼無神,呆滞瞪大,伸着脖子來回踱步,又猛地一步跳出三丈遠。
行為十分詭異。
令人毛骨悚然。